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少年急步上樓,迎頭正踫到劉惑,只見他兩眼一亮,大聲說道「劉兄,家里有事,恕小弟來晚了。」
「不晚,不晚……」劉惑大喜,應聲說道。
來人名叫郭五六,是劉惑的好友。
他是長州郭氏後人,郭家世居長州青琳山的明谷莊。在整個楚洲,郭家算的上是名門旺族,家人個個好武,人人有成,在武林中也略有些威名。
郭五六,乃郭家的旁枝子弟,雖說是旁枝,因為血緣關系,走到哪里?人們也是高抬低放。郭五六雖然年少,卻極為懂事,人也爭氣,小小年紀,已經是一身內外功,在同齡人里也是首驅一指。
前兩年,郭五六路過盤龍集與劉惑一見如故,從此之後,兩人是時常書信來往。
這回,劉惑知道自已生死只在一念,故厚著臉皮,請郭五六幫憶。
小郭也是英雄少年,知頭好友遇難,便不顧一切的往這邊趕。
來的還真是巧,正敢上關劉談判。
這個郭五方,關杰是知道的,見他到了,就是一皺眉。
他可以不在乎劉惑,可是不能不給這個少年面子。
「郭兄弟,真是稀客呀?」關杰快步迎下來。
「關大哥,一向可好……」郭五六說道。
「好好……」
由于郭五六的到來,一下子讓場中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人們由動手,又變得和氣起來,重新安桌子坐下。
「來,上菜……」小二忐忑不安的上來,又听關杰道「有什麼好的盡管上,今天我做東。」
「是」小二,心里叫著,剛想轉身,讓老板恭著腰邁著碎步上來,道「關爺,今天這飯,我請。今諸位英雄能來,令小店蓬蓽生輝,自然由我來請各位……」
店家汪老泉,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這些年,仗著為人奸滑,左右鑽迎,又一路上順風順水,生意越做越好。
關劉談判這事,他知道,可不想惹麻煩,便藏在自家後宅看動靜。
等真要動手了,他又不放心,便偷偷溜上來。
這會見一個年輕人來,對方有罷手顏和的意思,心里大喜,才不顧一切的匆匆跳出來。
他連連作輯,忙吩咐店里準備。
時間不長,各樣菜瑤端上來,他略有心疼,可仍陪著一張笑臉,一一點名。
有他這一攪,又有郭五六,眾人也都是臉面人,一時間推杯換盞,大有把剛才的不娛快都忘了的意思。
這時侯,大家一一介紹。
猶其對張一凡與賈天,大家十分好奇。
大家有意無意的保持距離,所以這場酒喝的,十分奇怪。
「這位朋友,不知是哪里的朋友?」王薔對神秘的張,賈兩人十分好奇,連敬了兩杯酒後問道。
「我從天南來,初到貴地……」張一凡應付道。
「啊,原來如此,盤龍集前的海港每天總有大批的天南貨物,先生能來,也是大家的緣分」眾人你一言,你一語,故意繞開主題,說些無聊的話。
張一凡覺的氣氛尷尬,端了兩次酒,想極早的徹走。
他見眾人一時無語,便笑說道「各位,張某無意間走入青意齋,吃好了,喝好了,告辭了……」
幫會里最講規矩。
張一凡的這個舉動,立時讓關杰臉上發燒,鼻子哼了聲,大三角眼一瞪,剛想說話,又停下來,暗想此事正事要緊,有這個人,說不清會生什麼夭鵝子,既然他們想走,那就走吧?
