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姐似乎早有準備,一見閆冰答應,馬上從兜里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遞給閆冰。聲音也跟著變得和氣起來,「這才對麼,拿著,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寫。」
「好……」閆冰點頭小心翼翼地接過紙筆,她的手,還在不停地打哆嗦。
「怎麼抖得這麼厲害,也是,穿的這麼少,能不冷麼。先把衣服穿上,然後再寫。」娜姐猙獰的面孔上,露出笑容,但是她的笑容,看在閆冰眼里,仍是那麼的可怖。
「謝謝……」
閆冰確實是冷的厲害,听了這話,如蒙大赦,把紙筆放到一邊,連忙抓起旁邊的衣服和褲子穿上。
她現在很冷、很怕,哪怕是穿衣服的時候,身子還在亂顫。好一會,才把衣褲穿好。她再次拿起紙筆,戰戰兢兢地,也不敢去看面前的娜姐。
「這里也沒有個桌子什麼的,就將就著寫。」娜姐淡淡地說道。
「嗯……」閆冰輕輕點頭,把紙放到腿上,提著筆,準備書寫。
「咳咳……」娜姐咳嗽了一聲,隨即說道:「你就這麼寫,昨天晚上,我在大地飛歌唱歌,去衛生間的途中,遇到了受害者曾福水,我因為走的太急,不小心踩了他的腳。」
娜姐一邊念,閆冰就一邊寫,可听了娜姐的最後一句話,她卻將筆停了下來。然後,小心地說道:「娜姐……我沒踩他的腳……」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我讓你怎麼寫。你就怎麼寫！听沒听到！」娜姐把眼珠一愣,厲聲叫道。
「可是……我真沒踩他的腳,是他突然招呼我過去……」閆冰委屈地說道。
「還用我再重復一遍麼,我讓你怎麼寫,你就怎麼寫！,是不是皮子又緊了！」娜姐說著,抬起手來,直接在閆冰左胸上方的位置,狠狠地擰了一下。
這里的肉很軟,閆冰哪里吃得消。疼得她打呼一聲,「啊……」
「媽的,給臉不要臉,你的腳怎麼樣,還疼不疼呀！用不用我再幫你松松！」娜姐又狠狠地說道。
「不用……」小丫頭的眼淚,瞬間就淌了下來,她知道,娜姐這句話的意思。昨天晚上,娜姐也不知從哪里弄來的竹簽子。狠狠地扎她的指甲縫,還記得。有一次都把她疼得背過氣去。
閆冰可憐巴巴的樣子,根本沒有引起娜姐的同情。娜姐呲著牙,狠狠地說道:「那就要看你听不听話了！要是听話的話,一切都好說,可要是不听話的話,就別怪我再給你松松了！」
說完,娜姐就從兜里掏出一支硬竹簽來。竹簽的頭,很尖,上面沾滿了血。
「我听話。我听話……」閆冰一看到這個,嚇得差點暈過去,只能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听話就好。那接著寫！」娜姐厲聲叫道。
「好……」閆冰的眼淚,止不住地從眸子中滾落,滴到腿上的紙上面。她拿起筆,按照娜姐的意思,繼續往下寫。
「因為我當時太過內急。雖然踩了他的腳,並沒有道歉,反而罵了一句,你瞎呀。走路怎麼不長眼楮……」娜姐又行說道。
「沒有啊……」聞听此言,閆冰更是委屈地說道。
「你寫不寫！」娜姐扯起嗓子,大吼一聲,伸手便去抓閆冰的腳。
看到她又要動手,閆冰怕的的極點,趕緊哭道:「我寫我寫……」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娜姐罵了一聲,收回手來,監督閆冰往下寫。
等閆冰將這段話寫完,娜姐又接著說道:「當時他說,是你踩了我的腳,你不道歉,怎麼反而罵我,現在的女生,真沒教養。他說完這話,就打算走,可我听了之後,十分來氣,一怒之下,就踢了他一腳。」
「不是這樣的……」
閆冰哭著剛說了一句,可話還沒說完,對面的娜姐,抬手便是一耳光,「啪」地一聲,狠狠地扇在小丫頭的左頰上。
「啊……」
閆冰又是痛呼一聲,身子跟著向旁載去。瘦弱的她,哪里經得住這一下子。
「給我起來,少在那裝死！」娜姐說著,一把拉起閆冰,狠辣地說道:「有種你再給我說一遍！」
看到娜姐凶狠的樣子,小丫頭哪敢說話,上下貝齒緊緊地將嘴唇咬住。眼淚仍是止不住的流,別提有多可憐。
瞧閆冰不敢再說話,那冷冷哼一聲,又狠狠地說道:「你寫不寫！」
「我……寫……」閆冰哽咽地說道。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委屈與無助。
小丫頭又提筆寫了起來,看到閆冰屈服,娜姐的臉上,又露出得意的獰笑。待閆冰把這番話寫完,娜姐又行說道:「我當時……」
