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10
那咆哮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原本模糊的身影在靠近火光的照耀範圍後愈發清晰起來,只見一個個身形古怪,臉上布滿紋身,看起來凶惡萬分的殘影舉著形狀各異的大砍刀正向大批的巨蜥掩殺而來。那些殘影中還依稀有一些身高近三米的,體型健壯的金發鐵面巨人手執巨斧瘋狂劈殺。所及之處巨蜥皆支離破碎。最後面更還有一個近十米高,頭長雙角的魔獸身影高舉雙手,仰天咆哮,只是離得較遠,黑暗中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健碩黑影,兼雙目位置透著攝人心魄的寒光,雖是如此,其氣勢卻已是讓眾人肝膽俱裂,一副唯我獨尊的王者霸氣凜然天地之間。
戰場瞬息急轉,詭異一幕接著一幕的發生,說它們是實體,它們明顯輪廓有些模糊,甚至有的直接透體穿過楓樹,一些膽大的巨蜥對它們的撲咬卻如穿透空氣一般。說它們是殘影,它們又的的確確對巨蜥形成實質的殺傷力,一刀一斧皆把巨蜥攔腰肢解,勢如破竹。然而詭異之處並不止如此,也有一些舉著巨劍或長棍的殘影更加接近正常人類,正與那些看似無敵的殘影對抗,雙方又皆是互有傷害,只是那些劍棍的殘影實在為數甚少,不一會兒便潰不成軍,只剩下一些看似戰力高超者在苦苦支撐,這三方混戰,最可憐的當屬那些巨蜥,斃命無數。
「這。這是……古戰場重新!!」紫心道長畢竟見識最是淵博,顫抖著嘴唇結巴的說道,說不清是力竭還是驚懼。幾人哪里曾見過這等怪異恐怖之事,一個個皆手腳戰栗,愣是張大了嘴巴啞口無言。
很快,已有幾個臉上布滿青色刺身紋路的戰士率先向洞穴處的眾人撲來,幾人下意識的準備舉劍棍迎敵,就連軍士也拔出隨身的軍刀,顯然他們不願意坐以待斃,即使明知道自己只是在螳臂擋車。
正當他們準備做最後的拼死抵抗之時,卻見那些撲進迷字範圍內的紋身戰士身形急速的縮小,瞬息間已經小得只如巴掌之大,就在這時,米字中心插著的金錢劍突然徑自抖動起來,這一抖動居然引來天上數道閃電擊在劍身上。
‘ 啪~茲茲——!’的閃電流動聲從金錢劍上發出。眾人正愕然之際,只見劍身突然白光大盛,一道道小閃電從劍身上射出,準確的擊在那些巴掌大的殘影上,那些原本凶悍蠻橫的殘影居然在這一雷擊之後由下而上蒸發,直化為一縷青煙,半息間已然消失無蹤。
不止其他幾人驚詫萬分,就連紫心道長本人也沒到這**陣的威力竟然這麼強大,金錢劍本只是普通法器,方才自己也只是為以防萬一而加插進去,頂多是期望能怯退妖邪鬼怪,可沒想到在閃電的配合下竟然有如此高的法力,儼然成了眾人的救命稻草。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之際,塔頂的那道光柱已經無比巨大,比原先起碼大了十倍。
「轟——!」的一聲爆響,不止塔內第八層雷光閃閃,就連塔外的整個楓葉林也閃電密集的翻滾起來,真如那萬道驚雷奔騰而下,整個黑夜恍如白晝,眾人眼楮早已被攝得一陣白瞎,分毫不能辯物。
