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大陸這時分成三大王朝。田氏居北齊,劉家西周,王家東漢,三朝以溶江為界,溶江東西綿延三萬八千里,把整個神洲劃成南北兩部
北地齊國多是平原山脈丘陵地貌,水少而旱,定都燕京,北依北方大草原,西抵千龍山脈過千龍就是茫茫沙漠,東面是外海。
西周南接南夷百族,西臨尸胡沼澤,東有東初山脈,把周漢兩國分開,建都周城,城內外多是山川險嶺,也多山水美景,風光美色,那是天上人間的福地。
東漢北有溶江為天險,西有東始山千韌懸涯,把兩國分開,東臨東海,南部接南荒大部,他定都聖京已經近千年。
張一凡呆的落山村,屬于千龍山脈東枝的末端,往南走百里便能到濁江口,走到這里,兩人買舟東下,只看兩側兩崖峭立,山下的水寬有百丈,滾滾細浪,象鏡了一樣涌起一陣白色水紋,輕輕的拍打著船頭
船很小在這水里就象一片小葉子,時起時落,順水浮流。
「先生,這一截的水急,等在走百里水就慢了,您看這兩邊,山上倒掛的長藤,有時上面還有山猿靈猴來回爬,文人說這里是危流絕景,文人詞家最喜歡這種地方……」船主莊生能言好說,嘴里不住的說著這一路風情,左右兩岸的風土人情。
這只小駁船,船長一丈五六,分上下兩層,船家顧了個小伙計,兩人一前一後撐舟,因為是沿水而下,所以走的很快,也不費力。
「船家這去的時侯是順流而下,回來怕不這麼快了,也這麼好走了吧」張一凡笑著問,他很喜歡這里的景色,眼中看去蒼天一色,真是山水青藤,好一派大自然的神秀景象。
「先生說的對,這回來時我們不走大江,到時侯繞小河也可以多拉幾回客,到甕城時要五天,回來慢了半個月,快了也要十天」船主說。
張一凡點頭,忽看到前邊一柱孤峰遙指蒼穹,峰象一個巨人俯視大地「這是什麼山」
「這是望兒山,傳說峰頂住了一個女神仙,至于叫這名可有忌諱了」
船家壓低聲說「傳說這神仙也生了孩子,這神仙每天都站在峰頂看,要是天氣好能看的到神仙,今天的天氣不行,看不到了……」船家手打涼棚看了看,揉揉眼搖頭。
「你說這神仙都不生孩子」嚎說著把一個大酒袋拿出來,喝了幾口。
「這我哪知道,我就覺得仙人都應該不生孩子」船家清朗說。
「那你們這有沒會法術的仙人」嚎瞪著眼楮問……
「有當然有,我們船家組織的大哥,豪二爺就會法術」船家說時一臉的虔誠,可見對這位大哥很佩服。
嚎愣了「跟我同名呀,你見過他用法術嗎,什麼樣子」
「當然見過,上次青湖幫和我們搶生意,嚎二爺出頭一把就把青湖幫的那群宰子們,抓的全身都濫了」船家說了很多,兩眼都開始放光了,妒忌的神色寫在臉上。
這時遠處傳來幾聲笛鳴音,一陣梆子響,從遠處一艘大船聲音傳過來,手拿著大喇吧就喊「船家兄弟,後天星石灘斗法,所有船家觀戰,前邊大閘已封,全部去星石灘」
船家拿出面小紅旗子,往上搖搖,過去船家苦笑說「兩位先生,我不能送你們了,前邊有個碼頭,不然我把你們放在那,我們幫里有規矩,凡會里人遇有外敵都要去助威,這次不知什麼事,我把你們放在前邊碼頭吧,省得你們趟了這渾,到時傷到了不好」
有一句話他沒說,這雙方斗法兩邊會里人,船都給點面子,誰也不動。不過外來人那就倒霉了,爹不管娘不要,兩頭夾著有時兩會打亂了,還會先清外來人。
嚎來了精神,剛才又听說有人懂仙術,就想去看看。
