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峰會,就這麼告一段落,高玨一行返回酒店。中午用餐,包括高玨在內的一眾領導臉色都不好看。雖說此行,以高書記為主,其他的人都是充場面的,可是任務失敗,沒有拿到主辦權,誰也不敢保證回去之後,會不會因此蒙上污點,影響到日後。
幾位領導這般顏色,下面的跟班們哪個敢說話,一個個老老實實,只顧悶頭吃飯。吳嘉南與韓錦娟心有愧疚,當然也不會出聲,吳嘉南幾次想向高玨道歉,都沒有說出口。
高書記一向飯量大,胃口好,這是誰都知道的。他一頓吃得飯,趕上別人一天的了。可是今天中午,高書記的胃口明顯不怎麼樣,只吃了兩口,便站了起來,離席而去。他走的時候,沒和任何人打招呼,直奔餐廳門口,同桌的副廳長、副局長都抬頭望著他,有心說點啥,也都沒說。
許嚴是和高玨同桌,高玨吃不下飯,她當然也吃不下。見高玨直接離席,她也趕緊站了起來,快步跟了過去。通江辦公室的兩個科員,看到領導都走了,哪能再繼續吃,也連忙抬起,隨到許嚴的身後。許嚴听到二人的腳步聲,對他倆擺擺手,跟著來了一句,「你們吃你們的。」
高玨與許嚴前後腳出了餐廳,一同進了電梯,許嚴搶先一步,按了按鈕,升向四樓。電梯只有他們兩個,高玨看了眼許嚴,微笑地說道:「你怎麼不吃飯呀?」
「我看您不吃,我也沒有胃口。」許嚴倒也實在。如實說道。
「你呀該吃飯還是要吃飯的等下要兩份牛排。來我房間吃吧。」高玨搖頭一笑。
他現在的心中自然苦悶。最為關鍵的一場峰會,就這麼輸了。自己的表現如何,自己能不清楚麼,相對而言,德原市的技術代表表現的十分有異,將項目闡述的淋灕盡致。如果讓高玨自己選,由誰勝出,估計高玨也得選德原市。
局勢這般明朗。勝負幾乎已分,高玨自認已經是回天無力。自己郁悶,吃不下飯,卻也不能連累手下的人也不吃飯。回到房間,高玨進屋,許嚴沒有跟進,則是去點吃的。
高玨一個人走到觀景陽台,到藤椅上坐下,隔著許嚴那邊的陽台,再過去是夏可冉的房間。夏可冉正好還在觀景陽台上坐著。她光著雙腳,悠然自得。見高玨一個人來到陽台就坐,臉上不禁露出微笑。
她沒有和高玨打招呼,昂起頭來,甚至還閉上眼楮。
高玨也看到了她,二人相隔的距離也不近,加上自己的心情不是很高,高玨便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
過了沒一會,許嚴帶著兩個服務生進來,服務生的手里捧著牛排和紅酒,恭敬地放在桌上,方才離去。
「高書記,牛排來了,吃飯吧。」許嚴小聲說道。
「一起吃。」高玨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許嚴一起坐下用飯,然後拿起刀叉。
「好。」許嚴答應一聲,坐到高玨的對面,陪高玨一同用餐。
這邊的情況,夏可冉瞥眼間都能看的清楚。過了片刻,她站了起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返回自己的房間。
高玨這邊與許嚴一同吃飯,一份牛排吃完,又喝了點紅酒,高玨便讓許嚴回去休息。許嚴點頭,自行返回房間。高玨獨自坐在藤椅上,思量著下一步自己該怎麼走。
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走到了絕地,沒有半點辦法。這里並非國內,可以想辦法耍點旁門左道什麼的,在荷蘭,即便自己有心耍點花樣,可根本就是時不與我。
他的心里著急,可在特定的條件下,並不是說他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下午沒有什麼事情,明天才是第三場峰會,也是最後一場峰會。高玨的心情不是很好,不過隨同前來的這幫人,心情似乎並不是很差,瞅見下午有空,便一同坐車上街去了。即便是公出,該上街購物也不能耽擱,高玨坐在樓上,都睡下去了,隱約能看的清楚。
