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夜空,風吹走了遠處的迷霧,層層的山巒罩著一層彩霧。
天地顯的這麼近,那麼美。
風一吹那山,那樹,顯得恬靜而憂美,七色花瓣飛舞,點點珠光,寸寸花閃,光華繚繞。
張一凡在在花光里,他遠看著就象星塵,花瓣間飄下了無數的細絲,流光閃動,象燈心的焰火,忽閃忽閃著飄在兩個人身上。
一陣香氣飛進他的鼻子,他沒有回頭,輕咳了一聲,抬頭看著遠方。
「你還不睡,在干什麼」寧香說站在身後,細聲說。
「沒事,看會星星,太早了,睡不著,你不是也不睡嗎?」張一凡說話時,天上一只白羽尖嘴的靈鶴,從遠處飛過來,叫了兩聲,肩上的小鳥不奈寂寞的也跟著叫。
「回去吧,天很晚了」張一凡轉頭就想走,女孩的臉,明顯帶出一股怒氣。
不想一回頭他寧香撞了個滿懷。
張一凡忙倒退一步,嘴角輕笑,道「今天睡不著嗎?你也出來了,有心事。」。
女孩臉一紅,又氣又羞的道「我出來走走,看你立在這,就過來看看」
「晚了,回去睡吧」
張一凡轉過去,快走幾步,繞過小屋到後面搭的草棚里去睡了。
寧香年看著他的背影,似乎眼前人是一個迷。
他身上象有個影子,是魔鬼還是仙人,女孩的心亂了,好象在哪見過,心里的哪個角落總有對方並不強壯,並不俊美的樣子。
她暗罵自已痴了,自已喜歡高大威猛的男人,可想到這,又想到巨氏兄弟,就是一嘴的惡心。
他看著天上的繁星,眼楮忽然變紅了。
幾天後,張一凡起的大早,腳踩飛劍化作一團黑霧,離開了仙壽島
昨天下午他和眾人道了別,說自已想走走看看,來趟外海不容加易,想多長點越歷。將來可能會到玉宮,當然作為一個流浪者他沒有固定的腳步,時間是個大問題……
他離開後,屋的前欄上走下兩個女孩,靜靜的看著消失的張一凡
兩人對看一眼,苦笑一聲。
夢婆原不打算放他離山的,玉瑤說了幾句,才打消了老婦人的故慮。
修道之難,難于上青天,世間有不孝的兒子,沒有不孝的真仙人。張一凡要真存了什麼惡念,難道玉宮還懼他一個螻蟻嗎?夢婆很喜歡這句話,深深的贊了一句,好。
「罷了,你們的怪念頭,老婆子不明白」。
早上沒有人和張一凡說話,也沒有和別人道別,他孤孤單單的走了。
看慣了離散,匆匆里,過去的只是時間。
玉瑤手撫著寧香的後背說,道「走了也好,我們回去吧,我們都看不明白的人,很危險,哪怕現在他沒有傷人的心,我們也不知他怎麼想的,不是嗎,老虎會讓我們害怕,我們看的老虎還不多嗎?」
一串由海貝穿成的簾子,風一吹貝殼一踫,一陣細音叮鐺響,象一曲琴音傳出來。
山里的風輕輕吹動樹身,美妙樂曲從天地間生成。
玉瑤用力拍了拍寧香,才讓她回過神來,道「我有點累了,想睡覺」
女孩說著回屋去了,身體有點晃。
「會做個好夢的」玉瑤說著看著遠處升起的朝陽,把萬山染的一片紅霞。
寧香笑了笑「相信會的」往回走,腳踩著一塊高起的碎石,身子一歪差點摔倒。
看看寧香的背影,細高的身子,一條連筋的白素裙,長發披散在身上,用彩絲束成幾捆,一陣幽香傳來,玉瑤用手托起來聞了聞。
「何必呢,傻丫頭你多少年不穿白色了」玉瑤淡淡的說,一臉苦笑。
細細的海浪騰起,淡淡雲霧罩下來,太陽火紅色,在西天抖動起萬點金絲
腳下飛劍一抖,張一凡的臉變的蒼白起來。
萬點浪花,打在碧藍的海面上,一層層白色氣沫,來回翻動,丈許高的波浪來回涌動,偶爾會有幾條大魚,在浪里被沖出來,高高的躍起。
張一凡身子搖了一下,暗想「去哪呀,本以為玉宮是一個選擇,可現在又匆匆逃出來,他在怕,怕不種奇怪的感覺,想到這他就覺的好笑……自已是一個男人嗎?」
小鳥飛起來叫了一聲,,遠處紅霞和腳下碧浪連成一片,一望無際的只有茫茫大海,心說「停停吧」起碼要有個方向吧。
一模儲物袋,拿出一個小圓珠,珠分兩色,上下流動著異光,頂上成聚成個花瓣形狀。
珠名鴻元珠,臨走時玉瑤送的,說是最簡單的小住處,至于為什麼叫鴻元珠,听說是珠子的設計者叫鴻元。
