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前輩,您請看」王海生手往四下,輕指。
張一凡點頭,神情肅慕,靜靜的听著。
王海生看著這位張前輩,心中有說不出的好感,從來上位者哪個不是官威十足,把自已偽裝的高高在上,哪怕長的差,臉上並無官威,也要裝出幾分怪樣子……可眼前這位張前輩,地位如此尊貴,可心態卻如此大度,如果不讓自已產生好感,那真是自已不長眼。
王海生心里興奮,說話也利索,又道「我青石源四面共有五座碼頭……這只是其中之一,平日天南與盛唐的貿易,貨物的來往,都是從這里來來往往……這五處,可說是車水馬龍,從不曾斷過……您別小看這青石源只是一座海外孤島,我敢說這里的石頭,都是黃金……」王海生說著不由的得意昂起頭。
「你倒說說,為什麼石頭是黃金」張一凡略感奇怪。
「前輩,請听我說,青石源,哪怕是最窮的家戶,在天南的大地也擁有三五處府宅,在這里,隨便拉一個小販,都是腰纏萬金的過客,也許前輩不信,可這是事實……」王海生說道。
「如果這里錢這麼好掙,為什麼別的人,不大量涌來,王兄是不是說過了。」張一凡問。
「這自然有他特殊的道理……我們這有規矩,所有島上的人,十分的排外,如果你是客人,你有錢,可以在這一擲千金,可以在這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管是名滿天下的女人,還是世間無雙的寶物。可如果你想在這落戶,不好意思,所有人都會把你攆出去……」
「那這些苦力呢?」張一凡問。
「都是被買斷的苦奴,他們世世代代都要受到主人的養護,所以不存在搶資源的問題……」……
兩人說著,又見到了那個威武,強壯的少年。
那如同鐵塔的少年,在水里踩著一個個浪花,半果的身體。每一次鑽出水,都會帶起一片片波紋,向方圓幾十米都震蕩起來……
他一會入水,一會竄起來,象表演的海豚,讓所以見了的人,目瞪口呆,贊不絕口。
「前輩,起風了,回艙里吧」王海生問……
「還是在外面吧?吹吹風挺好,這空氣,讓人覺的心靜。」張一凡說。
「那好」王海生不敢反對。
兩人上了碼頭,早有一頂精致小巧的馬車,湊過來。
手腳麻利的年輕車夫,將木凳子端下來,兩人先後上車。
啪。
鞭子在空中輕響,馬車順著石子路,往前走。
車子走的並不顛泊,時間不長,便來到一片高樓林立的鬧市。
這里買的賣的,各種買賣鋪子,一堆一片片,十分的繁華……
人流量,摩肩接踵……大家見過從火車下來時,人們挨挨擠擠的樣子嗎?此地,就是這個樣。
人與之間,快挨上了。
你站在遠處,只能看到一個個高矮不同的人頭,在這里來回的亂晃。
在這里任你穿的多麼漂亮,都顯不出來,都只如一個螻蟻在人群中晃動。
「怎麼這麼多人。」張一凡問。
「前輩,此地混集著,天南與聖朝大大小小商賈,這些跑船,經商的,在帶一些下人,能少的了嗎?」王海生說。
「原來如此。」張一凡說。
張一凡偶爾往往看。
車子順著一側的車馬道,慢慢的往前走。
轉了好長時間。
在酒樓客棧間繞來繞去。
車子最後停在一個小胡同里。
這里的牆特別高,可那院子門格外小。
馬車一停,早有幾個後生,匆忙跑過來。
「師傅,回來了……」少年們機靈的叫道。
「回來了……」王海生說著,跳下車,將張一凡扶下來。
「到了。」張一凡跳下來,長吐一口精氣。
「前輩,到家了……」王海生說……
「好。」王海生這句話,讓張一凡感到一絲暖意,競真有點回家的感覺,心里莫名的有些落漠,可當著對方,又不便表現出來,只得將頭,四下里抬抬,不住的看。
「前輩請……」王海生。
「好,這里很好。」張一凡心里感激,剛要拱手作謝,王海生哪敢受禮,慌忙躲開,又還了兩個大禮。
一行人,見師傅都這麼尊敬對方,都是聰明人,看的出眉眼高低,一個個端直身子,努力拔直胸脯,將客人讓進院子。
王家,真是極富之家。
院里裝修的很簡單,可是里面古香古色的氣息,絕對讓人又驚又奇,只是一眼,張一凡就知道,這院子可真是花了錢了。
院子里,最引他注目的是那,木制的床,石質的怪樹,還有那奇奇怪怪,林林種種的工藝雕塑,一個個,鮮活的好象有生命一樣,靜靜的矗立在院子。
一個個,一件件,擺滿了整個院子。
張一凡粗略的數了下,暗道不下上千件。
「前輩,見笑了,小老兒一生別無所好,唯喜歡古人的一些古懂玩物,還有一些手工作的工藝口,雖說作工粗糙些,可也都是名工巧匠的作口,小老兒雖有點附擁風雅之閑,也是人都有個怪僻,我是偏喜歡這點小玩意……前輩請……」王海生說著,臉上不無的露出一絲得意,見對方並無多少感嘆,心中微有嘆息,又引著張一凡往那正屋走。
