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文化宮內的高玨,現在是心慌意亂、煩躁不安,不是恐慌就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感覺,和昨天晚上完全兩樣。昨天晚上坐在這里,那個女人坐在他的身邊,他的心跳極快,但那種緊張屬于激動。
他身邊的女人,同樣是美女,高玨看到懶得看,煩躁的心情,讓他做了沒一會,就再也坐不下去了。他離開文化宮,此刻的心,完全被「核緣居」所牽引,他一定要見到那個女人。為什麼會這樣,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的心,總是莫名其妙的刺痛,這種痛楚,讓他不自覺地伸手捂住心口。
終于來到核緣居,店門仍舊是關著的,旁邊的店鋪,也都關門。
「救我……救我……」
驀地里,高玨突然听到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不大,甚至听不出,是從哪里傳來的。高玨連忙閉上眼楮,仔細傾听,可惜,他再也沒有听到這個聲音。
「不過,剛剛明明有個女人,在喊救我……到底在哪……」高玨在心中不住地問自己,並回味起那個聲音。
這個聲音,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過。
「我坐里面,你坐中間。」
這是印象中,那個女人,唯一說過的一句話,但是這句話,卻一直回繞在高玨的腦海中。「是她、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遇到了危險,讓我救她……」
或許,這是人緊張的時候,出現的幻覺。可高玨沒有這麼認為,他執著的認定。那個女人一定出了危險,需要他站出來。
自己和那個女人並沒有關系,然而高玨確定,冥冥之中,那個女人肯定和自己有著很重要的關系。
「她一定遇到危險了。我一定要救她……」高玨在心中喊了一句,跟著掏出手機,撥了張佩的電話號碼。
「喂,張佩嗎?」以往打電話的時候,高玨都要等張佩說了話,他才說話。而且,並不是稱呼姓名,是叫張哥。可是這一次,高玨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這麼著急,都有點急紅眼了。電話才一接通。他就沖著電話喊了起來。
「是我。高書記,找我有什麼事?」張佩才識的深淺,他清楚,自己的一切,都是高玨給的,所以在高玨面前,他永遠稱不起這個「哥」字。眼下听到。高玨的聲音如此焦急,甚至都直呼其名了,料想肯定是大事。
「你現在馬上到核緣居來!就是買佛牌的那個地方!快!一定要快!我在這里等你!」高玨大聲喊道。
「好!我馬上就到。」
高玨沒有再廢話,直接掛斷電話,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個電話,下面的人,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到位。其實,在喊出「張佩」名字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失態了。但是,這不重要,此刻在他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那個女人給找到。
他望著核緣居的牌匾,心中火燒火燎,急切的心情,不言而喻。他在心中不停地念叨,「你絕不能有事,你絕不能有事……」
該說不說,張佩的效率還真夠高的,他也知道,高玨的事情,絕不能耽擱。他帶了三車人,以最快的速度,朝這邊狂飆,就在高玨急的團團轉的時候,張佩趕到了。
「剎!」「剎!」……
連續的急剎車之聲響起,緊跟著,車門打開,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高書記,出什麼事了?」
聲音一到,張佩也就沖到高玨的身邊。
「你……你那天買佛牌的時候,這家的老板,是個女的對不對?」高玨急切地叫道。
「沒錯,是個女的。」張佩趕緊點頭。
「你還記不記得,她長什麼樣?」高玨跟著問道。
「她……時間太久,我有點記不清了……」
「那她有什麼特征,什麼臉型?」高玨追問道。
「她有什麼特征……」張佩馬上回憶,敲了敲腦袋,半晌才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她的臉型是橢圓形的,鵝蛋臉,對,鵝蛋臉……還有……還有……還有她的嘴角,有顆美人痣。」
張佩最後的語氣無比肯定。
一听到「美人痣」三字,高玨隨即激動地叫道:「就是她!就是她!」
高玨昨晚,幾乎整場節目都在盯著于爽看,于爽的相貌特征,自然牢記在心。而且這還只是過了一天,哪能忘懷,他清楚的記得,于爽是鵝蛋臉,嘴角之上有顆美人痣,胸前還掛著一塊佛牌。
「怎麼了?」听到高玨激動的聲音,張佩小心地問道。
「你現在馬上去給我找這個人!一定把人給我找出來!」高玨咬著牙,嚴厲地叫道。
「不是……現在上哪找呀,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也不知道,她的家在哪…….」張佩又是小心地說道。
