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頗見曹闊一願意拉他一把,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臉上都帶了出來。可現在,一听老頭子提起房子動遷的事,他立時是怒從心頭起。原本想要憑著這房子,在動遷的時候,大撈一筆,結果倒好,一分錢沒撈到不說,這房子也不用拆了。以後周邊,老鄰居們都住高樓大廈,就他們家這小院子還留著,豈不是成了笑柄。
他現在,別提多恨高玨了,認為是高玨與蕭玫官商勾結,故意欺負他們家。現在正好曹闊一問起,他馬上做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委屈地說道︰「曹爺爺……他們實在他欺負人了……」
「哦?」聞听此言,曹闊一不禁眉毛一掀,自己和曲家的關系,北安縣的不少官員都是知道的,誰敢那麼不識相,欺負曲家。這不等于不把我老人家放在眼里麼,「這話是從何說起,他們怎麼欺負你了?」
「曹爺爺,您也看到了,周邊所有的房子都拆了,就把我們一家留下。四下里白天黑夜的施工,那噪音就別提有多響了,我們就連睡覺都睡不安寧。我爺爺這把年紀,身體又不好,外面這麼折騰,他老人家哪里受得了……」曲清頗委屈地說道。
這功夫,他老娘也趕緊湊趣,眼淚「刷」地一下淌了出來,哭哭啼啼地說道︰「可不是麼……外面天天都是‘ ’響的噪音……呆在屋里,我的腦子都是嗡嗡的……更別說是我年邁的公公了……」
周邊都動遷施工,要是沒有噪音才出來鬼了,曹闊一也能想像得到,一天到晚是多麼吵得慌。可老頭子不糊涂,噪音的事情,不是重點,你們為什麼不在動遷範圍之內,這才是重點。他隨即說道︰「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你們家為什麼不在動遷範圍之內?你們家的位置。屬于這里的中心地帶,沒有道理,別人家都拆了,就你們家不拆呀。」
「這個……」曲清頗心里的歪主意還真就不少,他此刻已經想好說辭。馬上說道︰「曹爺爺……這事……說起來實在氣人啊……本來麼。動遷的時候,也有我們家的,開發商派人來談判的時候,我們家希望。能夠給我們的房子大一些,畢竟爺爺是老革命了,到了晚年,也該享享清福。那些晚輩的官員,家里的房子都是上百平的。我爺爺和他們比,差在哪里,沒有我爺爺當年出生入死,哪有他們現在的好日子過。在和開發商談判的時候,我就把這些話說了,而且還說,我爺爺現在上了年紀,身體不好,又戀著老宅。原本不打算搬的,可新區建設,是國家政策,事關重大,我爺爺也不能不走。但家里的條件不是很好。開發商方面,是不是能夠考慮到我爺爺是老革命,多加照顧一二。結果不曾想,當天下午。我們縣的縣長就來了,說听聞我爺爺留戀老宅。不願意搬家,跟著講了好一堆冠冕堂皇的話,最後表示不願意搬,那就不用搬了。于是,所有的人都搬了,就剩下我們家……」
「原來是這樣。」曹闊一點了點頭,老爺子心中已經了然。曲清頗的品行,他是清楚的,開發商過來談判,十有**是這小子打著曲富貴的名頭漫天要價,人家開發商受不了,便找了政府,政府方面,想了個權宜之策,就把曲家留了下來。
不過,即便曹闊一猜出了緣故,但是他對縣政府的所作所為,還是相當的不滿。他和曲富貴一樣,都是老革命,自然彼此向著對方,正如剛剛曲清頗說的那句,‘那些晚輩的官員,家里的房子都是上百平的,我爺爺和他們比,差在哪里,沒有我爺爺當年出生入死,哪有他們的好日子過’。曲清頗漫天要價,確實不對,可你縣政府也沒有道理把曲富貴的院子單獨留在這里吧,當年沒有像曲富貴這樣同志出生入死的江山,能輪到你們坐江山麼?曲富貴這把年紀,身體又不好,你把他單獨留在這,外面天天施工,噪音不斷,你們是不是巴不得他早點死呀!
