舞廳內的燈光突然亮了,雖說這也算不得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可是,卻給舞池之內造成不小的混亂。
男人們的手,有的從女人的衣服里拽出,有的從女人的裙子下抽出。這些女同志們,則是慌忙整理衣襟,扯動裙子,臉色別提多麼窘迫。
也就在這一刻,突听一個男人大聲叫道:「它媽的,你敢勾引我老婆臭婊子,給我滾」
「啪」「砰」……
高玨和蕭玫就在舞池之內,因為剛剛看到那不雅的一幕,便往遠處移動,當燈光一亮,他倆馬上發現,揩油的人著實不少。蕭玫一臉害羞,即便和高玨是正了八經的跳舞,卻也趕緊分開。高玨倒是無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猛然間听到那男人的喊聲,隨即轉頭瞧。
他觀看的方向,正是剛剛他和蕭玫移動過來的地方,只見燈光下,一個打扮艷麗,能有三十多歲的女人,手里和一個能有四十多歲的男人站的很近,她的手里,正攥著那個男人的話兒。
男人一臉一臉緊張之色,急忙想把東西從女人的手里奪回來,可女人似乎也懵了,手攥的很緊。這個男人,高玨認識,竟是黨政辦主任李偉。
伴隨著男人的喊聲,一個能有三十多歲的漢子,從斜刺里搶過來,抬手一巴掌,將艷麗女人扇到一邊,跟著又是一拳,正正好好砸在李偉的面門之上。
李偉是黨政辦主任,平日里養尊處優,疏于運動,一拳砸在臉上,直接讓他仰天摔倒在地。這下可好,胯下那話兒,更是讓周邊的所有人,看了個清楚。
「它媽的,敢勾引我老婆老子打死你」男人抬起腿來,朝地上的李偉猛踹。好在有點分寸,下腳雖狠,也只是往上三路招呼。沒有往子孫根上踢。饒是如此,李偉也受不了呀,被抱著腦袋,哭爹喊娘。連勝求饒。
事情來的太過突然,舞池內的人,多是在緊張狀態,也沒顧得上其他,現在都反應過來。馬上有人上拉架。
「別打了。」「別打了。」……
「給我躲開,這王八蛋敢勾引我老婆,給老子帶綠帽子,老子一定要打死他」男人兀自喊道。
仗著拉架的人多,四五個男人,將他架住,另外又有人將李偉扶起來。李偉第一時間將家伙收回,似乎也是理虧。什麼也不敢說。是呀。他能好意思麼,作為國家公職干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家伙,臉已經沒地方放了。
這功夫,單五跑了過來。他今天也應邀前來參加舞會,剛才就在舞池里跳舞。听到打斗聲,哪能不過來瞧瞧。另外還有兩名派出所的警察。和所里的指導員,也都擠了過來,一看究竟。
李偉鼻孔穿血,身上好幾個腳印,肯定是受害者,那漢子被好幾個架著,仍罵罵咧咧,大喊大叫,肯定是行凶者。
「李主任,誰給你打成這樣,到底是什麼回事?」單五走到李偉身邊問道。
李偉哪好意思說到底因為什麼事呀,只能小聲說道:「沒什麼、沒什麼,誤會、誤會……」
「誤會你媽個毛,王八蛋,竟敢勾引我媳婦,老子打死你們這對狗男女」漢子可不管那套,放聲罵道。
「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單五不明就里,指著邊上看熱鬧的一位群眾大聲問道。這人單五認識,所以才指的他。
這小子不敢隱瞞,說道:「開始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听到喊罵聲過來瞧得時候,李主任已經躺在地上,王鐵狗在上面一個勁地踹。到底為了什麼,我不知道……」他知道李偉是官面上的人,不敢亂講。
王鐵狗听了這話,可火了,大聲叫道:「孫德旺,它媽的,你少在那睜著眼說瞎話老子為什麼打他,你看不到嗎?那個王八蛋的鳥,剛在還露在外面呢」
剛剛被王鐵狗打的艷麗女人,此刻還倒在地上,她幾步爬了過來,一把抱住王鐵狗的大腿,哭著嚷道:「鐵狗呀,不該我的事呀,是他找我跳舞,剛剛燈暗下來的時候,他就模我的胸,然後拉著我的手,抓他那鳥兒。他是鎮里的大官,我哪敢不讓呀……」
「你別胡說八道,你是先抓的我……」李偉一听艷麗女人的說辭,他可急了,連忙大聲喊道。可話說到一半,實在不好意思再繼續往下說了。