說到這,娜姐撓了撓頭,仿佛是忘了詞。她隨即,站了起來,把手插進褲兜,取出了一張紙,紙上寫的字,她索性按照上面的內容,念了起來,「我當時看到他痛苦的倒在地上,還以為他是裝的,後來才知道,並不是那樣,他是被我踢成重傷了,只怕這輩子都要毀了。都不是我不好,是我的任性,毀了他,我現在好後悔,好害怕,我真的無法原諒自己。我一定會坐牢的,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爸！媽！我對不起你們！更對不起被我踢傷的人……」
此刻的小丫頭,哪敢說半個不字,老老實實地,哆哆嗦嗦地,娜姐怎麼念,她就怎麼寫。
淚水不住地落下,浸濕了腿上的草紙。
「我有罪,我錯了,我不敢去面對我的家人,更不敢去面對被我踢傷的人。我對我的罪行,供認不諱。我死不足惜,求你們原諒我。」
娜姐將最後的一段話念完,望向楚楚可憐的小丫頭,等閆冰也寫完,她才又說道:「把你的名字寫上。」
「是……」
閆冰听話地寫上自己的名字,隨後,娜姐將她腿上的紙,拽了過來,認真地看了一遍,最後點了點頭。
「寫的還算不錯。挺誠懇的,行了,你在這等著,我出讓zh ngfu把你的悔過書送給受害者的家屬,看看人家,能不能原諒你。」說完,娜姐轉身朝門口走去。
高玨終于來到白塔分局所在的街口,現在天色已經有點擦黑了。正這功夫,他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原來是袁婷打過來的。
高玨就等她呢。連忙接听,緊張地說道:「袁婷,你來了麼?」
「瞧你緊張的,我說摳門的,如果有一天,我也被人抓了,你會不會也這麼緊張呀！」電話里面,傳出袁婷嫉妒的聲音。
「我會的……我同樣也會不惜一切的去救你……」高玨認真地說道。
「撲哧……」袁婷笑了,「別這麼認真。我可不想有這麼一天。對了,你現在到哪了?」
「我現在已經按照你說的,到了街口。」高玨說道。
「我現在有點事,沒法過去了……」袁婷突然說道。
「啊……」一听這話,高玨瞬間懵了,心中無比失落。
「你看把你嚇得,我是說我現在有事。不能過去,但沒說不幫你呀。你在這里等著,馬上就會有人去找你,他是我們檢察院瀆職侵權檢察科的科長。名字叫作董昂。在這方面,他比我說話管用,等他到了,你把情況向他再反應一下,就算是你向我們檢察院投訴了。他正大光明去幫你要人,放心好了,絕對沒有問題。」袁婷笑嘻嘻地說道。
「你呀……」高玨無奈一笑,說道:「真是讓你服了。多謝。」
「光說謝謝就完了麼,總得有點表示。」袁婷得意地說道。
「你想讓我怎麼表示?」高玨連忙問道。
「娶我！」袁婷直截了當地答道。
「這個……等這件事結束之後再說行麼……」高玨現在不敢得罪袁婷,只能搪塞地說道。
「你就敷衍我。」袁婷不滿地說道。
「我……」高玨一時無言以對。
「好、好……今天先不難為你,等把你的小美人接出來再說。」
「謝謝。」高玨又真摯地說道。
「先不跟你廢話了,估計老董馬上就能給你打電話。我先掛了。」
「好。」
掛斷電話,果不出袁婷所料,沒一刻功夫,還真有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打了過來。
高玨一接听,對方已經知道了高玨的身份,開口就是高局長,然後自我介紹,正是檢察院瀆職侵權檢察科的科長董昂。
董昂和袁婷一樣,也是副處級,不過這位老兄所管的這一攤,卻是比較重要的,顧名思義,但凡春江市內,所有公職人員,誰要是濫用職權,他都有權利管。
如袁婷所講,高玨將情況和董昂詳細說了一遍,就算是高局長向檢察院投訴,白塔分局,越權執法。
董昂的速度,還真挺快,等高玨把事情說完,他就來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跟著一車人,都是他們檢察院瀆職侵權檢察科的。
大禮拜天的,高玨本意只是,找袁婷過來幫忙,先見到小丫頭再說。沒有想到,袁婷可真是下了大力,竟興師動眾的,請了這麼多人趕了過來。
與董昂匯合,也就客氣了兩句,董科長表示沒有絲毫問題,這事就交給他了。畢竟,不提袁婷的面子,就單說高局長,堂堂市文化局副廳級局長,賣他一個面子,那也是有益無害。
白塔公安分局就在前面,不再廢話,一行直接驅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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