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桑塔納2000轎車上,常磊與寧小芸坐在後排,小郭與江錦坐在前面。轎車在街上行使,很快來到日潤酒店的後門。酒店很大,後門所在是背街。
現在的酒店,已經被查封,門戶緊鎖,還貼著封條。
「常磊,這里我已經來了好多遍,並沒有什麼發現。到頭來,還是按照交通監控,沿著二禿子最後經過的路口追蹤。你又帶我來這里,難道就能有其他的發現了麼?」寧小芸看著常磊,很是不解地問道。
常磊一臉的深沉,沒有去看寧小芸,輕輕開門下車,江錦見他如此,趕緊下車將他扶住。寧小芸不明白常磊是什麼意思,也跟了出去。
三個人站在酒店後面,常磊面色凝重,目光深邃,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也淡淡地說道︰「咱們上車吧。沿著前面的路走。」
常磊說完,又朝車子走去。寧小芸看的,是一頭霧水,隨著他上車,將小郭按照常磊的指示向前行使。
車子很行到一個拐歪處,常磊都會指點路徑,這些路,寧小芸都走過,應該是二禿子逃走時所經過的路。雖然有的路口沒有監控,但完全可以分析出來。
寧小芸忍不住好奇,再次問道︰「常磊,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呀?你所指點的路,我可都已經走過了,而且還專門派人打听過。你難道還能有什麼新的發現?」
「我在琢磨,二禿子的心理。剛剛咱們已經看過監控錄像了,前面的路口處,就有一處監控,二禿子經過這里的時候,是下午兩點五十。而在咱們剛剛經過的那個路口,監控錄像上面顯示,時間是兩點四十五,整整用了五分鐘。而咱們正常行使,走到這里,也不過是五分鐘。這說明什麼,說明二禿子並不著急。他只是想避避風頭,並不是急于逃命。」常磊自信地說道。
「很有道理。」寧小芸點了點頭。
「他既然只是想避風頭,那就一定會錯過逃跑的最有利時間。他逃走的方向,是前往南中市的,南中市的監控錄像,你不是也調取了麼,並沒有看到他的車經過。這也就是說,他留在通江區的可能很大,當然也不排除,他在半路上換車,現在已經逃出了通江。不過不管怎麼說,咱們現在就全當他還留在通江。咱們沿著路,繼續走。」常磊從容自若,很是深沉地說道。此刻的他,還真有點神探的派頭。
車子繼續前進,不久,路過一家川菜館,踫巧趕上前面紅燈,他們的車停了下來。寧小芸很隨意地向車外看去,這一眼可不要緊,正好看到靠窗的位置上,有一男一女,正對坐吃飯。這個男人,是如此的熟悉,不正是高玨麼。
距離川菜館終究有點距離,寧小芸生怕自己看錯了,定楮觀瞧,她的眼神好,很快斷定,那個男人,正是高玨無疑,只是那個女的,她並不認識。
「高玨這是和誰吃飯呀?」寧小芸心中納悶起來。
如果說,那個女孩她認識,那倒也沒什麼。但陌生的女孩和高玨吃飯,她難免會心生醋意。
紅燈變換,車子向前行駛,她的目光仍舊盯著玻璃窗,可惜很快就再也看不清了。
高玨和許嚴正在吃飯,踫巧寧小芸看到的時候,婁朗和司機去衛生間了。當寧小芸走了,這兩位才回來。
四個人繼續吃飯,中午也不喝酒,所以一頓飯很快吃完。四人返回區委,聞善已經給許嚴與婁朗安排的辦公室,就在高玨的辦公室旁邊,新騰出來的。
高玨讓他倆在新的辦公室辦公,有什麼需要盡管說,他獨自返回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沙發上抽根煙、喝杯茶水,也就到下午上班的時間。
才一到點,聞善就來敲門,原來是送接線員的簡歷來的。對于接線員,除了傳達之外,對于許多小事,能夠解決的,也要自己解決。所以,高玨不能說單用兩個外地的,起碼也要有一個熟悉本地情況的。
高玨讓聞善把簡歷留下,簡單地翻看一遍,便拿著簡歷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拿過固定電話,撥了許嚴房間的號碼。「許嚴,我是高玨,你過來一下。」
很快,許嚴來到高玨的房間,問好之後,禮貌地問道︰「高書記,您找我什麼事。」