「它媽的,當官兒的就牛逼呀,當官的就能強男霸女你們放開我,讓我打死這個王八蛋,打死這個狗官」王鐵狗放聲叫道。
听了這番對話,到底怎麼回事,單五的心里有了數,肯定是李偉在剛剛黑燈瞎火的時候,跟這個女人亂搞,結果燈亮的時候,反應慢了,正好這女人的丈夫離得近,被他瞧見。
其實剛才漆黑的時候,這里面起碼有一半的男人,在和女人瞎扯,單五也是如此。可你李偉的膽子也太大了,還敢露械,你好歹也是知識分子,總不能開燈的時候是教授,閉燈的時候就成了禽獸吧。連我們這些粗人都比不上。
這件事,若是沒幾個人看到,倒還好說,可此時此刻,現場這麼多人呢,要是不擺正姿態,還不得讓人罵死。單五咳嗽一聲,大聲說道:「都跟我上派出所在場圍觀的,也都跟著」
一听這話,本來還想擠過來湊熱鬧,趕緊往後躲,眨眼的功夫,擠得嚴嚴實實的群眾,散了一大半。也就是眼前的這些,實在沒法跑。高玨和蕭玫,仍在原地,剛才人多的時候,單五沒瞧見,現在剩下的人少了,單五隨即看到。
「高鎮長,您也在這啊。那個……李主任……我得給他帶回所里一趟,協助調查……」單五小心地說道。
「雖然李主任是我們政府的官員,但既然涉及到這樁案子,理當到派出所協助調查。」高玨淡然地說道。
「高鎮長,我是冤枉的,您別听那女的胡說,是她先勾引的我……」李偉也看到高玨,連忙大聲叫道。
高玨冷淡地說道:「等派出所調查完之後再說吧。」
當下,單五和派出所的指導員,兩名警察一起,將李偉、王鐵狗兩口子,以及周邊圍觀的人員,全都帶走。
往門口走的時候,又遇到王天華,單五也是象征性地和王天華請示了一下,李偉照樣在王書記面前喊冤,王天華的反應,倒是和高玨一樣。
出了這種事,舞會也不用繼續了,好在現場沒有記者,否則的話,事情就更麻煩了。在場的人,陸續而,王天華來找蕭玫辭行,表示現在天色還早,能不能一起吃宵夜,蕭玫怎會答應,托辭太累,就不了。
王天華走了,高玨也想告辭,可蕭玫卻說道:「今天晚上,出了這事,實在太掃興了,我還沒喝夠呢。能不能陪過再喝一杯。」
「好吧。」高玨微笑點頭。
「走,我帶你個地方?」蕭玫見高玨答應,臉上露出微笑。
「不是在這里?」
「當然不是。」
「那要什麼地方?」
「你到了不就知道了。」
上了蕭玫的奧迪,隨著一腳油門,汽車離開飲料廠。高玨本以為,蕭玫會帶他哪個飯店,沒有想到,竟然是陶瓷廠。
門口的保安見是蕭總的車,馬上開門,奧迪車一直開到辦公樓下。
「怎麼來這兒?」高玨難免好奇起來。
「跟我上,你就知道了。」蕭玫揚著臉一笑,先行下車。
辦公樓的門雖然是鎖著的,蕭玫有鑰匙,把門打開,直上三樓,自己的總經理辦公室。
她的辦公室,陳設十分簡單,但布置的卻比較考究。辦公室是個套間,里面還有一個房間,進到套間,有一個向上的樓梯,蕭玫前邊帶路,高玨跟著上。
這是辦公樓的樓頂,四周砌著磚,能有一米多高,借著月色,可以看出,這磚應該是不久前才砌的。如此一來,樓頂便有了一種小廣場的味道。
最中央的位置,有兩把躺椅,躺椅中間,放有一個小茶幾,顯得很是羅曼。
「請坐。」走到躺椅邊,蕭玫微笑地說道。
「你倒是蠻會享受的。」高玨微微一笑,躺到了躺椅上。
蕭玫從茶幾下,拿過一瓶紅酒,兩個高腳杯,先一人倒了半杯酒,她才椅子上躺下。
夏日里,在樓頂躺著,仰望星空,這種感覺,特別的舒適。
「我很久以前,就有這麼一個夢想,希望能夠在遠離都市喧囂的山野之地,建一棟別墅,在我疲憊的時候,就躺在樓頂,呼吸著芳香的空氣,望著天上的繁星。」蕭玫愜意地說道。
「可惜這不是別墅,是你的公司。」高玨說道。
「白天,這里是我的公司,到了夜里,這里就是我的別墅。你是我邀請來的第一位客人,有沒有興致,陪我喝一杯。不過我希望,這杯酒你不要一口干掉,可以慢慢的品嘗,因為,我這里就這麼一瓶酒。」蕭玫甜甜地一笑。
「如此良辰美景,一口干掉,如此粗俗的喝法,實在大煞風景。我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高玨笑著,舉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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