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沒有騙我們?」
見高玨這般說,漢子有些不敢確定地問道。
「當然不會騙你們!」高玨誠懇地說道:「我高玨既然親自過來,為的就是給死者一個公道,給你們一個說法。現在,我看看死者的尸體,想和死者的家屬談幾句,不知可以嗎?」
「這個……」漢子向前仔細張望了一番,警察都在街口的位置,離得不近。但他似乎有什麼擔心,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是死者的哥哥,我的父親,就在後面。你有什麼話,跟我說就行。」
作為死者的家屬,當然要站在前面,要不然的話,圍觀的群眾,怎麼會幫你。
高玨微微點頭,溫和地說道:「听說一共有兩位死者,一位是從樓上摔下來的女孩,還有一位,是被酒店的人給刺死。不知,你是哪一位死者的家屬?」
「我弟弟就是被酒店的人所刺死……」說話時,漢子閉上了眼楮,咬了咬牙,顯然十分難受。跟著,搖頭說道:「他死的冤呀。他只是想,替死了的女孩鳴不平,結果……唉……」
「我想知道,你弟弟死前、死後,到底都發生了什麼?整個事件,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什麼樣的過程。我听說,你弟弟被害的時候,身邊還有不少人,能不能請出一位。」高玨平和地說道。
「我是王海良的朋友,當時我和他在一起!事情的前後。我都在場!」這時,人群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隨後,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擠出人叢。
高玨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眼,見青年外表敦厚,從面相上看,不像ji n詐之徒。高玨當下問道:「王海良是誰?」
這次,沒有青年回答,先前的漢子。就大聲說道:「是我死了的弟弟!」
「哦……」高玨其實猜出來了,這麼問,無非是確定一下。他微微點頭,溫和地說道:「你們兩個,都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河良!」漢子倒是個率直的性子,直接報出姓名。
青年男子倒是猶豫了一下,似乎是怕報出名字之後。ri後被報復。可轉念一想,自己哪怕不報出名字,警察如果真想找他,也容易的很。
想到這一層,青年便行說道:「我叫李叔寒!」
「李叔寒……」高玨再一次打量了這個相貌敦厚的小伙子一眼,問道:「既然你是現場的目擊者之一。那你就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和我說上一說。」
「好。」李叔寒重重點頭,當即說道:「今天下午,我和王海良、李舸二人,相約一同去找工作,在經過ri潤酒店的時候。突然听到頭頂響起一聲慘叫,我抬頭向上望去。就見一個人從樓上墜下。我們三個,當時都嚇了一跳,那個墜樓的女孩,我們也就有三四步的距離。她是後腦勺朝上,我們看不到她的長相,但隱約可以看到,她摔得血肉模糊。不過,我清楚的記得,她穿的裙子,是掀在腰上的,她……她的內褲,有明顯扯裂的痕跡。我們三個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條街在區里比較繁華的地方,來往的人很多,除了我們三個之外,馬路兩旁,還有不少行人。他們看到這一幕,也都匆匆趕了過來。有一位大叔,連連搖頭,在那里感慨的說,去年就有這麼一起跳樓的事情發生,也是一個女孩墜樓身亡,別提有多慘了,後來眼瞧著尸體被酒店里的抬回去,也不知後來怎樣。還有行人議論,說這個酒店,本來就是一個賣yin窟,專門騙外地的女孩到這里打工,然後逼人家賣yin,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女孩。王海良听了之後,很是氣不過,他這人,一向見不得這個,好打抱不平,所以提議報警。可馬上就有人說,警察都是和他們穿一條褲子的,要不然的話,ri潤酒店,哪敢這麼囂張。卻巧這功夫,從酒店里出來四個穿黑衣服,他們都敞著懷,胸前都刺著紋身,長得也挺凶。他們走過來,就讓我們滾,少在這里看眼,完後就想把女孩的尸體抬走。王海良跟他們評理,說死了人要馬上報警,不準他們把尸體抬走,酒店的人見他這麼說,是抬手就打。海良當然要還手,我和李舸也不能讓海良一個人挨打,就一同幫忙。其他的人,也都幫著我們說話,不準他們將尸體帶走。有個打手,見我們敢反抗,就掏出一把匕首,連刺了海良好幾刀,海良當場就死了,還恐嚇其他人,將大伙趕緊滾,否則就和海良一個下場。我和李舸都嚇呆了,大家伙見他們敢當街殺人,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說大家伙不要怕,咱們不能再讓他們為所欲為,否則的話,死者的今天,就是大伙的明天。這話倒也管用,所以大家伙一擁而上,那四個家伙見大伙沒被嚇唬住,又犯了眾怒,嚇得趕緊跑回了酒店。我們也都跟著,追到酒店門口,可卻沒有人敢沖進去……」
