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崇山峻嶺,彎延盤璇,疊谷里的霧氣從地上泛起來,那綠色的山巒一層層向高處涌去,層層的碧樹,紅花,偶有山水繞過,棋盤一樣的環帶,美不盛收,天上飄動的雲朵,悠閑的浮動。
頭上太陽,被幾朵雲遮住了,天上刮起一陣風,左右林子里忽嘯起來,山頭也有了回聲,其實在這山里走路,左右是樹兩面是山,偶爾還要走過那峭壁,蒼天一線,只有丈許寬的大路可以通行.抬頭看,真只有日月過縫,大日行空。
霧氣在大地上滲過來,層層疊疊的飄動。天上漸起了迷迷的小雨,山里水多,這一下雨,人們找那高樹,臨山的地方避雨。
往西走了十幾天了,天漸漸變冷,草不在象當初那麼綠了,樹變成些矮木,強壯的草迎風擺動,兩側的山越來越低了……
這騎隊伍幾百人,人工訓服的幾頭瑯馬獸,駝著好多大木箱,別的人多數是步行。然後一敦,有幾個木制的滑桿,上邊坐著一些人。
張一凡夫婦隨在隊伍里,他們坐在滑桿上,左右都是些奇裝異服的漢子,有幾個望天族女人,露著上身,腰圍著淡綠的裙子,兩個黑黑的女乃不住的晃著,正在哄敢幾輛車,這些女人沒有涂臉彩,黝黑的臉不時去看寧香,前胸的女乃,黑黑的往下垂,頭上扎的幾朵花很刺眼。
寧香的滑桿和張一凡的並行著,兩人腳下穿了鞋子,故意裹了層草。張一凡則象多數人一樣,著上身,衣服垂在腰上。
望天族有絕對的等級制度,主要從他們臉上看出來,涂的顏色多,說明地位高,這一行多是些年輕人,不時唱起山歌,震的四周林子,各類鳥雀亂飛。
當日,辭了卓不凡,周持和村里一個頭人,帶了三個,身板強壯的望天族漢子,這些人都穿著藤葛做的衣服,赤腳,光著上身,身上畫的五顏六色。
幾人到了附近年明寨集合,等了三天,周圍所有寨子人集合起來,獻上上貢的東西,由望月族幾位年老的族人,把物品封成箱,路上的東西由幾位共同推選出來的修士各帶了一份。
寨子有百個,每族里都出兩個人,多的少的湊了這三百多號了,浩浩蕩蕩帶上干糧飲食數,一路往西走……
張一凡帶了些水,儲物鐲的全是水桶。走了這些天,沒什麼別的負累,人們速度不慢。
「張道兄,此去長台路途遙遙,這一路,天越來越冷,等到了古天山,也就到雪域東端了」說話這人叫絡成更,人稱飛天道長,出身弄炎閣。
這三百多人修士佔五分之一,大半都是煉氣水平,闢谷修士也就五六人,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這絡成也是闢谷修士,所以跟張一凡夫婦走的近,能坐轎的全是闢谷期,這些人一共也就五個……
「絡道友,你去過幾次」張一凡問。
「三次了,每次去感受都不同,越發覺的,大地造化的神奇,長台別的倒不希奇,那面山中的神鏡,真是世間奇物,高寬十來丈,人站在前面那感覺就象面對天地,真妙不可言」絡成更說。
「這次一定去看看,到時還要道友帶路……」張一凡說。
「一定,一定,這次望天族萬寨大會盟,人數不會少過十萬人,到時道友看看那騰騰的天火,就會心里蓬湃起浮,真是豪情萬丈……」絡成更說。
「一定,一定」張一凡說。
三百多人早行早歇,晚上歇也是人圍幾個大圈,點上大火,眾族人向月百拜後,嘴里吟唱起那不知名的咒文,舌頭有些生硬,百人同聲,象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明月撒下的余輝,變成一種力量被這些人吸收進去。
這是一種感覺,還是真的,強壯的望月男人,普實的憨笑,勇敢的舞動著身上每一點肌肉,張一凡能感到一股來自心底的蒼桑與和**的純淨。