運靈力往上一扔,珠子幾滾變成一個球形大膜,他人一下擠進去,在里邊打了幾個法訣,珠子由透明變成淡藍,由淡藍在變得透明。
往下一沉,到十多米停下來,周圍氣泡很多,一層層鼓起來,象襯起的一個彩球,一層層氣泡象往上面跑,珠子順水流了一會,找到一塊石礁,是那種沒伸出水面的石礁,落在夾縫里。
幾條深綠的海澡,從石礁頂上飄動,游過來的魚踫到氣膜,撞一下繞著游開
他身體斜躺在珠子里,手撫著小鳥,有點累了,耳邊的平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睡一會,睡一會」心想著迷迷糊糊睡著了,太累了這麼長時間太累了。
透明的光珠里,漸漸出現灰黃,赤黑兩色,象纏在一起的蛇,來回轉動。
周圍的水滾起道道波紋,魚游過來,稀里糊涂又游回去,天上斜日落下去,水下漸漸黑起來。
靜靜地酣聲里,張一凡做了一個夢。
他慢慢從海里走出來,天上一團黑霧罩下來,眼楮閉上腳下升起一團雲,只覺頭晃的歷害,晃的歷害,人已經飛起來。睜眼時,已經是城里了,前面是一個漆黑大門,大紅柱子,圓形的獸形環
小鳥嘰嘰呱呱一叫,從肩頭飛到大門上,一個紅袍女人打開門,開了門說了句什麼,又關上門,不一會一個白袍女人出來,細柔的黑發披散著肩上,轉眼間兩個女人兩匹馬,到了一個叉路口,他看不到白衣婦人了,他急了,追過去,其實我想看不到你的……
頭痛,一陣頭痛襲來張一凡在次去敲門,一個綠襖女孩推開門,女孩對著他笑。
心一顫,女孩身後生出一個影子,快走幾步,一把拉住張一凡的胳膊,狠撞在他懷里,他忽然發現女孩前胸在流血。他正要回頭,一個長須道人,手掄大劍劈來。
「什麼,那是誅天」心里想著一陣撕心的疼。
「金鈴,金鈴」張一凡把女孩一抱跳起來,眼前一片青山遠處山上一個女孩在笑,是金鈴,伸手模懷里的金鈴?
沒有了,遠遠的看到她在前邊,赤著腳,披散著長發,只覺自已胡子越來越長,一步步往上山走,腳下很沉,猛的一個跟頭摔在地上……女人笑了。
金雷訣運轉起來,元神被被那古老的石碑放出一道金芒罩住,元神珠飛速的璇轉,轉的越來越快。
多長時間,沒人知道,日升日落,游魚走了又來了,多少個來回,小鳥醒了,忍不住寂寞,用它的尖嘴啄張一凡的臉,可眼前人象死人一樣,睡的很沉很沉。
醒來的霎那,海水一蕩
張一凡身上的血管崩裂,全身泛起紅芒,外面的百米內的水一蕩,暗黑里下滾動起紅浪。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張一凡想問。
一陣陣無力感襲上頭上,全身的隨著金雷訣的運轉在飛速變化,金雷訣運行的幾條經脈經受不住這種擠壓,崩碎了。
整個身體立時變的昏暗無光,人好象力氣一下被抽空了。
元神處那層金光帶著元神珠飛轉,每一次飛轉那層金光都象漂出點什麼,身後的碑台越來越亮,整個元神被這片金霞照的越來越亮。
十年,在這溫暖的痛苦中度過,每一天經歷同樣的故事,浪就一次次涌動,身邊的水雖是活水
可十年了,周圍的水邊罩著一層黑色
元神珠慢慢的和那塊巨大的石碑溶合了,金光里元神珠滲進去,又溜出來。
元神珠終于感覺出這個石碑,不在是一個石碑,而是自已一片金色的空間,那金色文字他認得,飛進腦海間,張一凡從沉睡中醒過來。
手用了下力,全身軟軟靈力在體內鼓蕩,運轉周天才覺的舒服些,元神內忽然涌動起一篇無名口訣
那些奇怪的字他一個個覺的似曾相識,狠抓了下頭,他確定沒學過,可就是知道他們叫什麼?
「天寅現世,迷天有宗,破虛有道,望天兩步……古怪的一篇口訣張一凡記在腦子里。當初張一凡好象看到過,只是沒有感覺這麼熟悉。
慢慢坐下,氣覺丹田默念著這層口訣,丹田內的蓄靈璇飛速轉動,身上流失的靈氣,急速補回來。
空空的天上,有的不在是星塵,幾只黑色的大鳥飛過來,映著水里的是影子。
身子一動,穿了十幾年的衣服碎了,一塊塊掉下來,人破開鴻元珠,落進海里,任水來回沖洗身子,把身體反復沖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