「聞善剛剛送來幾份簡歷,都是接線員人選的,你現在是書記熱線的負責人,這里面想要選誰,你自己決定。」高玨說著,將桌上的一疊簡歷提了起來。
許嚴快步走到辦公桌前,將高玨手中的簡歷接過,「是,高書記。」
回答完畢,她很自然地低下頭,卻好看到,案頭放著一份關于表獎區內先進、勞模的報表。
許嚴也算是高玨的老部下了,所以順口笑嘻嘻地說道︰「書記,什麼時候也能給我評個勞模呀。」
「你表現好了,自然就能把你評上。」高玨也是隨口回答,隨即才注意到,放在案頭的報表。他哈哈一笑,又道︰「原來你是看到這個了。」
「書記,這個能讓我看看麼,我想瞧瞧,咱們通江區都有什麼樣的先進。」許嚴倒是不見外。也不知為何,這次來到通江之後,她見了高玨,就覺得特別親切。
「隨便看。看看有什麼喜歡的稱號,明年給你一個。」高玨笑道。
「謝謝領導。」許嚴高興地笑了起來,然後將桌上的報表拿了起來。
因為手里拿的是高書記的文件,所以不管事情大小,是絕不能拿走的。許嚴也知道分寸,就走到旁邊的沙發上觀看。
她翻看了一會,突然用一股崇拜的語氣說道︰「哇,好厲害呀!」
「什麼好厲害呀?」高玨見許嚴一驚一乍的,月兌口問道。
「原來咱們通江區,還有位神探呢,好厲害呀,幾年來,破了大小上百樁案子,其中人命案就三十多起,犯人全部執行死刑,無一例冤案。特此授予,通江神探稱號。」許嚴敬佩地說道。
「我這小小的通江區,還有這麼一號人物,我怎麼沒听說呀。前幾天的案子,鬧得這麼大,我怎麼不見老王說起什麼神探呀。許嚴,這神探叫什麼名字呀?」高玨更加好奇地問道。
「他叫常磊。」許嚴馬上答道。
「常磊!」一听到這個名字,高玨登時一震,常磊是誰,他可是從寧小芸的嘴里听過,就是那個替小芸挨了一刀的家伙。
「這家伙,可真厲害呀,他一個人的英雄事跡,頂得上好幾個的。大前年的時候,他曾經空手制服四名歹徒,而且還是在對手有刀的情況下。」許嚴又一次贊揚起來。
高玨在听到常磊的名字時,心中就掀起小小的波瀾,對于寧小芸去照顧常磊的事,而且還親手給常磊喂飯,他要是不吃醋,那純是假的,能不吃醋麼。男人都是自私的,特別是這種事。
尤其許嚴還說了,常磊破案無數,光命案就三十多起,如此本事,也難怪寧小芸會看重他。特別是,兩個人都是警察,寧小芸又崇拜英雄,不禁又讓高玨產生一點緊張感。
現在又听,常磊曾經空手入白刃,一個能打四個,這似乎更加符合寧小芸擇偶的標準。
可是,沒一刻功夫,高玨的心頭卻是一顫。失聲叫道︰「不對呀!」
「什麼不對?」這下,輪到許嚴納悶了。
「沒什麼。對了,你看完之後,把那份憑先進的資料留下,那些簡歷,你回去好好研究。一定要選一個……認真的……」高玨反應過來,心平氣和地說道。
「您放心吧,我明白。」許嚴說完,又看了幾眼,便站了起來,先材料送回高玨的桌上,拿著簡歷離開。
這份憑先進的報表,其實沒什麼用,都已經按照規定評完了,送到高書記這里,不過是走過場。高玨因為事情多,早就忘到腦後,一直也沒看。若非許嚴剛剛多嘴,還不知道會在案頭放上多少天呢。
等到許嚴出門,高玨才將報表拿過,仔細閱讀起來。常磊是排在最後一個,而且正如許嚴所說,他的事跡最多。此次評選勞模和先進,常來獲得的是政府授予的警界勞模,還是公安口的唯一一個,稱號是「通江神探」。
他的事跡很多,挑重點的匯編起來,其中有兩次,常磊勇斗歹徒的事跡,一次是一對四,一次是一對二。
看完之後,高玨不由得沉思起來。他適才之所以說不對,原因在于,常磊既然能夠一個打四個,那他和寧小芸合起來去追三個歹徒,怎麼可能最後還受傷呢。要知道,區區三個歹徒,寧小姐一個人就能給收拾了,又加上一個,能一個打四個的常磊,理應是如虎添翼,三個歹徒,不就是三拳兩腳的事兒。
高玨越想越覺得不對,當然,他是真心希望不對的。如果換做別人,和寧小芸沒有什麼關系的話,他頂多是懷疑。可惜,這件事是關于寧小芸的,高書記就當是有心針對了。
他抄起桌上的電話,直接撥通公安局長王若林的號碼。
「喂,是老王嗎?我是高玨!」
特別鳴謝︰台灣老強、大江去無對本書投入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