返普歸元,難道這才是人生本色,他拉起寧香在火堆前,女人羞的臉都紅了,張一凡笑了幾聲,陪寧香回來,千年的沉垢隨著的肌膚,曬的黑亮的,可是讓人舒服。
這天正走著,頭頂幾點飛線流過,旁過象火焰一樣,無數焰火珠光,飛到眾人頭頂慢了一下,眾人走得正急,忙停下,對頭上眾人行了一禮,紅線火花,點了幾下,又向遠處飛走。
「絡道友,這是什麼」張一凡。
「應該有一個是我的同門,怕修為高深,別的我不知道了,你知道這雪域有三門,飛起來千變萬化……」絡成更說。
張一凡點頭,張一凡曾听卓不凡提過祝由功,也沒見過施展,听說祝由是不同于煉氣煉體煉神的奇術,那是煉腿,象煉飛行一樣,聚各種妖獸之精,學好了的一動,不象仙人的騰雲駕霧,而象無數飛花,無數飛虹,數點寒星,象一陣亂風,數點清霧,林林總總各不相同。
眾人在上路,有話長無話短,就這樣行了兩個多月。天氣越來越冷,眼前影物已經大變,山谷見低,山巒漸高,滿地灰褐的土里,漸漸干枯,清冷了。幾個禿山偶爾長著幾棵老樹,幾根長藤。
風沙越來越大,雨打在身邊,腳下的路變得泥濘異常,雨點象從冰里撈出來,涼的透心,冷的醉人。
站在一棵樹下,手撫著這棵暗綠的樹干吃驚。寧香從他後邊拍了他一下,說「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想你……」張一凡說著,將女人的手挽住,女人臉一紅,跟來的絡成風一笑,說「道兄好興致,人在跟前還在想,嫂嫂真是好福氣」
天上的太陽,隱藏在灰色霧里,撒下的光不在那麼透明,這個世界被有心人分成幾部分,幾只荒原獸從一側谷里跳出來,遠遠的沖眾人狂吼起來。
寧香打起一層淡光,所有的雨水,離身不遠在光外滑下去「別听他瞎說,你們也不怕有雨了,那是什麼獸」說著一指遠處。
只看那獸,身長不過尺,上一般粗細,兩只長長的前爪,腦袋象豹子,頭上生著一只大眼,身後長著兩只如角一樣的硬東西,沖這邊吼幾聲,似乎感到有人看他,一晃尾巴連蹦帶跳跑了。
「這種獸名笙,是這里獨有的異種,看著丑性,格卻狡猾的很,要是弄幾只開守洞府,倒不錯」絡成更說。
「難道這不是普通的妖獸」張一凡說。
「道友錯了,這妖獸區分大了,妖獸可以修行,千年易過,萬年難修,十萬年修為人形,不過太難了,時間也太長……」絡成更說。
「道友對獸,倒了解的清楚……」寧香問。
「不怕嫂子說,絡某想抓個異種荒獸,要是大家有心,這次我們可以順路去趟北大澤」絡成更說。
「送大家去了長台,我們在說,我夫婦也沒別的事……」張一凡說。
見張一凡沒推辭,絡成兩眼更亮,看著身邊四人「不知各位什麼意思」
這幾人都是望月的駐基上師,分別叫車友,華良,歸子玉,妙少花,幾人嘴笑笑「到時在說」
「若說獸誰不想得到,可哪個象絡道友懂役獸術,以說那靈獸,也不是傻子……」妙少花是個三十來歲道姑打扮,白淨的臉不時看著寧香,似乎女人天生就有妨忌心。
幾人說話,人們正走到一個小谷,兩邊高中間低,因下著雨腳下打滑,幾個瑯馬走的非常吃力。身上箱子不大,左右來回晃起來。
「帶這些蓄牲,有什麼用,還不如收起來……」華良說。
「還不是長老們怕財露白嗎?」車友說。
「吃了人嘴短,命人手短,由著他們吧?」絡成更說。
頭頂一道電閃,左處一聲號炮響,三色藍白的火柱升空,空中炸響,象天女散花,象萬千彩球扔到空中。大地象被悶鼓錘了一下,咚咚亂響。眾人忙停下來。只看遠處忽拉,涌出不少人,搖動的黑色旗子,從山角,從林邊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