這幾年江湖上走動,也見過幾回,多數是蒙人的,有幾個會吐火球,會打幾下水珠子,拿個紙符一扔石頭就碎了,這種人都眼高的長到腦瓜頂上了。
這種機會怎麼能錯過,嚎要去,張一凡也不反對,反正去哪也行。
兩人從山里出來,曾北上到嚎的山寨去了一趟。張一凡沒有進山,在外邊等了兩天,嚎出來,帶著一包金銀,珠串,多數是女人的手飾。
「要不要拿回去給家里」張一凡問。
‘「家里錢不能太多,是忌諱,現在家里窮是窮點,不過衣食無憂也行了」嚎淡淡的說,顯然已經拿定了主意。
當晚宿在江山,船上備的酒食多,兩人邊吃邊說。叫船家,船家不來說是明還要行船,要早睡,人先回下艙里去睡了。
這時天上明星閃閃,江水濤濤,黑藍的天空那麼深燧悠遠,彎月掛在東南角,一陣風吹來,江面碧波如洗,鏡子一樣的水上片片水紋延伸開,晃動起來象萬點銀星掉進水里。
一道紅霞從遠處射過來,張一凡端著的酒,嚎道「大哥,那是流星,真的很漂亮」。
張一凡遙遙頭,霞光一頓,似乎感覺到下邊的人看他,一轉眼,落到船上化作一片紅霧,紅霧散開這是一個紅發少年
少年三十來歲,個子不高有點瘦,腦袋很大,頭發很稀,臉皮白淨,一身青衣,嘴角總是咧著,露著兩棵似笑非笑的牙。
「這位道友修煉的功法奇怪呀?」胡浮一臉笑意的說著,兩眼不眨的看張一凡,直到把張一凡看的鼻子哼了一聲。
雙方通過姓名,互道了失禮。
少年左看右看,手騷著腦袋,道「我看不出道友境界,可看氣息也就煉氣三四層樣子,道友不象懷揣什麼寶貝的樣子吧?」
「張某修的功法奇異,所以才這樣」張一凡對胡浮這種試探性問話,很不感冒,淡淡的說
「這就難怪,難怪了」胡浮說著,干笑兩聲,兩只小眼不住眨著。
胡浮道上的朋友送了個小號叫浪子胡浮。他師承黃塵劍玉無虛門下。
玉無虛算是當今散修里一個怪胎,性格古怪不說收徒也都是些長得奇形怪狀的,就拿這胡浮說,紅發大頭就象個大頭嬰兒,皮象長得還是不錯,就是頭太大。
「胡道友,這是去哪」張一凡輕輕的問。
「前邊有個妨市,過幾天要開,我正缺件煉寶的材料,湊了湊靈石,看看能不能淘到」。
胡浮剛煉氣十層,學會御劍行空,也就是初步人劍合一,只等駐基大成才能算正式人劍合一,他那師傅也小氣,傳了套口訣給了把破劍,就萬事大吉了,也難怪現在修士一般弟子眾多,哪能全幫的來,記個名就不錯。
「妨市,還有幾天呀,張某也想去看看」張一凡眼中精光一閃,心說既然要行走天下,還是要看看,這胡浮就算自已認識的第一個道友吧。
「道友沒去過嗎?那里可離這不很遠呀?」胡浮也是剛入道,人又年輕十三歲從師到現在四十多歲,洞里一關就沒出過門,江湖經驗極少,不然也不會,冒然蹦到張一凡的船上。
胡浮眼楮大亮,手指轉了兩下,嘴里念動咒文一拍腰間,拿出一塊青石,兩塊黃石,三塊黑石頭,和一棵黃小草「道友可有什麼寶物,我們先做個小交易什麼樣」
張一凡兩眼看著桌上,腦袋一暈「胡道友,你那是法寶囊嗎?」
胡浮一臉笑意「也對也不對,我現在叫他儲物袋」
張一凡搖頭說「胡道友,我連法寶囊,都沒有,哪會有什麼寶貝」
胡浮眼瞪大大的,說「張道友沒東西那要換什麼,還有你平常怎麼放東西的」
「我是剛出門,這煉氣法子是偶爾學的,現在還想找門功法在進修一下呢……」張一凡無奈的苦笑著說。
天下功法各異,人還分個三六九等,功法也是這樣,總體的分正魔兩派,比方學正派煉氣功法,要踫到一本好的法子就可能直接到金丹期了,這樣你修為境界增進最快,而且結丹的成功率高。
