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蘭心和小紅回到棲鳳閣時,早已經是次日一大早了。
果然不出所料,來喜的尸體連夜讓當初的衙役及隨行的仵作給帶走了,現場也被人弄得亂七八糟,不成樣子。雖然官府方面沒有大肆搜查整個棲鳳閣,可是也在一夜之間鬧得,鳳尾縣人人自危,滿城風雨。
到得此時,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對昨晚所發生的命案議論紛紛。
大姐領著兩人從後門進了後院,想想就算是有心尋找破案的線索,也是無從找起。不禁嘆息道︰「你們也一夜未眠了,趕緊回去好好歇息一下吧!」
又轉身看了看小紅,道︰「你暫時到翠兒的房間先睡一會吧!」
蘭心略有擔心地道︰「大姐,這個時候我怎麼能睡得著,不如陪你一起去喝杯早茶吧!」
大姐也知道眼下沈若夢還作為嫌犯滯留在縣衙,加上她原先的房間就在這後院里,剛剛才發生了命案,死的人還是朝夕相處的相熟之人,自然不可能睡得安穩了。
遂點了點頭,道︰「也好,出了這樣的事,我想你們也不會有心思睡覺的。」
心下暗道︰就算是明知道不會有結果,至少也得努力去試試。情知來喜此人性格怪僻,但還算得上是忠厚老實,才讓他在棲鳳閣守門這麼多年的。可他極少和人打交道,行事又是叫人模不著頭腦。去找來這幾天與他有過接觸的人前來問詢,最後依然是一無所獲。
無奈之下,三人來到客廳暫作休息,斟上幾杯濃郁的熱茶,盛放了一些糕點和水果,便邊吃邊聊。
大姐不禁道︰「發生此事之後,盡管官府沒有大肆搜查棲鳳閣,更沒有查封的意思,可是別說近段時日不會有客人上門,怕是我們自己住在這里,也會不甚安心!」
蘭心輕輕地頷首,道︰「看來若夢說得不錯,對方是沖她而來,可是又將棲鳳閣牽涉其中,也算是對所有敢與他們作對的勢力和人一種懲戒和警示。」
小紅滿是期盼地看了看兩人,道︰「那你們說縣丞夫人與十五家商業協會的人,會不會想辦法救小姐她?」
大姐神色一凝,感慨萬端地道︰「十五家綢緞莊現在是自身難保,還巴望著若夢替他們排憂解難,估計是有心也幫不上什麼忙。倒是縣丞夫人,她一心想著若夢為她制作一件最美的衣裳,在此之前應該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接著又嘆息道︰「還真是孽緣,這豹頭平日里瘋瘋癲癲,天不怕,地不怕,任何人不敢靠近他,可是卻對若夢言听計從,千依百順。若是時候一久,怕是又會亂上添亂!」
蘭心想到此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微微笑道︰「但願若夢吉人天相,相信她一定不會有事的,大家也不用太為她擔心了。」
話雖然如此,可是三人都是一副臉色凝重,心事重重的神情。
且說,胡涂涂專門為沈若夢安排了一間單獨的,條件較好,比較清靜的問詢室,並且吩咐看守的衙役不得輕慢,這才回府靜觀其變,思考相應的對策。
沈若夢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被人關到牢中。她心性淡然隨性,倒不也不去擔心什麼,對現在的處境,更不會有什麼委屈和抱怨。
看著小小的密室里,連一個窗戶都沒有,只有鐵門上方,有個透氣的縫隙,不由無可奈何地笑笑,仰面躺倒在硬硬的木板床上。
心下暗想︰隨著自己到了這里時間越來越久,已經漸漸地適應了這里的環境,幾乎完全成了一個嶄新的‘沈若夢’,也就很少去想回到現代社會的事情。
狹小的空間里,只有一個人,依然有點空蕩蕩的感覺。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時時陪在身邊的可愛小丫頭小紅,美麗、善良、蘭心蕙性的蘭心,自然親切、氣度不凡的大姐,還有平日里膽小懦弱卻愛女情深的父親吳勇,讓自己第一次心動的李逸,性格潑辣,美麗大方的火鳳凰……
突然間又想起了心腸惡毒、老謀深算的姬妤,笨頭笨腦,嫉妒心強的姬似玉。想到此人,驀地想到當日在趙家門口替自己解圍的豹頭。
盡管他胡子邋遢,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加上他性格暴躁,力大無窮,更加沒有人敢靠近他,可是此刻想來他叫自己為‘仙女姐姐’的傻傻模樣,竟是覺得格外的親切。
又想到自己和小紅初到棲鳳閣時,豹頭將用心險惡的來喜一掌打掉兩顆牙齒,不禁心中一動,充滿了疑問︰這來喜死在自己的房中,也未免太過蹊蹺了。
到底是他懷恨在心,想要報復自己,還是他與外人串通一氣想要對自己不利,結果被人利用之後,殺人滅口嫁禍給自己,同時又將背後支持自己的棲鳳閣拖下水呢?
如果一切都是有心人設計的話,那麼已經是死無對證,怕是連一點也不一定能找得到。而事情又是發生在自己的房間里,而且有不少人知道自己與死者關系不睦。
如此一來,有口難辯,他們隨便弄幾個人證,物證出來,只怕到時候就連蘭心,大姐她們也可能會動搖對自己的信心,那豈不是要一輩子背負著這個黑鍋了。
正在她想著這可怕的一幕,便听到有人走近說話的聲音。
不一會兒,鐵門從外面打開了,沈若夢心生警惕地從木床上坐起。
便見兩名獄卒領著縣丞夫人走了進來,對她道︰「你可以走了!」
縣丞夫人看了看她,渾身完好,一點傷害也沒有受到,微微笑道︰「沈小姐,不管別人怎麼說,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所以現在我將你保釋出去,你可千萬不要叫我失望哦!」
沈若夢畢竟只是嫌犯,又有知縣特別關照,也就沒有帶任何刑具。聞言,淡然笑道︰「謝謝縣丞夫人的信任,我一定會盡快替你將衣裳制作出來!」
心知︰她不過是急于得到夢寐以求的最美衣裳,否則不落井下石就很不錯了,等到事情一了,必然便會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的。這從她平時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為人處事便可見一斑,現在對自己的態度越謙恭,等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也就會倍加的無情。
縣丞夫人滿意的一笑,道︰「如此最好了,你現在就可以跟我出去了,一旦案情有什麼進展的話,你再到衙門受審就行了。」
沈若夢不禁道︰「這不是‘取保候審’嗎?還真的是長見識了!」
心中暗暗盤算著︰這樣也好,只要在衣裳沒有制作完成之前,縣丞夫人不管願不願意基本上還是會幫著自己的,有了這些天的自由,要找出案情的真相,應該還是有希望的!
縣丞夫人詫異地看了看她,點頭道︰「大概就是那麼一個意思吧,為了這事我可是擔了不少風險的,你可不要叫我失望才好。要知道我既然能讓你從里面出來,就必然也可以讓你從外面進去,甚至于……」說著,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其意不言自明。
沈若夢听她如此一說,更加確定此次案件是有人預謀已久的,遂連連點頭道︰「當然啦,縣丞夫人的話,我怎麼敢不听,巴結還來不及,又豈會朝三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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