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樓有員工食堂,另外還有幾個雅間,孫作人請高玨吃飯,自然是要到雅間的。可是,以孫作人的身份,當然不會跟誰都坐在一起。
當來到一間包房門口時,孫作人轉頭看向一名保鏢,溫和地說道︰「阿大,你們兄弟和高兄弟的這些朋友們到隔壁吃飯,我和高兄弟要單獨喝點。」
「是。」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立刻點頭。跟著,便沖張佩、丹丹等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幾位,請到這個房間用飯。」
張佩沒有馬上動,而是看向高玨,等待他的示下。高玨微微點頭,張佩這才移步,率先朝前面的那間包房走去。
他這一走,丹丹、娟娟、于赤也不便留下,甚至連于爽都不知是不是也要過去。在于爽的猶豫的時候,高玨抬起頭來,溫柔地望向她,輕聲說道︰「你還要照顧我呢。」
「嗯……」有了高玨的話,于爽馬上點頭,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她看得出,孫作人的身份,絕不會是一般的商人,如果是一般的人,絕沒有資格和高玨平起平坐,甚至還兄弟相稱。要知道,張佩雖然也管高玨叫兄弟,但二人純粹是深厚的友誼,和孫作人與高玨之間的關系,大不相同。
既然如此,孫作人與高玨喝酒,席間難免要說一些上層人物之間的話題,有些話,不是誰都能听的。但是高玨讓她隨同,顯然是真把她當作自己人了,而且這個自己人,就和內人差不多。
娟娟和于赤,先一步跟著張佩朝前面的包房走去,丹丹卻是依依不舍,她多麼希望,孫作人能夠招呼她一聲。但孫作人似乎根本就沒有將她瞧在眼里,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是呀,以孫公子的身份和地位,如果說想要征婚的話,趕來應征的,估計得從孫家大院排到春江岸邊。孫公子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丹丹雖然有些姿色,但比她漂亮的女人,實在太多,真的入不了孫作人的法眼。
遲疑了能有半分鐘,也沒有人留她。于爽見狀,溫和地說道︰「丹丹,娟娟他們還在等你呢。」
「哦……那我,先過去了……」丹丹無奈,只能悻悻而去。不過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一定要想辦法追到這個金龜婿。當然,這一切都得靠于爽幫忙。
帶她走後,孫作人、高玨面前的包房,已經被服務員給打開,里面的燈也都亮了。這個房間,裝修的實在太一般,樸實無華,一張老式的八仙桌,邊上只擺放了四把椅子。
牆壁旁靠著兩個大酒櫃,里面擺放著各種酒壇,孫作人還真是,到哪里也離不開酒。
孫公子走在前面,于爽推著高玨在後,服務員很自覺的離開。孫作人給高玨比了個手勢,讓高玨隨意,他自己則是走到酒架前,從里面先後拿出三壇酒來。酒壇都是一斤裝的,放到桌上。
高玨已由于爽扶著,坐到椅子上,于爽就坐到高玨的旁邊。孫作人在高玨對面坐下,微笑地說道︰「菜馬上就來,咱們先喝點。」
說完,他也不讓讓,酒壇都放在八仙桌中間,他率先抓起一個酒壇,直接將封口打開。
高玨爽朗一笑,說道︰「好!那咱們就先喝點。」
說完,伸手出來,便去抓桌上的酒壇。于爽見他去抓酒,連忙一把抱住高玨的胳膊,溫柔地說道︰「你的傷還沒好呢……要不然……」
「沒事,我也沒傷到肝,不耽誤喝酒。」高玨微笑地說道,隨即又笑道︰「要不然什麼呀?」
「要不然,我替你喝……」于爽有些害羞地低聲說道。
聲音才落,孫作人就大聲笑了起來,「弟妹,你的酒在桌上呢,一人一瓶,不用你替他喝。」
「我……和他……」于爽一听到‘弟妹’這個詞,適才就有點害羞的她,雙頰更為桃紅。可讓她去解釋,自己和高玨之間的關系,她又不是那麼願意,似乎這個稱呼,也挺不錯的。
高玨看到于爽害羞,便行說道︰「我和于爽是好朋友而已。」
「好朋友是怎麼個好法呀?我可听說了,某位仁兄為了這位佳人,不惜赴湯蹈火,肝腦涂地。不過話說回來,此為佳人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傾國傾城,值得如此,如果換做是我,想來也會和高兄弟一樣。」孫作人笑著說道。
于爽被他說的,垂下頭去,上下貝齒緊緊咬著雙唇,不敢說話,只是偷眼去看高玨。
高玨見孫作人都知道了,索性光棍起來,哈哈一笑,說的︰「孫兄說的沒錯,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為博紅顏一笑,尚可烽火戲諸侯,佳人有難,怎能不肝腦涂地。」
