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佳音哭的淒淒慘慘,心中似有無比的委屈,她又拿起酒瓶,將瓶子里剩下的酒,全都灌進肚子里。看小說就上然後,重重地將酒瓶摔進面前的河中。
「噗!」水花濺起。
高玨的眼楮望著前方,酒瓶砸入水中,他很是隨意地看了一眼,濺起的水花。緊跟著,他的心頭便是一顫。
從上游的方向,有一樣的東西,順著水流漂下,隨著越來越近,借著灑落在水面上的星光,高玨看的也越發的清楚。是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具死尸。
「有死人!」他月兌口說道。本書首發[]
「不過是一具尸體罷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鮑佳音淡淡地說道。似乎已經司空見慣。
高玨不禁一愣,普通的女人,若是看到死尸,勢必尖叫。可是鮑佳音,竟能這般淡定,簡直令高玨無法想象。
鮑佳音好像猜出高玨的心思,冷淡地說道︰「這條河里,哪天沒有幾個死人漂過,順著河水,流到海里,從此消失。我在很久之前,就曾想過,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和他們一樣。」
「這……」高玨徹底懵了,他听得出來,按鮑佳音的話來說,眼前的死尸,根本不是溺水而死,分明是被人殺死,丟入河里的。可這也太光明正大了吧,電影里,那些黑幫殺了人,起碼還要把尸體裝進麻袋里,再塞幾塊石頭,沉到水里。哪有這麼肆無忌憚的。「在南灣縣,難道說殺人放火都沒有人管?」
「有,怎麼沒有人管,只是要看,是誰干的。如果說,是南灣縣里的幾位大哥干的,那就沒有人管,可如果是小民百姓干的,那就馬上會受到法律的制裁。」鮑佳音冷笑地說道。
「我不信!這怎麼可能?」高玨不敢相信地說道。
「你不相信也沒有用,這就是事實。在這里。警察和流氓是一家,普通的百姓,才是他們的敵人。」鮑佳音又笑了。
高玨徹底懵了,怪不得肖毅要說,南灣縣的水特別深麼。看來還真沒錯。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當初肖毅等調到這里當這個副縣長,全是因為這里有一位縣長『自殺』了,好像就是肖毅先前分管的那個海洋漁業。或許,鮑佳音能夠知道點端倪吧。于是。他又問道︰「我記得前一陣里,有消息稱,南灣縣有一位分管海洋漁業的副縣長『自殺』了。如果按你的話說,南灣縣的水這麼深,他應該不是『自殺』才對吧。」
「嗯?」一听此言。鮑佳音不由得詫異地轉頭看向高玨,「你到底是做什麼的?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你這個人很神秘。」
「我就是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大學生。只是因為想到南灣發展,所以對這里的事情,比較關注罷了。」高玨微笑地說道。
「他是怎麼死的,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他不會是『自殺』,應該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又或是管了什麼閑事。」鮑佳音轉回頭去,幽幽地說道。
「那會是喬鵬威做的嗎?」高玨順口問道。說完,瞥眼看向鮑佳音。
「就他,估計還沒那個膽子吧。」鮑佳音輕蔑地說道。
一听這話,高玨更加納悶了。听鮑佳音的語氣,喬鵬威在南灣縣,雖然是狠人,但差得遠了。跟著。他又想起了鮑佳音先前說的那句話,‘想當年……南灣三霸……’
既然是想當年。那就說明了另外一個問題——今時不同往日。
「那依你之見,會是誰做的?」高玨問道。
「這個真不好說。但如說黑道中人,又有這個膽子的,應該只有姜玉龍一個了。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另有其人也說不定,南灣的水,太深了。」鮑佳音說道。
「姜玉龍?剛剛你不是說,這個姜玉龍和喬鵬威,另外還有一個叫張朝全的,他們三人,並稱南灣三霸。為什麼就有這個膽子,和喬鵬威就沒有呢?」高玨問道。
「當年他們三個,確實齊名,甚至,喬鵬威和張朝全還要比姜玉龍略微強上一些。我們南灣縣,一向是靠海吃海,他們實力的強弱,完全取決于,佔據碼頭的多寡。姜玉龍佔據的碼頭略少,位置也不是很好,所以實力就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三年前,『政府』突然將漁港碼頭,全部承包給了姜玉龍,姜玉龍從此實力倍增,一下子就超越了喬鵬威和張朝全。」鮑佳音說道。本書首發[]