劉惑見兩人要走,心知這兩人絕不是一般人物,既然想走,又不便攔著。
眾人一躇黜,他們手下那不懂眼的愣頭青,可不干了。心說,我們有事,你們吃飽了沒事攙進來,現在吃了吃了,喝也喝了,拍拍就要走人,天下哪有這種好事。
一個大黑個子叫張猛,往前一步,鼻子哼著,大手就要抓張一凡的後脖領子,嘴里說「我娘還懂個吃飯要先後,今就讓哥告訴你。規矩……」
他一出手,便又有兩後生,蹦出來……
一外叫高蹦子于達,一個叫酣鼠周七,兩人沖上來,大手來抓賈天,嘴里嚷道「姥姥,娘……」
劉惑見不是自已人,有心看熱鬧。
關杰,別看一身肥肉,卻是個心小氣窄的人,剛才張賈二人,對他不理不睬,讓他覺的十分退氣……現在手下,三個弟兄為自已張目,就想看看,這兩人有什麼事?如果萬一不慎,那時自已在從中活個稀泥,說個好話。
劉惑見關杰,不說話……
人們只听怦怦兩聲響。
賈天那大手往後一掄,一下打在兩小子手上。
立時,折了,疼了二人,臉色大變,哇哇直叫。
最先出手的張猛,也好不到哪去。
他去拿張一凡,剛一接近對方,就覺的一陣火燒感,急忙後退,這才沒有受傷。
「下去,沒你們的事,兩位朋友,豈是你們能傷的。」劉惑眼尖,見幾人吃了虧,急忙叫道,這種事,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他剛叫完,氣得關杰,一聲冷笑,手一踫,競將茶杯打碎。
一時間,樓下一通亂。
最先听到一聲公雞叫。
緊接著,樓上沖進來十幾個驃肥體壯的漢子,為首一人是個大黃臉,又粗又硬的黑胡子茬,臉上全是大疤啦,粗脖子相當顯眼。
「老關,今天的事,就今了吧?」這人叫陸三胖,人稱狗屠。他是殺狗出身,後來犯了人命案,才逃到這里投奔了關杰。這幾年殺人越貨,打架斗毆,無惡不作,是關杰,第一幫凶。
他听到樓上摔杯,以為關杰叫人。
這才急匆匆沖上來。
他一上來,劉惑的手下人,也不干了,紛紛亮家伙,就要動手。
兩方勢力已成騎虎,大家毫不相讓,眼看一場械斗又要開始了。
王薔答應關杰出頭,自然早做了準備。
郭五六直皺眉,這些年,他做過多少次和事姥,真要動手了,他有點猶郁。
「今天都不要走了,姓劉我,我早看你不順眼,來,來,我們玩玩……「陸三胖說著,肥胖的手晃起來。
「當年,你我兄弟出生入死,想不到也有今天……兄弟,你還是收手吧?只要你從此遠走,我可以給你一些錢,讓你生活富足……」關杰話鋒一轉,忽然說道。
劉惑略有吃驚,暗想關杰可是殺人如麻,斬草要除根的人,今怎麼變性了……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是不想得罪郭家。
眼下,明眼人一見就知道,關杰勢大,劉惑勢微。
陸三胖見關杰,競然開出這種條件,他這人,早對劉惑忌恨,心說與其放虎歸山,不如自已先滅了這斯。
他抬起如酒壺一個的大拳頭,嘴里冷笑著,一拳打向劉惑。
劉惑身手不錯,一錯身,閃開。
掌一分,順勢對方的脖子領子。
身材高大的陸三胖,忙轉身……
跳回去。
「住手」郭五六冷冷一笑,抽出腰間長劍……身體一低,人晃身一個錯步,已攔在關杰與陸三胖身前,他少年眉子冷豎,雙掌平伸,道「難道,你們以為可以橫行嗎?」
他說著話,怒目看向眾人。
王薔走出來,笑道「郭兄,從來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生生死死,恩恩怨怨,豈不是在正常不過了。」
王薔說著,人已往前踏了一步。
郭五六會一門功夫,名叫鑌鐵還環手,總共十八路,舞起來上下翻飛,風雨不透,自從出道以來,很少踫到對手。他心知對方歷害,可仍是欲要一戰。
眼看大戰在及。
大家雖然擔心,可這會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正在這會。
一聲清翠的竹板音,從樓下傳來,又听到一人的笑聲「王老兒,難道你欺我郭家無人,這些小輩雖然修為不高,難道你就不想想還有沒有別人在這。」
隨著話音,只看一個獨眼老頭,手點竹桿,身後跟著一個俊美的少年,已從樓下走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