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加雷斯隱身退下,羅蘭重新坐回王座上,思緒轉動,靈光閃現。
羅蘭忽然說道︰「拉默。」
話語落下,純白的聖殿內憑空掀起一陣微風,黑色的陰影緩緩從地上升起,凝聚成了一只巨大的烏鴉。
「拉默——奉命而來。」
落在白玉地板上,收攏起翅膀,沙啞之聲從烏鴉口中響起。
「我應該有讓你去偵查凱悅酒店吧,還有順便接應阿加雷斯吧。為什麼阿加雷斯遇到險境時你沒有出現?你去哪里了?」
羅蘭緩緩說道,眼神透著一絲冷意,他剛剛才想起來自己曾讓拉默代替沙克斯去接應阿加雷斯的事。
畢竟這襲擊牽扯到的不止一個御主和servant,所以以防萬一,沙克斯缺乏戰斗力的情況下,只好令拉默去偵查四周,如果當阿加雷斯遇到危險時,再救下它。
畢竟羅蘭的性格偏向于嚴謹,無論什麼行動都會留下後手以備萬一。
按照阿加雷斯的說法,如果沒有出錯的話,那個時候拉默應該不在附近,或者是被什麼是給拖住了,不然羅蘭的命令它是不敢違抗的。
羅蘭沒有立刻發怒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既然是無意的,那就不能隨意打罵了。他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
「深感慚愧,吾主。」每個魔神在面對羅蘭時皆不得抬頭,拉默也一樣,它深深垂下了頭顱,幾乎觸及地板。
「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羅蘭輕輕撇下一句話,然後用手撐住了腦袋,歪著頭望著下方的拉默,等著它的回答。
雖然沒有看到羅蘭的表情,但拉默能從羅蘭的口氣中听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這可不是什麼好的現象。
拉默如今只能期待自己帶來的情報能挽救自己一命。它不認為羅蘭不敢殺它,固然那算不上殺,最多是讓它消失,但是那對拉默來說簡直比死亡還痛苦。
地獄的那種日子,甚至讓它保持不了現在的思維,如同一個遵循規則的零件。
如果可以,它再也不願意回到地獄去。但那是不可能的事,當羅蘭不需要它的時候,它除了被遣散的下場外再無其他可能。
然而,這個時間是可以拖延的。能拖到什麼時候,拉默不知道,但它知道如果自己不設法讓羅蘭重新對它產生信任,那它馬上就會回到地獄去。
難以想象在拉默的腦中一下子轉過了那麼多的考慮。
對于現實時間,僅僅不過一瞬間。
略微頓了頓,拉默以沙啞的聲音慢慢說道︰「今晚的行動中,屬下得到吾主您的命令,前去擔任警戒和後援。不過在屬下奉命警戒周圍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了有人在附近監視。
于是屬下稍稍注意了一下阿加雷斯大人的情況,見大人毫不費力的闖入大樓最高的幾層,所以放下心來去追蹤那個監視的人,然而屬下卻不知道,居然會有人會直接引爆了整棟大樓,這是屬下失誤的地方,差點令阿加雷斯大人殉職,屬下願意接受懲罰。」
「——接著說,你的追蹤結果如何。」
「是。屬下追蹤到那,發現那監視的人居然是一名女性,屬下藏在暗中監听她和一個人的對話,直到後來酒店倒塌,有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了。」
「意料之外的人?」羅蘭稍稍提起了一點興趣。
「是的,來者乃是——言峰綺禮。」拉默眼中閃過一道興奮的神色。
沉默~
片刻後,羅蘭沉吟道︰「把事情前後一字不差的重述一遍,如果讓我滿意的話,我可以饒過你這一次失職。」
拉默什麼想法能瞞得過他,反正是自己的僕下,羅蘭也不介意網開一面,前提是要有足夠打動他的回報。
可是拉默的卻是極為興奮,它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等羅蘭這句話,既然如此,那它就得好好構思了,盡量把關鍵地方說清楚。
在腦中經過短暫的組織語言,拉默張開口緩緩說出了它所見到的那一幕幕驚心動魄,只屬于人類的戰斗過程
盡管是第一次見面,但關于這個男人能擺在表面上的一切,舞彌都仔細的了解過,並且進行了不下一次的推測,推測他的性格弱點等等。
可是就結果來說,這是非常不成功的調查。
除了那似乎是從猜測得來的結論以外,再無任何可以利用的弱點。
連她的主人為衛宮切嗣都說,這可能是他此世以來遇到過的最強對手。
也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對手。
想想看,哪怕是技術凌駕于自己之上的衛宮切嗣都不願意面對的對手,實力會何等可怕?
教會的代行者,這只是一個蒼白無力的稱呼,光從這個稱呼里面只能看得到血腥,但是卻不了解血腥的起始于過程。
于是乎缺少認知的情況下,舞彌不禁泄露了一絲口風,而對手準確無誤的把握住了舞彌的破綻,進行反問。
「喔?我應該是第一次和你見面呢。那麼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呢?難道說是你的預感麼。」
言峰綺禮的語氣雖然听上去充滿了好奇,可他的表情仍然未變,平淡如水,不見一絲波瀾。
舞彌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失誤,盡管後悔,但現在並不是後悔的時候,雙手緊握手槍,穩穩托著槍口,瞄準言峰綺禮胸口,手腕看不見一絲顫抖。
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事,在外人看來,就算是盡最大可能控制自己不要動,但身體還是會微微抖動。
說到底,這還是人們對于自己的身體力量沒有完全掌握,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控制不住的現象。
而舞彌則不一樣。
她自己都不清楚什麼時候握上了槍托開始殺人。
無論是身體上的鍛煉還是精神上的磨練,在普通人看來,這是完美無缺的代名詞。
這樣的人放倒殺手界,至少是前三的精英,殺人如割草般簡單。
但是舞彌此時心里卻任何輕視的想法,相反,她在思考如何撤退。言峰綺禮根本不是她能對付的人,除了逃跑以外,還有什麼能做的嗎?
而言峰綺禮也不知道有沒有看透舞彌的想法,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也一定知道很多其他的事情吧?這里可是一個觀察冬木凱悅三十二層的絕好位置呢,也許在那里住著什麼重要的人物?」
听他這麼說,舞彌疑惑頓生,身為聖杯戰爭master之一的人,而且應該好好隱蔽起自己的言峰綺禮,為什麼會特意出現在這種地方呢?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呢?
見舞彌不回話,言峰綺禮似乎早有預料,微微偏過頭,望向那已經徹底化為廢墟的凱悅酒店,嘆了口氣,莫名道︰「即便如此——也要將建築物一起毀掉麼?采用這種手段還能夠算是魔術師嗎?或者說,他本來就不應該算是魔術師呢?」
(久違的周末到了,于是按照慣例,明天中午推薦過6800,加一更,過二十再加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