他也沒有心思去管,全當沒有看到。晚飯的時候,市委的辦公廳倒是象征性的打來電話,告訴高玨,大伙在外面吃飯,尋問高玨是否過來。走的時候都沒說,現在找他過去吃飯,高玨自然不會去。客氣了一下,就掛了電話。
晚餐的時候,在酒店吃飯的人實在高玨,就高玨這邊的幾個人,再加上夏可冉。吳嘉南和韓錦娟並沒有下樓,可能是不好意思。高玨只是點了簡單的西餐,吃過之後,就各自回房休息。
高玨才進屋,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他回身開門,隨口問了一聲,「誰呀?」
「是我。」門外響起夏可冉的聲音。
高玨將房門打開,見門口只站了小姑娘一個人,也沒放她進來,只是溫和地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不能找你了。」夏可冉撅了撅嘴,說道:「今天晚上,橫豎也沒事,咱們去酒吧坐坐呀。」
「不了,如果你想去的話,就問問許嚴,她要是願去,就讓她陪你吧。」高玨淡然地說道。他現在哪有心情到酒吧喝酒呀。
「不麼」小姑娘突然伸出雙手,抱住高玨的胳膊,椅起來,又撒嬌般地說道:「我見你今天心情不好,肯定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兒。到酒吧喝點酒,或許心情能好點。」
「人小鬼大。不了,你的心意我領了。」高玨微笑地說道。
「別呀,就去坐坐唄。听听音樂,舒緩一下心情,我看你不高興,我的心里也跟著不高興。」夏可冉扁著嘴說道。
高玨見她這般。也是無奈。搖頭一笑。說道:「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你去招呼許嚴,咱們一起去。」
左右也是無計可施,小姑娘又是一片好心,高玨怎能不領情。
「好。」看高玨答應,夏可冉這才高興地放月兌高玨的手臂,蹦蹦跳跳地朝許嚴的房門前跑去。
來到許嚴門前。輕輕敲門,房門很快打開,夏可冉將一起去酒吧的事兒和許嚴一說,許嚴見高玨也去,當即答應。她也清楚,高玨心情不好,一起去酒吧散散心,也是好的。
三個人一同出門,當路過吳嘉南的房間時,高玨不自覺地停下腳步。他真想問問。吳嘉南到底是什麼意思,可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拔起腳步,向前走去。
下樓出了酒店,三人全當散步,高玨居中,許嚴在左,夏可冉在右一路溜達,去向酒吧。
在酒吧選了個位置,三人坐下,點了些酒水什麼的,三人自然不會談球,只是看台上歌舞,時不時地聊聊天。夏可冉的話很多,就像是一個開心果一樣,有她在這里,說說笑笑的,高玨與許嚴的心情倒是能夠緩和不少。
這功夫,突然有人朝他們這邊走來,高玨先前沒有注意,直到那人停在他的身邊,他才發現。抬頭一瞧,原來認識,正是日本札幌的申辦大使神邊莎耶香。
「神邊小姐你好。」高玨溫和地笑道。
「果然是高先生,剛一過來,我就發現了,開始還以為認錯人了呢。我可以在這里做麼?」神邊莎耶香操著還算流利的漢語說道。她一臉謙和,帶著友善的微笑。
「當然可以,請坐。」高玨站起身來,幫神邊莎耶香拉過一把椅子。
「謝謝。」神邊小姐點點頭,隨即坐了下去。
「不知神邊小姐怎麼有興趣到這里來,是一個人麼?」高玨坐下,微笑地問道。
「晚上沒什麼意思,就一個人出來走走。路過這里的時候,突發奇想,打算進來喝兩杯,沒想到這麼巧,遇到了高先生。我見到高先生的時候,覺得高先生只是天朝的政界人物,沒有想到,對建築、設計方面還很有研究。今天的峰會上的演說,實在很好,簡明扼要,內容又新穎,實在讓人佩服。」神邊莎耶香很是溫柔地笑道。
這個世上,有這麼一句話,叫作娶日本的女人當老婆,吃中國飯菜,住美國的房子,是最為幸福的事情。日本的女人十分溫柔,神邊莎耶香的舉止、聲音,就充分的體現出這一點。