只覺耳朵被雷聲刺得發疼。燒焦的煙氣更是嗆得幾人劇烈咳嗽,整個樹林哀嚎聲連連,許久之後,雷聲漸漸稀疏,一切回歸平靜之後眾人方才緩緩睜開眼楮,只見整個大地火光連連,大量的楓樹早已燒得焦黑,方才的戰場更早已不見蹤影。只有地上躺在成千只烤成焦炭的巨蜥,肉香與惡臭夾雜撲鼻,幾人又是一陣惡心干嘔。許久,煙氣漸漸消散,那封神塔又漸漸浮現在眾人視線內。
「啊!第九層亮了——!」紫心道長煽了幾下眼前的嗆人煙氣,凝望封神塔的方向後大聲說道。語氣說不清是喜悅還是驚嘆。
「是啊!最後一層了!」池振南遞給紫心道長一個水壺,迫不及待的問道︰「紫心道長,方才是怎麼回事?」
紫心道長用手一模自己的臉。方才察覺自己已是滿臉的血污與土塵,當下沾了沾水拭擦幾下後無奈搖頭說道︰
「小道也不甚清楚,常態下,萬物皆有磁性,極可能是當時的古戰場情景被這附近的磁性所吸附下來,當日後觸發的條件一致時,這景象便會重現,然而應該只是殘像而沒有任何攻擊力才對,可像今天這般詭異的,我也是平生僅見。」縱然是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連紫心都這麼說了,其他人更是莫想一探究竟,是以只能各自整頓休息,然而,這洞已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先別說這滿目蒼夷的蜥蜴尸體所散發出的難聞惡臭,若是那些活著的或者其他妖物卷土重來可怎生是好?
若是等下去,卻是等到何時?按之前的經驗,每上一層的所花費的時間都是比之前更久。若不等,卻是到何處去?這深山老林的方圓十幾里地,除了這處天然的洞穴可作為依托,到哪兒都不安全。
就在幾人正猶豫間,大地卻突然轟轟的震動起來,連這不大洞穴都被震得碎石唰唰的落下,裂縫一條條的蔓延開去,真恍如要坍塌一般。
「該死的,這鬼地方怎麼沒完沒了。」幾人大驚,方才惡戰一場,還沒休整過來,怎麼又突生異變,還讓不讓活了?只听得池振南憤慨的喊道︰「快走!這里不能再待了。」
紫心道長更不羅嗦,回身直接一劍往迷字的火把處激射而出,待那入地三分的火把被利刃削成兩段後,這才領著其他四人跑出去。果然,這次陣法沒有啟動,一切如常,只是大地卻顫抖不已,早已灰蒙蒙的揚起大量的塵土,就連那些鏈接到塔頂的鐵索也突自晃蕩不停。直教人眼花繚亂,站立不穩。
「怎麼回事?是地震嗎?!」慧空避開迎面倒塌下來的楓樹,難得的喊了一句。
「不是地震!看,是封神塔要倒了。」池振南喊道,這話還沒喊完卻又隨即一怔,驚詫道︰「不,不是塔倒。而是,而是在沉入地下!!」
「小心!地面在開裂。快躲開。」紫心道長眼見八塊巨大石碑之內的地面正在開裂坍塌,隨即拉住兩個正站在邊緣來不及躲閃的軍士向外圍一躍。其他兩人也快步逃開,只跑到大石碑之外十米開外,確認安全後方才回過身看著這驚人的一幕。
幾息間塔頂都已經沉入地下近百米深,鏈接地面石碑的鐵鏈早已繃得老直,石碑之內的環形地面已然全部塌陷,塵煙滾滾一時也看不到底,怕是已經把巨塔的掩埋過半。
幾人著急僧道們與軍士一行人等還在塔內,正不知所措之時,突然砰的一聲,第九層的拱形鐵門竟然向外爆開,灰蒙間卻見兩黑一綠三道身影極速跳出,踏著繃直的鐵鏈直向西方飛躍而去。
緊接著一金二白三道身影隨後而出。幾人驚詫的在外圍望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還未看清來者何人,卻聞黑影肆意狂妄的笑聲震懾楓林︰
