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緹莉西亞這麼說,影崎臉色不變。
「能听到您這麼說真是倍受鼓舞。那麼,請看看這邊的資料。」
影崎點點頭準備了新的文件。內容是幾張紙與照片,里頭還混雜著衛星照片。
「這照片是?」
伊庭樹插口。
「這是能夠拍攝出氣場的克理安攝影術(注︰利用高伏特電壓的瞬間激發,把鄰份不可見光譜的電磁波予以顯相,可看出人或物的氣場、能量場)的應用,協會在鎖定靈脈時也會使用到這種技術。」
克理安攝影術——這種用來感應生物能量的攝影術,在幾個魔術集團里被升華成用來拍攝咒力的技巧。不過,也只有規模、思想都與其他魔術集團有所區隔的協會,才能夠引進連衛星照片都加以改良的技術吧!
「就像您所知道的,夜是在靈脈中流動的咒力暴風。只要調查靈脈,就能預測夜會在何時、何地散布咒波污染。正因如此,協會才能夠預先招標。」
影崎繼續說明︰
「化為這場夜開端的咒力,是跨越海底山脈,從遙遠的歐洲靈脈過來的。如果要追溯源頭——可以追溯到四個月前,英國的威爾斯地區一帶,蓋提亞的工房的確是建在那道靈脈上吧?」
「工房會建在靈脈上也是理所當然的,這算不上什麼證據。」
「的確沒錯。」
影崎表示理解般地點點頭。
伊庭樹在心里松了口氣。
不過,他安心的太早了。
影崎把話題拉回,犀利的問題如此襲來︰
「那麼——關于同樣在四個月以前,在威爾斯地區發生第一次的夜當天,蓋提亞前任首領以及他的心月復,階級已達5=6也就是小魔導師的魔術師們,全都無一例外在工房內離奇死亡的事情呢?」
安緹莉西亞陷入沉默。
她並非在行使緘默權,那是如同在問‘為什麼你會知情’的沉默。
「啊,你們的隱瞞工作做得非常出色——不,我這不是在責怪你。如果有魔術師在魔術儀式中慘死的報導出現在新聞上,我們也會很困擾。但是蓋提亞就連提交給協會的報告都用心髒麻痺或腦梗塞之類的理由帶過,這就有點不明白你們的意圖了。」
「那是」
「你有什麼藉口要說嗎?」
和他講出口的話不同,影崎的語氣里听不出責備的意思。
他只是將事實擺在眼前——他的說話方式真的只是如此而已。
「——你會當上蓋提亞的首領,就是因為這個事件。也因為這樣,你離開了與穗波小姐同窗的學院。」
影崎的聲調非常徐緩,帶著獨特的節奏。
少女低垂著頭。
「那個,我也可以發問嗎?」
是伊庭樹。
「您有什麼問題呢?」
影崎點點頭。
「就、就算真的發生過這些事好了,為什麼觸犯禁忌的魔術師會和夜一起來到日本呢?」
影崎的態度就像在說‘啊,是這種事嗎’,他把背靠在椅背上開口道︰
「這只是比喻而已喔。比如說,要是有某個魔術師觸犯了禁忌.但是卻沒有成功的化為魔法而溶進靈脈里呢?」
影崎的手指唰地一聲指出如同河川的流向。
「觸犯禁忌也可以分成好幾種,不過最好懂卻困難的方法就是那個了。將自己的身軀,如同字面上所說的一般化為魔法。這只不過是舉例而已——如果是喚起魔術,那就是用自己的身體替換掉原本要喚起的魔神等等,當然,也可吞噬,但是魔術師的靈格根本比不上召喚物的靈格,所以很容易會被意識泯滅。」
影崎看了一眼羅蘭,意味不得而知。
伊庭樹想起了羅蘭跟他們說過的那個污泥老人。
化為數十柱魔神凝塊的前魔術師。
像那樣的怪物,如果要溶入靈脈之中,利用名為夜的咒力暴風,也並非辦不到吧?
影崎看著已經無話可說的伊庭樹聳聳肩。
「唉,現在也還沒有確實的證據就是了。」
影崎臉上露出淺薄的苦笑。
「所以,這只是做個確認而已。」
「那麼。」
面對伊庭樹的疑問,影崎瞥了安緹莉西亞一眼,接著喃喃說道︰
「要是隱瞞禁忌的只有首領一個人,那只要對一個人定罪就能解決了。」
伊庭樹的臉色瞬間大變。
那一句話,讓他領悟到影崎想說的是什麼。
「不過,如果《蓋提亞》全體都知情卻還隱瞞事實,那就得對全員加以處分不可。」
怎麼會有這種事。
簡單的說,他是要安緹莉西亞當代罪羔羊。
影崎在對她說,只要你一個人接受制裁,我就放過其他所有人。
安緹莉西亞咬住艷紅的嘴唇,她大概正在尋找可以逆轉局勢的一步棋吧?
可是沒用。
這盤棋已經被封死了。
封死了——真的是這樣嗎?
「好了,怎麼樣啊?」
影崎緊緊地逼近,那句話就像在補上致命一擊。
「只要獲得確認,這件事就由協會直接派遣人才過來解決吧。雖說是觸犯禁忌的魔術師,但是憑我們的戰力,也不可能讓他跑了。」
他淡然的說出事實。
「」
安緹莉西亞張開嘴唇。
「嗤~」
這時候忽然傳來一聲嗤笑。
打斷了安緹莉西亞想要出口的話。
影崎順著聲音看去。
他面無表情的注視著某個人。
「羅蘭先生,您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嗎?」
是的,剛才那聲嗤笑是由羅蘭發出的。
「其他的倒是沒有,只是協會未免太張狂了吧。」羅蘭坐在寫字桌旁,拄著腦袋,發出冷笑,「以為每一個觸犯禁忌的魔術師都是可以那麼輕易解決的嗎?還是說,影崎,你得到了達留斯的許可,可以隨意出手嗎?」
影崎暫時沒有說話。倒是穗波,在听到達留斯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微微一變。
「原來如此,那麼羅蘭先生的意見是?」
影崎沉吟了一會,出乎伊庭樹的意料,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向羅蘭主動詢問。
聞言,羅蘭忽然擺正姿態,一臉正色的表情。
「社長。」
「啊,是,羅蘭有什麼事?」
太過突然,伊庭樹差點沒反應過來。
「我打算以個人的身份接受一份委托,準確來說是以阿斯特拉爾成員之一的身份,單獨接下委托。所以我想請社長同意我的請求。」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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