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山的問題,很是嚴肅。《》可是高玨,在听了這話之後,只是「呵呵」一笑,接著反問道︰「難道我沒有這個權力嗎?」
看到高玨如此模樣,又是如此語氣說話,差點沒把丁山給氣死。自從他當了省軍區政委之後,還從來沒有人還這麼和他說話,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而如此說話的人,不過是一個區區副廳級的區委書記。
要知道,在錦華省內,哪怕是黨委書記蘭仲天也得給他幾分面子呢。
丁山心中不悅,但他終究是高高在上的人物,這種事情,他是不會發作的。可他不發作,不代表別的人不發作,有一句話叫作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話說的一點也不錯。丁山的秘書,見高玨一個小小的區委書記,竟然敢和自己的首長這麼說話,火氣登時就起來了,他霍然站起,伸手指向高玨,大聲叫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作為丁山的秘書,這家伙在部隊中,別看級別不高,但派頭著實不小。省軍區政委的心月復秘書,任誰都要高看一眼,哪怕是一些團長,見了面之後,也要點頭哈腰,說幾聲好听的。現在看到高玨這麼說話,狐假虎威也好,忠心護主也罷,他覺得自己應該站出來。
「我的態度怎麼了?」高玨撇了這小子一眼,清淡地說道。
「你!」秘書沒有想到,面對他的怒氣沖沖,高玨根本沒有當回事。似乎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不過也是,你是部隊的,我是地方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升遷、降職,誰也干涉不到誰。部隊里,地方的官員插不上手;地上的政務,部隊也插不上手。你不給我面子。我憑什麼給你面子。
其實,高玨在剛剛和丁山說話時,態度應該還算可以。只是沒有直面回答丁山的問題,采取了反問。反問首長,對于上位者來說,都會認為很丟面子。
秘書指著高玨,被高玨氣的。手都有點哆嗦,特別還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別提多丟面子了。他有心放兩句狠話出來,可這里是什麼地方呀。作為秘書,好歹也是知識分子,曉得輕重。剛剛站起來。無非是想在首長面前表現一下,結果被高玨給整的,竟然下不來台了。
丁山看了高玨一眼,又看了眼秘書,淡淡地說道︰「這里哪有你說話的資格,快下!」
「是!首長!」丁山的話,算是解了圍。秘書連忙答應一聲。坐了下去。
蘇文翔、郭偉全、張顯真、袁亢四人,現在的心中都很不悅,但是他們四個惱的並不是高玨,而是丁山的秘書。四人和高玨一樣,都是地方上的干部,就算高玨有什麼問題,也是我們說的算,還輪不到你們軍方來管。丁山是省委常委,倒也罷了,你小子就是一個秘書,在這里有你耀武揚威的資格麼。想耍威風,回你的部隊。這里是什麼地方,省紀委!
四人心中不悅,自然不會顯露不出。不過無形之中,對于高玨剛剛的表現都很滿意。
蘇文翔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抓起面前的茶杯。呷了口茶。茶杯放下,他才沉聲說道︰「高玨,你是通江區區委書記,負責主持通江區全面工作,新聞、傳媒這些工作,自然也在你的權責範圍之內,你要求報社對此事進行報道,也不能說你沒有這個權力。可是,丁政委說的很對,將此案報道之後的後果,你可曾考慮過。為何不上報春江市委呢?」
他的語氣並不溫和,沉聲陰沉,像是在表達對高玨不滿。但是話里話外,卻有圓場的意思。先是告訴丁山,在通江範圍內,高玨是有權利讓報社許多事物進行報道的。同樣,也維護了丁山,又幫著追問高玨。
「蘇書記,我認為進行報道,並沒有任何問題。按照國家法規與政策,曹令風已經成年,屬于單獨責任人,不管做出任何事情,都要單獨承擔責任。他的父親和祖父雖然都是國家干部,但他個人,卻不在序列之內,所以無須請示。對于曹令風的家庭背景,是他個人說出,並不是報社記者有意添加上去的,一切都是實事求是。既然並沒有違背國家的法規與政策,加以報道,應該沒有任何問題。至于說報道之後的後果,可以說是有積極影響的,對國家保護瀕臨絕種的野生動物的法規進行了捍衛,起到了以儆效尤,對膽敢以身試法者起到了警示作用。通過此事,也可說明,國家對野生動物進行保護的決心。更加可以說明,我黨做事,一向是大公無私,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老省長的孫子又如何,只要他敢以身試法,照樣是國法無情!」高玨的話說到最後,是鏗鏘有力,猶如洪鐘大呂一般。慷慨激昂,字字有力!
