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的感覺越來越遲鈍了,隨著身上冷熱的交替,胸口處覺的象火一樣燒起來。
一股疲倦的困意,沖上了心頭,他慢慢的要睡著了。
就在要睡著的時侯,耳朵里听到幽瑩縴細的聲音,說道。
「不管為什麼,一個弱小的外來者,如果沒有福分,不可能活著來到現在,或許它是神賜給我們的機會……」
「話是這麼說,莫須有的事情,誰都會猜測,我們難道要相信一個小修士,能做到什麼嗎?」嚎虛聲音還是那麼清冷。
「沒人讓他做什麼,一切都是宿命,如果他有命可以在活十年,老夫給他一個機會,哪怕是與天人一戰,老夫也會將他送回去……」幽華不顧眾人吃驚的目光,將手輕輕的一拍張一凡的額頭,然後一甩,那長袖卷起一股風,風裹著他消失了。
張一凡覺的身上象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難受,脖子,肚子,腿上,沒有一處好受好,人輕輕的掉在一個涼涼的地方。
涼氣一摧,他的困意襲上來,人睡著了。
風吹動樹葉沙沙的響。
張一凡靜靜的躺在水里,原來還清澈的水,一下子變得灰濁了,隨著他身體象發燒了一樣的抖動,一層層漣漪漂蕩開來。細細熱浪慢慢的滾動,順著水流向遠方,慢慢的他的身體四周,結出了一層閃亮冰茬子。
天空中,三個太陽一樣的圓球,散發著三種顏色,高高掛在天空。
遠處的山里升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霧越來越大了,把山都圍住。
張一凡想站起來,可是腦子里明白了,就是動不了,象一個植物人一樣漂在水里。
遠處的山霧里,走來一個符族少年。
秋穿著女乃女乃給他新做的草裙,腳下是一雙草編的大鞋子,肩上扛著一把大大的石矛。矛頭上掛著一只七彩雞,這只雞全身色彩斑闌,額頭上有一點紅。
他一走,矛頭上的彩雞左右亂搖。
這一次真的很順昨,一出門就打到這只彩雞,真是興運,心里想著,回去能做一鍋鮮美的雞湯了。
走到河邊,秋彎下腰想喝水。
他的頭剛往水里一扎,眼光掃到了遠處的冰塊,里面有一個黑糊糊的東西,把他嚇的一跳,急聲說道「誰,你是誰,快出來,不要裝神弄鬼的……」
秋連叫了幾聲,那里沒有一點動靜。
他剛想過去看看,忽然間那白冰上,升起一股紅煙,緊接著一陣小花順著白色的冰塊,慢慢的散開。
秋是膽子很大的人,從小和女乃女乃相依為命,前些年女乃女乃的身體越來越弱了,他一個人承擔起了家庭生活的重任。努力修煉符術之余,想盡辦法找到維持兩個人生存的食物。就在這種環境里,鍛煉了他堅忍不拔的精神,不畏一切困難的勇氣。
他抿著嘴,握了握拳頭,手里拿起石矛,想游過去。
腳剛邁到水里,他沉呤了,他並不畏懼困難,害怕危險,可是家里還有女乃女乃呀?他不能扔下老人不管,他不可以這麼無情。
「怎麼辦,怎麼辦」他開始想辦法。
一拍腦門,他嘴里露出笑意。
將石矛重新放下,開始忙起來。
他的力氣很大,將一塊塊如同人頭大的石頭撿過來,放在水邊,時間不長就撿了幾十塊。
掄了掄胳膊,笑道「不管你是什麼,我也要把你砸下去」
秋開始往那冰塊上扔石頭了,他的投球技術相當利害,如果拿到現代一定是一個鉛球類的冠軍,就見那石頭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準確的砸在冰塊上。
張一凡就覺的身上越來越難受,努力的動了動手,伸伸腿,可是仍動不了。秋的投球非常及時的幫了他,外面震動加上張一凡也用力,讓他的身體漸漸變得活軟了,隨著身體能動了,那冰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的消融成一團白霧。
秋驚恐的看著白霧,他想到要跑,可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就見一個赤著身體的怪人,從水里站了起來。
張一凡光著身上,身體瘦的只剩黑黑的骨頭了。
他就象符族人一樣,兩眼深深的凹下去,只是頭有點圓,並不象符族人那麼尖,而且耳朵也要小一點。
張一凡奮力的在水里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並不听它使喘。他的眼楮看向秋,秋手里緊緊的握著石矛,看樣子只要對方一有動作,就要將石矛投過來。
張一凡覺的好笑,他站起來,可是身體一軟,咚的一聲,又倒在水里。
這一下,秋又嚇的一跳,嘴里叫了一聲尖嘯,手里舞動起長矛,並沒有射出來,因為少年非常明白,手里有兵器和沒兵器,完全是兩個樣子。
彩雞並沒有死透,現在被秋一下給甩到水里,又打在張一凡半站起來的身上。
張一凡又被雞給打倒了。
他心里苦笑,慢慢的在水上面漂起來,慢慢的感受著力量,無奈的搖搖頭,體內還是沒有一絲的靈氣。
秋也漸漸的的恢復了理智,眼楮緊緊的盯著張一凡,他想看看這倒底是個什麼怪物。
符族人生活的地底世界,物種並不很多,除了符族人之外,就只有一些弱小的哺乳類小動物。
符族人的食量並不大,可是那些小動物的生長繁殖也是出奇的慢,有一些秋還是認識的,眼前這個家伙,秋里第一次見,他非常堅決的要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等了好長時間,秋依舊津津有味的看著。
張一凡慢慢從水里站起來,看眼前這個蒙懂的少年符人,笑道「你在看什麼呢?」
「我在看你呀?」秋握緊了手里的石矛,站起來,將腰挺的很直,想努力表現出一種大無畏的精神。
「我沒事了,現在我感覺不錯,你叫什麼叫字」張一凡聲音平和的問道。
「秋」
秋瞪大眼,仔細的看著張一凡。
張一凡覺的肩上有點疼,眼楮看了看,一聲苦笑,模了模肩上。剛才那只七彩雞打過來,爪子把它肩劃了一道大口子,血順著肩膀正慢慢的流下來。
「那七彩雞的爪子上有毒。」秋說道。
「有毒,我不怕」張一凡剛說完,就覺的頭開始沉,他本身擁有抗毒的能力,只是現在身體太虛弱了,所以才被這點毒給感染了。
秋感到對方並沒有惡意,善良的他點點頭,說道「我能幫你,你讓我幫助你嗎?」
張一凡喉聾里「啊」的叫了一聲,人又要倒下了。
秋大步射進水里,一手將他扶住,嘴里一吐,吐出一塊淡黃色的石頭。
他強壯的臂膀,將張一凡一抱,從水里跳到岸上。用水沾著石頭,在張一凡的傷口處,畫了一片符文。
他念動咒文,張一凡就覺心一顫,剛想睜開的眼,卻覺的一股困意,慢慢的升上來,肩上象條蛇一樣,慢慢變得越來越熱,緊接著這條蛇,開始在肩上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