李叔寒的聲音,顯得有點緊張,但高玨听得出,他不是因為說謊而緊張,而是情緒太過激動。
「又過了一會,有輛過來,說要把死者帶走,讓我們都散了。我們就說,殺人犯在酒店里,讓他們進去抓人,可他們只說,該抓的自然會抓,不用我們管。還嚇唬我們,說要是我們再聚在這里鬧事,就把我們都抓進局子里。大伙一看,這事兒明顯不對,警察不去抓凶手,卻對我們發火。于是,我就說,不把酒店里的殺人犯先抓了,大家伙絕對不走。結果警察卻說,誰喊得這話,讓人站出來,我就走了出去。那警察二話不說,就來抓我,這一來,其他的人就不干了,大家伙一起上前,把我救了下來,那些警察,見我們人多勢眾,又沒想到大伙敢真的動人,嚇得趕緊逃跑,大伙追了過去,還把警車給掀翻了。但是我們也不敢真的打他們,就是掀翻警車出口氣,然後就讓他們跑了。我們這里,聚了這麼多人,但凡有經過的,就都湊過來,問怎麼回事,听說是這檔子事,便自發的留了下來。李舸給海良的家人,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海良被殺的事兒,海良家的也都急了,大叔和河良哥他們,就帶著親戚趕了過來。過了挺長時間,又有一大批警察過來,說是酒店抓人,還有一位自稱是zh ngfu辦公室的,和河良哥進行溝通,希望我們能夠把尸體交給他們。大叔和河良哥本來是打算答應的,可是後來研究了一下,要求警察先把酒店里面的凶手抓起來,然後再由他們帶走尸體。可我們等了半天,最後那些上樓抓人的警察,卻一個人也沒抓到。他們還想把尸體帶走,河良哥當然不敢,而大家伙也覺得,警察搞不好和那些凶手是一伙的,就堅決不讓他們把尸體帶走,以免毀尸滅跡。那些警察,也對我們進行了恐嚇,讓我們都散了,可大家伙已經決定,絕不妥協,不能再讓這械人橫行下去,所以誰也不走。那些警察,見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而他們的人少,就撤回去了。從他們走後,我們就一直留在這里,直到您到來。」李叔寒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高玨听罷,又是點頭,跟著鄭重地問道:「你所說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李叔寒堅定地說道。
「好。那我現在,就給你們一個交待。」高玨的聲音大義凜然,隨即略一琢磨,又行說道:「你說掀翻了一輛警車,這輛警車在什麼地方?」
他的面前全都是人,人山人海的,後面是個什麼樣子,他根本看不到,同樣也看不見那輛警車的影子。
「警車就掀翻在酒店門口的位置。」李叔寒馬上答道。
高玨轉過頭去,看向身邊站著的王若林,淡淡地說道:「王局長,他的話,你也听到的。被掀翻一輛警車的事情,你可知情。」
「知道……」王若林連忙小心地點頭應道。
「有這件事就好。這輛警車是哪的,當時是誰駕車過來的,有一人算一個,把人全都給我帶過來!」高玨嚴厲地說道。
「是,高書記。」王若林答應一聲,轉身就朝後面趕去。
待他走後,高玨對面前的眾人,露出友善的微笑,心平氣和地說道:「你們不是對警方有質疑麼,這不要緊,我當著你們的面,把情況給你們問清楚。你們還有什麼質疑,都可以跟我說,我一定盡權力證明給你們,讓你們釋然。」
「你真的是區委書記?」驀地里,有一位五十多歲的長者,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高玨微微點頭,溫和地說道:「如假包換……」
「你……你如果真是書記……那你能夠親自過來,和我們說話,那我相信,你一定是一位好官。這酒ri潤酒店,真的是一個賣yin窩點,去年就有一個女孩跳樓摔下來,我都看到了,那個女孩的裙子都被撕碎了。怎奈,酒店里的人,很快就出來了,把尸體抬了進去。我這個人,好管個閑事,就特意盯著,想要看看酒店的人,會怎麼處理這具尸體。結果發現,過了能有一個小時,有輛警車開了過來,把尸體又擺回女孩墜樓的地方,照了幾張相,就把尸體帶走了。」長者一臉真切地說道。
「這位大叔,不知您如何稱呼?」高玨溫和地問道。
「我叫竇國棟。」長者馬上說道。
像他們這個年紀的人,一般來說不是叫什麼國良、國棟,就是叫建國、建華、文革。
「竇大叔,您既然提出了這個質疑,那我很快就幫你查,給你一個答復。」高玨肯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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