「哇哈哈哈!!二帝一王皆逝,天下唯我獨尊!哈哈哈!哈哈哈哈——!」
幾人大驚,終于看清一個身穿黑甲的武者一手攜著一個身穿綠袍的老者,一手抓著的卻是一個暈死過去,不知死活的軍人,定楮一看,正是西斯萊杰,而那須發皆白的綠衫老者卻不知何人,只是滿身血污,神情痛苦。只見那黑甲武者雖攜著二人,但身法卻極其快速,正錯愕間,已然沒入深林,不知去處。
而後面追出者,正是不知何時換上一身白袍的李凌雲,而那其他兩人,自是張天師和空聞聖僧,只是看起來皆是疲憊不堪,顯然方才已是惡戰一場。
「大師兄!其他人呢?!」
「李凌雲,我那兩位兄弟呢?!」
「師父,師兄弟們呢?!」
紫心道長與池振南慧空急切的喊道。兩名軍士也大聲說著什麼,顯然也是在問這是怎麼回事。
三人落地,神情凝重的望著西方,不知在思索著什麼。見他們一臉的著急,李凌雲無奈的嘆道︰
「其他人在南宮鐵柱和傅長義的護送下,被傳送到東北方向的生門去了。只是好多兄弟都犧牲了,西斯也被擄走了……」
「阿彌陀佛!」空聞莊嚴的念了一句佛號,似為犧牲的同道而悲憫。
張天師亦悵然說道︰「先不管邪帝了,一切皆是天數,凌雲,還是找回傅長義他們先吧。」
話音未落,卻聞東北方向克著生字的石碑上一陣空間晃動,幾個人影從虛空處踏將出來。
眾人一見他們平安歸來,趕忙迎接過去,只是進塔時的一大隊人馬,如今卻除了傅長義之外,僅有其他倆名僧道,只是中間卻多了一位白衣素裹,皓若秋月,傾國傾城的妙齡女子,只是步伐間看起來卻是極其虛弱,眉宇間更有一股淡淡的哀傷……
「啊~~!這。這女子怎如此貌若天仙!!」幾人不由得感嘆道,即使是慧空小和尚也不忍多看了兩眼,一時之間竟都忘了生離死別。
「這。這位姑娘是?」池振南訝道。
李凌雲搖搖頭︰「事發緊急,還來不及請教姑娘芳名。」
連他都這麼說了,眾人詢問的眼神不免都落在這位女子身上。
只見那白衣女子卻是緩緩向前挪動數步,站在斷層邊凝視已經沉入地表的封神塔,神色茫然間卻又夾雜著幾許期待,良久,她轉身向眾人欠身一禮,極為悅耳的聲音卻是略帶幾分羞澀,輕柔的問道︰「請問現在可是清宣統二年?您可是李凌雲道長?」
眾人皆是一怔!特別是張天師和空聞聖僧更是面面相覷,就連李凌雲也被她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句驚得身子一震,她被封印了這麼久,今日方才重見天日。怎麼可能一下子就知道年份?還知道自己的名字?
「正是清末宣統二年,小道正是李凌雲。請問姑娘是如何得知?」李凌雲訝異萬分,眼光灼灼的看著她說道。
那白衣女子見他們這麼驚詫的神情,知是自己唐突了,莞爾一笑,道︰「永生智慧王算無遺策,除了他之外,沒人能告訴我這些。」
「啊——?!永生智慧王?何方神聖?!」眾人此刻更是驚訝出聲。
「他是炎黃二帝的叔叔。」白衣女子淡淡笑道,臉頰微微泛起不易察覺的紅葷更是增添了幾許柔情。
「炎帝黃帝有叔叔?!請問姑娘是?」眾人不免訝道,雖說二帝有個叔叔不足為奇,只是歷史上並沒有提及過。眾人更加好奇的是,這女子居然與二帝是同個時期的人物,那她是誰?
那白衣女子倒也恢復得極快,已經不如剛才那般虛弱,欠身一禮,道︰「各位有禮了,小女子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