正屋是一個大殿形的閣樓,里面擺滿了各種樹根,玉石類的作品,還有一些名家字畫,可是說各種各樣,玲瑯滿目。
如果這象什麼?象一座擁有歷史價值的博物館,里面的物品,絕對會讓好多人,刮目相看。
張一凡左看右看,心里十分的喜歡。
王海生自然更是得意,他偶爾會介紹一兩件……
前走,穿過大廳,來到後院。
後院是整齊的兩進房子。
王海生住在一側的四合院,這些門下弟子和管事們,一家家的則住在那些正房里。
張一凡的到來,打破了王家的寧靜。
整個王家動起來,象迎接帝王一樣,象過年一般,一家家張燈結彩,懸掛著透明亮麗的明燈,人們有說有笑的,你來我往,置辦迎賓的宴席。
話不多說了。
這幾天,張一凡住在王家,日日飲宴,對方的熱情程度,讓他十分的感動。
他有時,也奇怪,為什麼王氏如此熱心,可話到嘴頭,總是不好意思問出來,人們對你好,就想對方是不是有什麼居心,如果有的話還好,如果沒有,豈不是以小心奪君子之月復,問出來,倒覺的不好。
這天晚上,酒宴喝完,張一凡感到有點頭痛,被人攙回住處,往床上一躺,總覺的心煩意亂,盤膝一坐,手一拍頭頂,黑霧涌起。
他瞬間消失了。
煉獄門里。
賈天走過來。
他強壯的身體,顯得彪捍異常,大臉上的長毛短了些……
「主人……」
張一凡打量著賈天,心里大喜,想不到賈天,短短幾年,競然進階的駐基了。
「真是可喜可賀,真想不到你進階駐基了」張一凡喜笑顏開的說。
「全是主人僻護,還有藥圃里的靈氣神異,也仗著靈果的藥力,才能這麼快進階成功……」賈天競如小女孩一樣,扭捏起來。
兩人又說了兩句,張一凡真為賈天高興,說有時間,想讓他在外面走走,只在煉獄門里閉門造車,總不能長久之計,天下修士大道能成,不但要修身,還要修心的。
賈天對外面有一絲本能的抗拒,總覺的這里很好,連連搖頭,說這里好,不想出去。
張一凡見他堅持,也不在強勸,只說「等哪一天,你想通了,可以隨時告訴我。」
「是主人……」賈天說。
「那陸小羽怎麼樣。」張一凡話鋒一轉,問道。
「還是老樣子,雖比以前好多了,可也是神神叨叨,嘴里莫名其妙的念一些古怪的東西。」賈天生硬的說著,顯然陸小羽十分不滿。
「這樣……」張一凡也皺起眉,想不到,他給自已找了個麻煩……
賈天見主人不順心,唯恐哪說錯了,忙從腰間解下一個一個儲物袋,雙手遞過來。
張一凡一愣,也沒問,手接過來。
輕輕一晃,已看清。
里面是一些瓶瓶罐罐,放著數十種靈藥。
他拿出兩瓶,分別是化生丹,聚靈丸,心中一喜,暗想,這都是賈天煉的。
拿出兩瓶,乃是一陽丹,華元丹……
張一凡更是大喜,看著賈天,連連點頭,臉也變得紅通通的。心中極為滿意,暗道我傳他的丹術,競真的成功了,想來他進階駐基,也跟這煉丹有關系。
賈天看的出主人的喜色,憨憨的點頭,傻笑起來。
「好,辛苦你了……」張一凡贊揚賈天,不過看對方那蠢笨的樣子,競做出這等靈丹,心里高興之余,又有點不相信……
他分別拿出一粒化生丹還有一粒華元單,往嘴里一放,舌尖一點,就覺一股靈氣從嘴中涌起,內息開始運轉,就覺靈氣慢慢沖下去,流到身體里……最後溶入丹田,金丹一時象興奮的孩子,發出一陣陣呼嘯聲。
「好藥,好丹。」張一凡心里叫好,暗道比自已煉的可好多了。
「主人,這些藥,都在這了」賈天興奮的說著。
「好,如果在有靈果,你可以繼續煉……」張一凡吩咐道。
「是。」賈天說。
「陸小羽怎麼樣了」張一凡話鋒一轉,忽然看到,從藥圃中走出來了陸小羽。
他的神情還是那麼低迷,好似一具行尸走肉,漫無目的晃出來。
張一凡的出現,讓這具快死的軀殼,感到了一絲震驚,眼中精光一亮,轉眼又暗淡下去。
「他很好,現在能幫我做點小忙,小羽……」賈天說著招呼陸小羽。
「嗯。」陸小羽應了聲,在沒下文了。
張一凡雖有心關照陸小羽,奈何他的心智就象頑石一樣,滿心中全是死意,此時在這里,不過是借助那藥圃的靈氣,荀炎殘喘……
張一凡又與賈天說了幾句,又離開了煉獄門。
第二天,日暖風清,張一凡來了興趣,想出去走走,看看這個青石源。
他本想一個人出門,可剛到門口就被王家守門的弟子發現了。
王海生匆忙中,披上衣服追出來,連聲說這幾日事忙,本想跟前輩轉轉,哪知一托兩托,還是前輩先動的游心。
張一凡自然不會當真。
王海生又叫了兩個年輕馬夫,趕了輛車。
兩人坐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