他這人做事,除了穩妥之外,在面對高玨的時候,還很誠實。他不敢敷衍了事,因為他知道,高玨讓他做的這件事,一定很重要。
「她叫什麼名字!對了,去工商局!她既然在這里開店,在工商局一定與備案!先找到她叫什麼名字!」高玨大聲說道。
「工商局……這個點都下班了……」
「下班……」高玨剛想說,下班又怎麼了。可話還沒等說出口,就又被他咽了下去。
因為,在前邊的路口處,拐過來兩個女人。這兩個女人,高玨依稀記得,正是昨晚跟于爽一起去看二人轉的兩個女人。藍衣女子娟娟與妖艷女子丹丹。
高玨當然不知道她倆的名字,但他的耳力甚好,在二人拐過來之後,他就隱約听到娟娟的聲音。
「丹丹,爽姐今天是怎麼了。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上她家去找她,她也不在家。這個點,總不能還在店里。」
「誰說不是,人這是哪去了呀?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昨晚那個流氓,也不知道會不會報復爽姐……」丹丹有些緊張地說道。
高玨一听到這話,瞬間就意識到不好,他一個箭步。向二人竄去,只兩步便逼到二女的面前。也是太過緊張,焦躁的他,沖動之下,一把抓住丹丹衣領,跟著大聲喝道:「她怎麼了?她出什麼事了?」
丹丹和娟娟在見到高玨沖過來的時候。就有點緊張,有心向後跑,怎奈高玨的速度實在太快,連轉身都沒來得及,丹丹便被高玨給拽住了衣領。眼下的高玨,眼楮都紅了,像是要吃人一樣。丹丹看在眼里,只嚇得她,登時尖叫一聲,「啊……」
「救命呀!」娟娟也嚇得,趕緊大叫。
二女的尖叫聲,令高玨反應過來,腦子清醒了一些,連忙把手松開,溫和地說道:「不好意思,我是太著急了。對了。那個……我想跟你打听個事,昨天晚上,和你們倆一起看二人轉的那個女人,是不是這家核緣居的老板?」
「你……你是誰呀?」丹丹在高玨松手,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小心地問道。
娟娟也跟著後退,有些忌憚地望著高玨,因為昨晚她坐的位置,要比丹丹近,所以對高玨的相貌,看的能仔細點,加上高玨又提起昨晚看二人轉的事情,她猛然記起,這好像就是坐在爽姐身邊的那個男人。于是,她有些膽怯地問道:「你、你有什麼事嗎?」
初冬季節,街上的行人不多,偶有幾個想要過來看熱鬧的,剛想湊過來,卻見張佩手下的打手,紛紛下車,沖著路人怒目而視。嚇得這幫人,哪敢近前看熱鬧,紛紛躲到遠處。
「我昨晚坐在她的邊上!」高玨壓制著不安的心情,心平氣和地說道:「我感覺得到,她一定是出了危險,我要去救她。剛剛我听你說,昨天晚上,你們遇到了流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玨現在心平氣和的說話,並且又表明身份,就是昨晚一直盯著于爽瞧的那個男人。丹丹和娟娟,昨晚在酒的時候,還談論他呢,只是覺得挺有意思的,但沒有如何反感。如此,令二人驚魂稍定。
二女也不是傻子,作為女人,她們的直覺都很準,一眼就能看出來,高玨臉上的緊張與關切之情,絕對不是做作,甚至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男人,比她涼關心爽姐呢。
「你別著急,我和你說,事情是這樣的……」
娟娟也著急找到于爽,她也擔心于爽出事,怎奈她和丹丹,終究能力有限。可眼前的這個男人,明顯不是一般的人,瞧四周站了十多號,都像是他的手下。
另外再加上,高玨對于爽如此關心,娟娟料想他不是壞人。當下,便把昨天晚上在酒內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跟高玨說了一遍。
高玨听罷,臉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他咬著牙,從牙縫里一句話來,「誰敢動你一根汗毛,我誓將他挫骨揚灰!」
說這句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為什麼這麼在乎這個女人。仿佛,這個女人的生命,和他的命連在一起一般。
他轉頭看向張佩,沉聲說道:「你听到了嗎?」
「听到了!」張佩連忙答應。張佩跟高玨一天兩天了,他對高玨的脾氣也有一定的了解,他從來沒有見過,高玨發這麼大的火氣。好像還是一個,並不知道名字的女人。但不知道並不要緊,只要按照高書記的意思辦事就好。另外他還知道,誰敢動這個女人,就真的死定了,還會死的很慘。
「走!立刻去金月酒!」
「是!」張佩答應一聲,轉身便要上車。
可還沒等他走上兩步,卻听高玨又行叫道:「等等!」
「您還有什麼吩咐?」張佩又轉回身子。
「那個家伙,既然反復揚言報警,那就肯定不會是黑道上的人,一定是官面上的,在公安局方面有人!這樣,咱們兵分兩路,你去金月酒,把對方的身份,仔細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打听出對方的身份。另外給我一輛車,我去公安局!」高玨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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