「既然如此,咱們就更加應該好好的喝點,就為高兄弟的那句話,為博紅顏一笑,尚可烽火戲諸侯,佳人有難,怎能不肝腦涂地。」孫作人把話說完,灑月兌地拿起酒壇,將壇口放到嘴邊,「咚咚咚……」也不知這一口喝下去多少。
高玨也不含糊,抓起酒壇,將壇口打開,一股腦地也喝了一大口。
這回喝的酒,不是米酒,屬于白酒,而且酒勁慎重,要比上次喝的烈上許多。
烈酒喝起來辣口,可當下了肚,便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讓人激情澎湃。高玨把酒壇放到桌上,忍不住叫了一聲,「好酒!」
「弟妹,該你了。」孫作人看向于爽。
「她也有份……」高玨一愣。
「當然有份。」孫作人故意一本正經地說道︰「但凡進入這房間的人,都必須要喝酒,這是規矩。」
「好!孫先生的規矩,不能壞了。」于爽素來外剛內柔,孫作人的話,說的又明白,進來的人,就必須喝酒,否則就得出去。所以,她也不示弱,一把抓起桌上剩下的酒壇,打開蓋子,放到嘴邊也重重地喝了一大口。
于爽喝啤酒是沒問題的,而且還有一定的酒量,但是白酒,並不是她的強項。但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今天的身份,就是高玨的女人,所以她不能給高玨丟臉。一口酒下去,好懸沒辣死她,咬牙喝下肚,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咳咳……咳咳……」
「你沒事吧……」高玨見她如此,連忙緊張地說道,伸手輕撫于爽的背脊。
于爽都差點嗆出眼淚來,但她咬了咬呀,大咧咧地笑道︰「沒事!我就是沒想到,這酒竟然這麼烈,一時沒有準備,再喝的話,絕對沒有問題。」
「好!我高兄弟果然沒看錯人,弟妹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來,咱們再喝!」孫作人說著,又把酒壇子提了起來。
這孫作人有個習慣,就是喝酒不吃菜,一向是干喇。這個習慣可不怎麼好,奈何人家就這脾氣。
高玨也提起酒壇,于爽亦是如此。三人踫了一下,又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果不其然,于爽剛剛還真就不是胡咧,確實是沒有想到,這酒太烈,沒有準備,當她這次喝的時候,一大口下去,是面不改色,啥事也沒有。
三人的酒一同下肚,跟著,又一同大笑起來。
「兄弟,我記得先前你不是問我,為何要來固州開分點麼,其實答案很簡單,我覺得固州這里不錯,想先一步過來,扎穩腳跟。還記得你我之間的約定麼?」笑聲過後,孫作人暢然地說道。
「和孫兄的約定,小弟怎能忘記。只是沒有想到,孫兄這麼快,就選定了地方。奈何小弟尚在通江就職,起碼要等到換屆,屆時也不知會不會到此。」高玨真摯地說道。
「會不會到此,和想不想到此,這是兩碼事。現在固州有弟妹在此,我想賢弟在換屆之後,一定會願意來的。至于說會不會麼,我想以賢弟在通江的成績,高升應該不難。」孫作人正色地說道。
「我當然願意來固州。通江的成績,現在還不能肯定,不過我一定會盡力而為。」高玨認真地說道。
兩個人的對話,其中的含義,于爽並不清楚。可有一點,于爽听明白了,那就是在換屆之後,高玨有可能調到固州來上任。確定了這一點,于爽的芳心又亂撞起來,忍不住暗自討道︰「如果高玨日後真來固州,那我和他之間……會不會……可是,我已經有丈夫了……一旦我和他……那他怎麼辦呀……不行、不行……我怎麼能想這些……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一瞬間,于爽的腦子,仿佛變成了一團亂麻,這團亂麻,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
這功夫,房外響起了敲門聲,原來是服務員過來上菜。
菜色很是不錯,生猛海鮮樣樣齊全,葷的素的什麼都有,另外還有一碗紅繞肉。
孫作人似乎對其他的菜,並不怎麼感情趣,鮑參翅肚什麼的,那是一口不動,就認準了紅燒肉。踏實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這一點和高玨同志倒是挺像的,高玨是葷素不忌,什麼都吃,而且吃的速度特快,于爽早就領教。這兩位湊到一塊,倒還真能喝到一起去。沒一會的功夫,一壇酒就差不多見了底。
可是,第一個喝完的,並不是這兩位男士,而是于爽。于爽見高玨與孫作人喝的豪爽,心氣也被挑了起來,把壇子里的酒喝完,竟然學著男人的樣子,將壇子嘴翻了過來,以示喝的干淨。
「好、好!弟妹果然好酒量!賢弟,你能得此佳婦,實在是福氣!」孫作人真誠地大聲說道。
「多謝孫兄夸贊。」這一回,是于爽學著高玨的口氣,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