她的動作自然,聲音柔和,听在人的耳朵里,令人覺得十分的舒適。
「神邊小姐過獎了。」高玨謙遜地一笑。
高玨心中納悶,這位神邊小姐怎麼會主動跑到這里坐。雖說大家伙住的很近,都在海灘邊的酒店,神邊莎耶香到此喝酒也屬正常,可是兩個人並沒有什麼交情。按理說,神邊小姐不應該主動過來呀。
納悶歸納悶,高玨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談笑風生,和神邊莎耶香閑聊。高玨沒有想到,神邊小姐竟然是一個天朝通,對于天朝的人情世故知道許多,談吐風雅,還時不時地能夠講兩個笑話。
四個人邊喝邊聊,說了一會話,神邊小姐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掏出來接听,並沒有背著高玨等人。不過,她這次說的卻不是漢語,同樣也不是日語,而是荷蘭語。
光這一點,高玨對神邊莎耶香就很佩服。同樣是申辦大使,人家就會說好幾國語言,而自己呢,當然也不算太差,好歹英語水平不錯。
神邊莎耶香在電話中交談了一會,然後將電話掛斷,放進包里。她又看向高玨,溫柔地說道:「高先生,剛剛是薩馬紅齊會長的夫人莎妮女士打來的電話,約我到朵璨夜總會喝酒,我說你在我身邊,她就算讓我帶你一起過去。實在不好意思,剛剛我就順口幫你答應下來了,不知高先生您是否願意通往呢。」
「這個」高玨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
若說不是巧合吧,高玨有點不信,因為他剛剛就納悶,神邊莎耶香怎麼會突然到他這邊坐。現在又提出如此邀請。可若說是巧合吧,神邊莎耶香怎麼會知道,自己今晚也會跑來喝酒呢。
眼下神邊小姐提出是薩馬紅齊的老婆邀請,這讓高玨還真就猶豫起來。若說是別的飯局,高玨直接就給推了,可是薩馬紅齊是國際園藝生產者協會的會長,世冊的主辦權花落誰家,說是評選,但作為會長,肯定擁有很大的決策權。如果能從這邊打通關節,或許自己還有機會。
反正現在已經是這樣了,如果自己不采取點行動,就這樣干等,估計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等到回國,孫省長十有是要翻臉無情的。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高玨還怕什麼。想通這一點,他哈哈一笑,爽朗地說道:「既然神邊小姐已經替我答應了,那我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高先生客氣,能夠有高先生這樣的男士陪伴,一同出席,實在是我的榮幸才是。」神邊小姐沖著高玨嫵媚一笑。
神邊莎耶香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女強人的魅力,笑容之中溫柔且多情,如此嫵媚一笑,著實勾魂奪魄。高玨的免疫能力很強,自然不為所動,只是報以一笑。
然後,高玨看向許嚴與夏可冉二人,溫和地說道:「我和神邊小姐要出去吃飯,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你們兩個要是喜歡在這里坐,就多坐一會,若是不喜歡的話,就回去早點休息。」
「哦」夏可冉扁起小嘴,有些無奈的點點頭。
許嚴卻是知道薩馬紅齊是誰的,高玨參加會長夫人的邀請,當然不會是為了去喝酒,肯定是要想辦法擺月兌現在的頹勢。所以,她馬上點頭答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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