踫到一本差的功法,就可能只到煉氣期就沒了,等要駐基了,你急著要想法子弄本駐基功法,這等于一棵樹,上頭一截黃,下頭一截青,最下邊一段又是藍的。
駐基期功法很多,要學了差的到駐基期,你就會淪為二流,同期之間總不是人家對手,到處挨打,所以功法有成百上千種,但強大的功法卻是極少
現在散修說的功法多數是到煉氣顛峰的三流功法。
門派里多數是到駐基,要有到闢谷到結丹的功法,怕只有大門派的核心弟子才能學,而且這種功法對姿質要求就更嚴。
修習外功,是為了境界提升時,少些心魔的困擾,也是為提升元神的力量,最簡丹的提升元神力量的方法有三種一得到增進元神力量的靈果(幾乎沒有)二得到一種提升元神力量的功法(找不到)三積磊外功,在精神境界上提升元神力量,只要元神力量比同期所需要的力量強,對于境界提升有大好處。
胡浮晃晃腦袋,收起那幾塊石頭「那算了,到時在找吧」說話時,一拍腦後,飛出一把木做的三寸小劍,劍身冒著紅光,劍一出就有一股熱氣。
「張道友,你飛劍有沒有?」胡浮一臉詭笑的問說。
張一凡雖覺的少年不壞,可財不露白,那小黑劍他不想露,人心叵測,苦笑一下
胡浮領會錯了意思,心說對方連個便宜的儲物袋都沒,看來我是問差人了,忙道「那算了,等哪天,要是道友不閑棄,我煉成了飛劍,這把就送道友,只是要你多等幾年……」
「胡道友,張某想學煉器不知道友能不能指點一下……」張一凡。
「道友想自已煉,那沒問題,這個都不是什麼秘密,我修士哪個不是自已煉法寶……」胡浮說著,拿出個手抄的本子,遞給張一凡
「這個我現在也沒用了,送你吧,等哪天得了寶貝,我想要,你要便宜點給我呀?」
「那是當然」張一凡接過來,翻開一看,里邊正面有字,後邊也有字,內容講的不多,前邊是煉器,後邊是煉丹,看著倒簡丹,只是最後幾句讓張一凡搖搖腦袋,自已真沒那天份,一看就暈……
凡煉器須煉氣九層,丹需要煉氣十層,而且還要有一個好的丹爐。
「張道友,我也是剛學,這不剛學會御劍,搜集了無數大山名川,才得這些東西」胡浮說著一臉得意。好似得了什麼寶貝一樣。
「胡道友,我怎麼白天,沒看到御劍的道友呀」張一凡問。
「我們修仙也有規矩,不能攪了凡人的正常生活,要真傷了凡人一命,那惡劫比傷一百個仙道中人還要歷害,另外各大門派有規定,有專門清那些傷了凡人的的妖孽,只要抓到就要受元神七煉之苦,不過這些年,那些話,也是名存實亡,傷一兩個凡人也沒什麼,不過我輩中人哪個沒有點傲氣,要說修道者互斗,沒什麼,傷了凡人,那是一種扯辱」胡浮慢慢的說著,聲恐張一凡听不清,有些地方又重復一遍。
「我看那些妖魔左道邪法,傷人就不少,難道他們沒有忌諱」張一凡冷聲問,覺的音重了,笑了笑。
「這些人傷是傷人,因為他們修的不是正法,那些修邪魔就是敢那樣傷人,也只為一時修為提升,當到一個境界,魔根種下,也是要積修善德的,就象我們正教也有邪王一樣……總之走不同的路,將來得不同的果呀」胡浮一臉高傲的說著。
「正教怎麼有邪王……」張一凡問。
「我說不清楚,反正修正法也有變壞的,就象現在天門,你說他是正還是邪,世間事哪有一定之規,行善的未必是好人,做惡的未必就是壞人」胡浮一臉端正的說著……
張一凡搖搖頭,兩人說得玉兔西墜,起明星東升,船家上來見來了外人,驚叫一聲才把這三人攪明白過來。