人和人考慮事情角度不同,曹闊一的心,自然是向著那些老同志說話,特別是曲富貴還是她的恩人。加上他並不在現場,不知當時的情況,完全是靠揣測。所以他認為,縣政府這種做法,很不對,太令老同志們寒心了。
曹闊一的臉色沉了下去,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曲清頗看到曹闊一這般顏色,不由得心中得意,暗自討道︰「好你個高玨,讓你當初,官商勾結,欺負我們家。現在曹爺爺來了,有你好受的!」
曲清頗認為高玨肯定要倒霉,曹闊一一定會收拾高玨,讓高玨好看。可他這實在有點低估了曹闊一,這個世上,但凡能夠做大事的人,胸襟同樣很大,不能說因為這點小事,就去把人踩死。要是像曲清頗這種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曹闊一也不可能有如此的成就。
「令風。」曹闊一終于說話了。
「爺爺。」曹令風躬身應道。
「在縣里選個安靜點的地方,買一處房子,接富貴他們一家搬過去住。」曹闊一說道。
「是,爺爺。」曹令風點頭。
「另外,幫你清頗兄弟,成立一個工程公司。」曹闊一又吩咐道。
「是。」
「嗯……」曹闊一點了點頭,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出去吧,該忙什麼就忙什麼,我和富貴好久不見了,想和他單獨說說話。」
人上了年紀,對于感情就更為看重,看著曲富貴的身體每況愈下,曹闊一不禁產生了有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情。
曹令風與曲清頗等人很是乖覺地出了房間,曹令風徑自朝院子里走去,曲清頗嬉皮笑臉地跟上,「風哥,你們這次來,打算住幾天呀?」
「那我哪知道呀,估模著給你爺爺買了房子,將你們搬過去之後,我爺爺就會走吧。」曹令風說道。
「怎麼每次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就不能在這兒多玩幾天。」曲清頗說道。
「你們這小地方,有什麼好玩的,哪里比得上我們春江。」曹令風大咧咧地說道。
「那倒是。不過,我們北安縣雖小,但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不管你想玩什麼,基本上都有。」曲清頗說道。
「唉……」曹令風撓了撓頭,說道︰「人呀,活著一輩子,不就是圖個吃喝玩樂。先說這吃,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哪有我沒吃過的。喝,什麼酒我沒喝過。玩啊、樂啊,這些年來,哪還有我沒玩過的,我現在啊,每天都在想,能玩點什麼新鮮的。可就是它媽的想不出來。」
作為標準的官三代,曹令風可以說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嬌生慣養,和其他官宦子弟、富家子弟一樣,都有著紈褲的性子。
「風哥,你要說這新花樣,我倒是知道一個去處。」曲清頗馬上有極低的聲音說道。他和曹令風接觸過好幾次了,對曹令風的為人,也大概有數,紈褲子弟,為人還算仗義,如果真能投其所好,把關系處好了,日後對自己來說,是大有益處。以前他就有心討好,怎奈曹令風都是過年跟著曹闊一過來,曹闊一也不讓孫子出門,就呆在家里,曲清頗一點機會也沒有。現在終于趕上了機會,怎能不大獻殷勤。
「哦?是什麼好玩的去處啊?」曹令風很是隨意地問道。在他心中,北安縣這小地方能有的,在他們春江都有。而且,他基本上都去過了。
「絕對的新鮮刺激……」曲清頗說著,把嘴巴貼近曹令風的耳朵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超女敕學生妹,毛還沒長起呢……」
「還有這樣的調調,不過……這事要是讓我爺爺知道,還不得活活打死我……」曹令風紈褲歸紈褲,但多少有點分寸,尤其是對自己的爺爺,特別忌憚。
「咱們就是去玩玩,你不說、我不說,曹爺爺怎麼能夠知道。,我前幾天去體驗了一把,那味道,別提有多爽了。我記得當時,說還有個小處女,開苞費一萬,我當時沒有那麼多錢,就沒上她。估計現在,應該還在……」曲清頗一臉**地說道。
「嘖嘖……」一听這話,曹令風的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一副美妙的景象。跟著,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咱們就去瞧瞧。一萬塊錢麼,小意思。」
對于曹令風來說,錢真就不是問題。曲清頗馬上帶路,把司機留在這里,曹令風自己駕車,由曲清頗指引,來到縣區邊上一個澡堂子。
在澡堂子門口停車,曹令風不由得皺了皺眉,指著門口說道︰「就是這……」
「風哥,您別看這地方不起眼,等進去您就知道了。」曲清頗看出來,曹令風瞧不起這地方,趕緊諂笑地說道。
「那好,就進去看看。」
二人從車內下來,朝里面走去。這個澡堂子,一共是兩層,屬于大眾浴池,外部裝修,很是一般,真正的有錢人,肯定不會進來。
走進浴池,門內左側有個吧台,後面坐著一個四十多歲中年女人,女人打扮的很風騷,衣襟特別的低,露出一小片胸脯,嘴里還叼了根煙卷。可以肯定,上前買票的時候,目光向下一掃,完全可以看到里面的廬山真面目。
老板娘認識曲清頗,見他和一個衣冠楚楚的青年人,馬上跑了個媚眼,笑嘻嘻地說道︰「清哥,人家剛剛還在心里想你,沒想到,想著想著,你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