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了,又走了。
列雲就這樣走了,帶著酒意。
殺人的人,一般都走的很急。
姬野依舊坐在那里,抱著一壇酒。
「他去殺人了?」姬野忽然說道。
「去殺不合我們一路的人?」一道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姬野的背後,長髯飄動,眼神中寫滿了滄桑。
「商家還是路家?」姬野精神忽然一怔,眼神中醉意全消,其實他根本沒有喝醉,只是想醉而已。
「商家!」老者回答道。
「好!」
「確實是好!」
「是非常好!」
姬野大笑,抱起一壇酒,就要準備再次飲下。
老者上前用手一擋,說道︰「你今天已經喝得很多了,不要再喝。」
「老師,這樣的事情難道不值得喝上一壇。」姬野有點孩子氣的偏過頭,看著老者。
「」
「值得!」半響之後,老者才緩緩的說道。
抱著酒壇,姬野一飲而盡,一壇酒下肚,意猶未盡。
「老師,你覺得是他強,還是我強?」姬野放下空酒壇,看著遠去的那個人影問道。
「不好說,你現在是大劍師的巔峰,他已經到了慧萌期,精神力的境界還在老夫之上,甚至老夫感覺他的**強悍度在一般的劍師之上。」老者撫著自己的胡須說道。
「老師你是在安慰我嗎?我不嫉妒,那小子以前就很喜歡近戰,有這樣的強悍**我也不嫉妒,可是你老說他的精神力境界在你之上,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你不要忘記他的師傅叫周一仙,那家伙可也是一個神符師?」
「是嗎,很好!」听著老者答非所問,姬野眼神中更是溢滿了神光。
「吩咐下去,對犬戎各族進行一些必要的整頓。」姬野對著後面的帳篷一揮手說道。
「諾!」後面的帳篷中傳來整齊劃一的應答之聲。
「我想商家掃平之後,應該有幾個家族會和我們談判,這樣我們基本上可以將犬戎魔宗控制住,以後我們西北便不再有危機了,是吧?」姬野眼神中露出熊熊的烈火,一股霸氣展現出來。
「是的,如果能夠穩定住犬戎,對于將來的我們很有好處。」老者也笑了。
「你說他以後會成為我的左膀右臂嗎?」姬野抱著空酒壇,問道。
「至少不會是敵人。」
「敵人?」
「是的。」
「他可是我唯一的朋友?」
「世子的朋友還有很多。」
「難道我還有其他朋友?」
「」
風依舊很柔,不知道什麼時候,少年的背上已經插上了一柄長刀。
刀身很長。
三尺三寸。
少年依舊還是一樣的動作,沒有幾步都看看手臂上的紅線,紅線跳動的越快的地方,他越向前走。
他臉上有一絲悠然之色,沒有一絲的焦急,好似不想去殺人的人。
當然殺人的人一般都不會焦急。
焦急的是被殺的人。
他走得不快,也不慢,因為昨晚喝了酒。
就這般一直走到夕陽西下之時,直到前方有著一座部落般的地方出現,高大的圍牆,有三丈之高。圍住了,整個的部落。
一看這就是一個大家族的地方,遠遠的山頂之上,有著幾處的崗哨。
少年並沒有理會這些,繼續大步向前走去。
他要去殺人,要殺的人在這高牆之內。
這樣的高牆,擋得住狗,是擋不住人的。
警鐘響起,悠長的聲音,就如同少年在地上的影子一樣的長,再長也是影子。
警鐘再響,比上一次還要悠長,更大更急。
高大的院牆之上,出現了幾個人,確實是人,不是狗,狗一般爬不了那麼高,要是能夠爬那麼高的狗一定很少見。
「你是誰?」崗哨之上那人舉著弓箭問道。
這是一句廢話,列雲沒有回答,繼續向前走,一個來殺人的人,一般不會回答小嘍的問話的。列雲也直到這樣的規矩,至少這個規矩在後葉是這樣。
「咻!」一箭天上來,在列雲身邊滑過。
手一伸,列雲握住了箭矢,手掌一握,箭矢變成了齏粉,列雲只想殺一人,不想多殺。
這只是個警告。
崗哨之上那人一驚,再次舉弓,對他來說,這也是警告!