說江上踫到了朋友,才邀到船上一起去看兩會斗法,船家心里納悶,聰明人也不深問
這個時代修士橫流,會些小法術的比比皆是,人們弄成習貫了,自已過自已日子,仙人來了我敬著,仙人走了我送著,反正誰臉上也沒寫著「我是仙人」
胡浮喜歡說話,幾句話就全露了,一听船上幾位是仙人,船家高抬慢放,說話辦事腰都彎成九十度了,一口一個上仙叫得胡浮,腦袋直晃,身子直搖,大臉通紅眉毛都要直了,特意把聲音壓粗,看著成熟了不少。
星石灘是溶江甩了個圈,河邊一個大石礁,就象從天上掉下來的大石頭,比別處高兩米多,上邊比較平,因為來得晚,船開不進去,把船泊上,弄好記號,讓梢公看著船。四人有專門來接的大船拉著四人去星石灘。
這拉人可不白拉,上船要錢下船上灘又要票錢,氣的胡浮鼻子都歪了,罵道「這群貪財的鬼」
棄舟上岸,遠處有不一排榆樹林,樹高林深這會站在遠處找了個高處一看,只見遠處一塊石頭長約百丈,寬也三十丈,這看熱鬧的人不多,大約幾百號人,都集中在石頭上,支著兩個大棚。
一個黃傘棚,一個黑傘棚,棚里擺著兩層高台,上邊坐滿了人,棚下邊人們坐在地上,有的把家伙拿在手里,有的還背在後背,兩邊座下大約都百人。
「船家,這是兩個幫,怎麼弄的這麼排場」嚎冷冷的問。
船主很不喜歡嚎,可是客人,又不好得罪,干笑一聲將事情告訴大家。
這兩幫分別是原來管這截水路的大排幫和最近河陽湖興起的青湖幫,兩幫爭斗過幾次,都弄的陣式不小最後虎頭蛇尾沒聲了。
咚咚數聲鼓響,一個黑臉壯漢走到台子中間,看著周圍和台下的人,其實台下人不少只是都躲的遠遠的
漢子一招手,有人飛跑著送上一面黃旗,漢子轉了圈看著長出一口氣,旗桿往下一按,硬壓進石頭里
漢子又吐一口氣,向眾人一抱拳說「各位父老,我大排幫世居這條溶江,從第一代老祖宗把旗豎起來到現在五百四十一年,在下不才舌忝居幫主之位,人們送了小號叫鐵背水中流,現在有人看上我們拼死拼活打下的水道,想從我們嘴里奪食,兄弟們,我們能怎麼辦」
「殺了它,殺了它」台下人一通亂叫,黃台下的百名刀客,都站起來亂喊。
抬抬手,往對面黑棚子勾勾手「羅兄弟,當初我們是一個被窩爬大的,想不到你為一個婦人和哥哥做對,出來吧有本事說幾句,看看是義氣重還是女人重要」
黃棚下的人叫開了「羅浮生,躲在女人背後當烏龜呀」
黑棚這邊人動了動,又坐下這時從黑棚里射出一道紅影,只是這人幾個動作縱到台中
紅衣人功夫了得,轉眼站在台上,這人一身大紅,臉色白晰,皮膚細女敕,細細的胡子茬,背有一把大長劍,這把劍極長,紅衣黑發,一陣風吹來紅衣飄飄,這男人真是出奇的俊俏。
「王兄,你與容嫣家兩代恩仇,我不想管,何必非要把我叫出來」羅浮生輕輕的說。
「好輕松的一句話,要是沒你,這女人五年內能把青河幫做成這樣,要是沒你,我河中兄弟五年里能死三百人,今日這恩恩怨怨,我們都算一算吧?」王猛粗聲說
「王大哥,你我兩家三代之好,這一代你我更是一起長大的發小,雖然我羅家搬出了大排谷,不過舊情仍在,哥哥若放了那些人,咱們還是算了吧」羅浮生說話溫柔,就象一個翩翩公子。
「放人,說得輕巧,有本事你就救人呀?」王猛忽然獰笑著拍了拍手,這時遠處泛出一陣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