蘇文翔與郭偉全、張顯真、袁亢四人听了這話,一個個都是點了點頭。且不說高玨的居心到底如何,這番話可真是冠冕堂皇,達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佔足了偉、光、正,根本無法反駁。法理與情理,都沒有問題。
蘇文翔當然不會偏袒高玨,在他的心中,小小的高玨,根本不算什麼,充其量是一只壯一點的螞蟻罷了。副廳級的干部,在春江不說是一抓一大把,卻也有的是。不過,他現在倒是對高玨有了幾分欣賞,高玨的膽識,確實過人,坐在這里,面對這麼多高層,還能振振有詞,不卑不亢,且句句都說在理上,實在是難能可貴。蘇文翔可以想象,如果說,讓眼前的後生小子渡過這一劫,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作為省紀委書記,蘇文翔有著圓滑的一面,也有著剛正的一面。他對曹令風這種官三代,紈褲子弟,是極為看不順眼的,在他的心里,他認為高玨的做法,其實並沒有什麼過錯。他也知道,高玨為什麼要把事情弄到報紙上,加以放大。當然。這個理由是心照不宣的,誰都知道,包括丁山在內,但誰也不會說。
蘇文翔側頭看向丁山,微笑地說道︰「丁政委,你認為如何呢?」
高玨的回答,蘇文翔、郭偉全這些老紀委。都挑不出半點瑕疵出來,更別說是丁山了。
沒錯,老省長是因為看了這份報紙,然後突然冠心病,一下子過去了。可也不能說,這就是高玨的錯誤呀。再者說。官方在曹闊一的死因上面,是做了說明的,年紀大了,突發冠心病而死,半句沒有提報紙的事兒,更加不會說是被氣死的。
上面的紅頭文件都這麼說了,誰能給他否認掉呀。話說回來。是你自己的孫子不爭氣,該人家報紙什麼事呀。吃熊掌和叫囂的時候,曹令風的膽子可是大得很,既然做了,怎麼還怕被人家知道呀。敢做就要敢當麼。
丁山頗為無奈地點了點頭,他也知道,想要從高玨的嘴里問出些什麼來,簡直是不可能的。就這小子現在的表現。已經體現出那過人的膽識與魄力,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拿他根本就沒辦法。
再繼續問話,那也是徒勞的,畢竟現在只是談話,不是審問。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然後說道︰「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軍區那邊還有一個會兒等著我,我先告辭了。」
說完,他直接站了起來。
「丁政委,我送你。」蘇文翔馬上也站了起來。做了個請的手勢,親自送丁山出門。
丁政委走,郭偉全、張顯真、袁亢當然也要跟著蘇文翔一起送一下,出門前,袁亢看了眼高玨,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來,更不會說什麼。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仿佛是在說,你小子果然不錯,表現的很好。
蘇文翔等人這一走,便沒有再回來,高玨很快得到通知,今天的談話到此結束,高書記你請自便吧。
高玨心中暗笑,從容地離開省紀委,坐車出了省委大院,取了自己的車,返回通江。
說高玨完全不緊張,那是假的,多多少少也是有一點的。今天在他面前坐的都是些什麼人呀,各個眼楮都毒的很,要是露出半點破綻,估計就別想出省委大門了。高玨應該感謝歐陽培蘭,就是跟歐陽培蘭相處日久,才練就了他的抗壓能力。
他獨自驅車,返回通江,自己這邊算是擋過去了,可卻不知道,王雅婷的那邊到底如何?這可是軟肋。
市公安局刑警隊一號審訊室內。
王雅婷以騎摩托的姿勢,從後半夜一直站到天亮,身子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而且還是鑽心的疼。她終于開口了,「你們想知道什麼……我說……」
「好!那你就說吧!」見王雅婷開口,居中而坐的警察滿意地說道。
他自信,王雅婷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在一號審訊室內,絕對熬不住二十四個小時。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我……你們想讓我說什麼呀……想讓我怎麼說,我就……怎麼說……」王雅婷委屈與無辜地說道。
「什麼叫我讓你怎麼說,你就怎麼說!我讓你據實交待!說!吃熊掌的案子中,有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听了王雅婷的話,居中的那名警察,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他扯起嗓子,厲聲叫道。
「不為人知的事情……什麼算是不為人知的事情了……」王雅婷懵懂地問道。
「我問你呢?」警察大聲叫道。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呀……呀……我明白了……」說到此,王雅婷突然拿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來。
「既然明白了,那你就快說吧!」警察的聲音稍微緩和了一些。
「你是不是想讓我說,風哥是無辜的呀。那我就說……他……他沒買熊掌……他也沒吃熊掌……熊掌是我們合伙買的……請他吃的……」王雅婷故意說道。說話的時候,還顯得小心翼翼。
「放屁!」听王雅婷說到這里,警察重重地一拍桌子,大聲罵了起來。
「那……那他就是不僅吃了熊掌……還、還……還私底下賣熊掌……」王雅婷見剛剛的說法,被警察罵了,又如此說道。
「啪!啪!啪!」……
居中的警察又是連敲了幾下桌子,抬手指向王雅婷,大聲叫道︰「胡說八道!告訴你,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哇……哇……」王雅婷痛哭起來,淒慘、委屈地哭道︰「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麼呀?我說他好,也不行,說他不好,也不行。要不然這樣,你給我寫一份,我就這麼說……還不行呀……求求你們了……別讓我再這麼站著了……我受不了了……我渾身疼得要命……求你們了……你們讓我怎麼說……我就怎麼說……放過我吧……別再折磨我了……」
瞧到王雅婷又是聲淚俱下,可憐的不像樣子,而听她的語氣,充滿了委屈與無辜,酸楚與無奈,看樣子確實是真的不知道。
居中的警察,左右瞧了眼自己的兩個同伴,跟著站了起來。兩名同伴全都會意,也都站了起來,離開座位,三人全部離席,朝門口走去,很快出了審訊室。(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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