「咻!」一箭再次射來。
列雲不動,也不需要動,因為這一箭不是射向他,而是那人自己做射自己。
「噗!」
清晰的箭矢進入**的聲音,沒有慘叫,只听到噗通一聲,箭矢射入射箭之人的喉管,血從他的喉嚨中飆射出來,氣管已破,他無法在叫,也無法在吼,緊跟著冰屑出現在他的頸部動脈之上,整個動脈碎裂。人也跟著倒下。
「鐺!」
警鐘再響,不再是悠長的響聲,而是又急又快。
說明敵人很強。
城牆之上已經有無數人出現,手中握著一柄大弓,弓很大,至少比崗哨之上那人的弓大。
這樣的弓很強,射出的箭矢有效距離更長,也更有殺傷力。
「來者何人?」
一道洪鐘的聲音,如同在空中爆炸般,在列雲的頭頂之上響起。
「殺人的人!」
列雲在圍牆下站定,前方是大門,列雲沒有想從大門進入。
「哈哈,這是商家,不管你是誰,警告你快滾!」洪鐘般的聲音再次傳出,帶著不屑,帶著狂妄。
一般狂妄的人都會早死,而且死得很快。
「商家又如何?」面對那人的話語,列雲並不生氣,因為他感覺那人就要死了,對一個死人生氣,犯不著。
「我商家是犬戎上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不管你為何而來,勸你早點滾蛋,不然」
「不然又怎樣?」列雲還是站在高牆下面,手中一道火符開始在虛空中出現。
「神符師!」
那人的聲音中有些驚慌失措起來,虛空成符這是神符師的標識。
「四哥,這樣年紀的小子,怎麼可能是神符師,你是眼花了。」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高牆之上一個瘦小的腦袋伸了出來。
「就是,四哥,這小子頂多就二十來歲,即便是從娘胎里面就還是修煉也不會是神符師?」
「不如,讓我出去宰了他吧?」尖細的聲音再次傳出。
「殺了他!」洪鐘的聲音傳來,也被自己剛才的表現感到自卑,居然擔心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孩是神符師,這是恥辱,所以要洗刷這個恥辱就這將這個嚇唬人的小子,劈成兩半。
瘦小的腦袋從牆上一躍而下,此人身高不足五尺,臉上一撇小胡子,帶著訕訕的笑意,眼神看著列雲就想看到了錢,眼中只有錢的人一般都活不長,因為他們都掉在錢眼里面。
掉在錢眼里面最容易死,因為錢眼一般都很小,那麼小的錢眼了手指都喘穿不過,怎麼還能穿下一個人的人頭。
瘦子的腦袋很小,想要穿過列雲手指的金幣的方孔也是不能的,想要他穿過,就只有一個辦法,列雲在他跳下來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列雲還是沒有動,也不需要動,瘦子身體之上自己已經開始著火,火很大,大得瘦子自己想要撲滅都是不可能的。
瘦子在尖叫,尖叫的聲音是救不了他的。
瘦子還算聰明,朝著地上一滾,想要壓滅地上的火焰。
倒在地上之後,地上的一切東西的燃料起來,瘦子殺豬般的尖叫。
就算是豬的叫聲也沒有他那麼高亢。
列雲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這聲音實在是有點刺耳。
沒有人來救這個瘦子,因為他們都沒有看到列雲出手。
是瘦子自己燒了自己,這是不可能的。
高牆之上的人都傻了,傻了的人是不可能來救人的。
瘦子也沒有叫救命,他們也沒有來救。
列雲依舊捂住自己的耳朵,瘦子嚎叫的聲音在加大,原本在地上滾的他,開始上竄下跳起來。
或許是地上更熱,因為在瘦子的眼中,地上已經著火了。
當然地上沒有著火,是瘦子的眼楮中著火了。
因為眼中著火,所以看到其他的地方也是火。
火原本就不是從他的衣衫之上開始著的,而是從他的血液中開始燃燒的,所以他看到地上,就覺得地上也著火了。
瘦子就這樣繼續拼命的上竄下跳著,可是火一直在他的身體之中,任憑他怎麼想要去熄滅這火,都是不可能的,直到自己的下半身化成灰燼,此時的他才無力的放棄。
這便是列雲想到的辦法,對方一個眼楮中只有錢的人,就要讓他穿過錢眼,要讓人的軀體能夠穿過錢眼,只有一個方法。
瘦子的體內砰然一聲爆炸!
四分五裂炸開。
孤獨的腦袋看著列雲,眼神中看到的不是錢,錢已經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命,命比錢更重要,可惜他領悟的太晚。
後悔!
瘦子根本沒有來得及。
因為他已經死了,死了的人怎麼還可能知道後悔。
列雲在笑,拋下手中的金幣,瘦子終于可以從金幣中間的錢眼穿過,當然是他變成的灰燼順著錢眼穿過。
終于。
終于他掉到錢眼中了。
一輩子都不用缺錢了。
不過他也不用再花錢,也不用再浪費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