「還有這樣的事?」高玨這才發現,自己知道的實在太少了,少的都有點可憐。跟著,他又有了一個疑問,「碼頭都應該是『政府』所有,難道說,在承包給姜玉龍之前,就是任由別人隨便佔的?」
「歸『政府』所有,又能如何?以前不對外承包的時候,就是隨便佔,誰的拳頭硬,這片碼頭就是誰的。當然,他們佔了碼頭,賺了錢,涉及到這方面的官員,以及警察,方方面面吧,都少不得孝敬。」鮑佳音說道。
听了她的話,高玨一下子就明白了。道理太簡單了,以前歸『政府』所有,誰下海打撈,就給『政府』交錢。但是,下海打撈的,不給『政府』交錢,而是將錢塞到涉及到這方面的官員手中。同樣是花錢,但卻結交了『政府』官員。哪本哪利,誰都算得清,只是,受損失的是國家。
這就和列山鎮承包企業一樣,『政府』一點好處沒得到,錢都到了葉恆這幫人的手里。
簡單點說吧,就是收取漁民的打撈費和企業對外承包是一個道理,『政府』都見不到錢;碼頭對外承包,則是和將企業賣斷,道理差不多,『政府』能夠見到點錢。畢竟,碼頭是國家的,誰敢賣呀,最大的限度,就是對外承包了。而承包國家碼頭,也沒人敢賴賬。
這個碼頭,誰承包誰賺錢,利潤能有多少,肯定是數以億計。不可能差承包費用的。
「那你知道,『政府』為什麼不承包給別人,單單要包給姜玉龍呢?」這是高玨再次產生的疑問。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記得當年對外招標的時候,喬鵬威、張朝全,以及一些實力稍弱的大哥級人物,都去競標了,但是最後,卻是給姜玉龍。為什麼?誰也不知道。或許只是開價高吧。」鮑佳音搖頭說道。
按照常理,這里面肯定存在暗箱『操』作,高玨混到今天,這個道道,他能不清楚麼。可是,如果說行賄的話,喬鵬威和張朝全都不是傻子,絕對不會一『毛』不拔,他倆的實力,都在姜玉龍之上,開的價碼,應該不會比他低。為什麼給姜玉龍,這里面的門道,還真不好確定。
「那現在,姜玉龍一家承包了碼頭,喬鵬威應該就不能出海打撈了吧。」高玨隨口說道。
「姜玉龍倒是不想,可喬鵬威和張朝全也不是吃素的,那個時候,簡直是南灣縣最為恐怖的時期。一連多少天,都要打仗,喬鵬威和張朝全聯手,對付姜玉龍;姜玉龍也拉了幾家二流的勢力,雙方展開火拼。喬鵬威的眼楮,就是在那時被砍瞎的,他怎麼就沒被砍死……」說到此,鮑佳音狠狠地咬了咬牙,隨後又道︰「我記得,這個仗整整打了一個禮拜,翠柳河的水,都被染紅了。最後,他們雙方都吃不消了,只能把事情擺到桌面上,雙方達成一致,喬鵬威與張朝全以每年八千萬的價格,分別承包四分之一的碼頭,剩下的一半碼頭,姜玉龍自己說的算。甚至,還劃分了海界,各家不得越界。」
「什麼?砍殺了一個禮拜!」高玨更加震驚了,「他們這麼打,就沒有警察出來管?」當然,令高玨震驚不止這個,還有喬鵬威這些人的身家。八千萬一年,他們這些人,得有多少錢。
「警察早就被他們喂足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可能出來管。再者說,像他們這種人,更是死一個少一個,警察自然懶得管。」鮑佳音淡定地說道。
高玨點了點頭,料想也是如此。接著又問道︰「照你的說法,以喬鵬飛他們在海上賺的錢,絕對是開水產品加工廠的多少倍,甚至十幾倍。一個小小的加工廠,交給你打理就是,又何必過問呢?」
「加工廠雖小,一年賺的錢,和海上打撈的買**起來,差的確實多得多。但這個加工廠,其中的作用,卻是很大的。」鮑佳音說道。
「能跟我說一說嗎?」高玨笑道。
「我都已經和你說了這麼多了,也不差這點了。」鮑佳音也笑了,轉頭看著高玨。這次,她的笑容,帶著一絲嫵媚。顯然是在告訴高玨,我都已經決定和你私奔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加工廠是喬鵬威出資開的,我是法人,但公司里面,有許多持有干股。他們都是公檢法系統內一些領導的家屬。說白了,就是以合法的名義,給這些人送錢。這次fol公司,到南灣尋求合作伙伴,公司內部的賬目,太不干淨,怎麼跟人家合資呀。一旦被發現,喬鵬威擔心,後果很難預料,畢竟人家是外國大公司,喬鵬威也不敢說殺就殺,這樣會引起國際糾紛,動靜太大,誰也保不住。」
「沒想到,這個喬鵬威也有點腦子。照你這麼說,南灣這些不願和fol公司合作的水產品加工廠,都是這樣,公司純粹是用來洗錢、行賄的。」高玨說道。
「嗯。」鮑佳音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