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藤。
長得象小人,比大家見過的人參更精致,靈巧,樣子也更逼真。
它的顏色呈淺綠色,看著晶瑩惕透,十分的華美。
大小只有人的手掌大,風一吹,搖搖晃晃,似一下就被風吹倒了。
「這是怎麼回事?」陳雀兒皺起眉,可他話音未落,這些人形藤,已經一個個撲向陳洋化成的血藤。
一時間,你撕我咬。
一通疵亂。
一通不亦樂呼的胡鬧。
張一凡正看的認真,忽見紅藤上面升起一團火,將這人形藤全部裹住。
一聲殘破沙啞的嘶吼聲響。
怦怦聲響里。
如果閃光雷,在暗夜里射出的亮光。
紅雲散去。
地上出現了一個坑,里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這是怎麼了?」這種奇怪的變化,讓陳雀兒與張一凡愣了。
他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想不明白。
元元豆豆,飛過去,轉了一圈,一下消失了。
轉眼,他們飛起來,雙手托著一個如拳頭大的閃亮晶球。
「這是……」陳雀兒驚喜的叫起來,人走上去。
張一凡卻退了兩步。
那球體上散發著巨烈而澎湃的威壓,洶涌的氣息,象無盡的海浪,漫無目的的壓過來。
陳雀兒捧起晶球,也一幅小心翼翼的樣子,左看右看,然後看身張一凡說道「張兄弟,你覺的怎麼樣?」
「很強大。」張一凡說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就是上命珠,傳說中凝結了死人怨氣的上命珠……」陳雀兒說道。
「這有什麼用?我還是頭一次听說。」張一凡說。
「這東西,極其稀有,兄弟不知道,也不稀奇?」
上命珠,傳說中是邪惡魔君天聖的寄生珠,傳說他出生時,同他在一個胚胎里還有三百九十七個同生兄弟,這些人,一個個都擁有邪惡,霸道的本性……
當初,他修成魔道大聖後,為了祭祀自已偉大的母親,他將這些上命珠,一一的從自已體內逼出,然後將他們送入世間的每個角落。
從此之後,這些珠子生根發芽,變幻成千萬種相貌。
張一凡听了,不由得悚然動容。
魔道大君天聖的是誰?他不清楚,可是既然能從遠古時期,流傳到現在,自然不簡單。
他不由得仔細去看上命珠。
陳雀兒興奮的一笑,將手一點,想收起上命珠。
可這時,寂妙洞中噴出一股黑油油的亂霧。
霧氣一裹上命珠。
珠子上晶光四射,里面不萎的靈氣,猛的跳起來。
珠子飛起來,射進洞里。
這一下,陳雀兒急了,大聲叫道「追,快快……」
他說著,人已急速的竄進去。
元元豆豆緊緊隨其後,也追進去。
張一凡回頭看看,只見四周一片慘霧紅雲,心中不覺一涼,忙回頭,笑道「陳前輩,還不出來」
沒有動靜。
「陳前輩,還不出來……」
張一凡連說三遍,就見那洞里一晃,一個黑油油的小人跳出來。
他疵牙咧嘴,一臉冷意的沖張一凡冷冷一笑道「想不到,競然是你發現我了。」
張一凡感到了對方的殺意,人往後退一步,笑道「前輩,好象對我有意見呀?」
「我都被你們害死了,難不成,還要謝你們嗎?」陳洋冷冷的說道,那樣子就象一個嗜人的凶獸。
他之所以活下來,那是因為他修煉的不是單一的陽術,修煉的是一身兩命的索陽術。
當日,他機緣踫巧下,曾吞食過一個苦嬰,也就是修煉僵法的死嬰,並將自已的半分靈智放在對方身上,原打算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便將這死嬰化去,偏天意難測,不是死嬰掛了,而是自已的本命嬰完了,這躲在後腰兩腎間的死嬰,卻因主嬰一死,奇跡般的月兌逃。
現在,陳雀兒逃了,他本想掩蓋氣息,等張一凡也走後,在找個方法逃走。
可是,偏偏被人叫破行藏,百般怒氣之下,不得不跳出來。
其實,他還另有打算,這元嬰之身,並不能長久,只有盡快的佔一具肉身,方能活下去,現在最好的選擇是張一凡。
他跳出來,這才連譏帶笑,怒沖沖的一通報怨。
張一凡怎麼能發現對方呢?這跟他修煉的天寅訣有關。也許因為境界之差,他無法感應到陳洋本體的元嬰,可是這個死嬰混亂的氣息,讓張一凡微微的捕捉到了一點。
他心里其實更多的想法是,金丹修士對化嬰期的盲目崇拜,認為這麼強大的人物,怎麼會一下就死了,是不是對方還有後手。
這才試探下,對方跳出來,縱使他心中早有準備,也是一陣緊張。
他之所以叫破對方的行藏,心中也是有別的想法?
事情很簡單,他不想進洞了。
心中明白與其跟陳雀兒不明不白的進洞,去追古里古怪的上命珠,不如回桃園去尋李愈,然後安安穩穩的去修真界。
那陳雀兒就是一個瘋子,他能哭著將陳洋殺了,也就能笑著將自已殺死,跟這麼一個人在一塊,實在沒有安全感,如果能不合作,自已絕對會躲的遠遠的。
「你以為我會幫你嗎?」陳洋忽變了,那黑油油的身子,變成了團霧,輕輕的激向張一凡。
「我……」這次張一凡遲疑了,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懼,他後退一步,對方沒有退,飄飄蕩蕩又跟過來。
陳洋停住了,他看著張一凡,忽然笑道「你不是想讓我出來嗎?為什麼還要怕我,難道怕我吃了你。」
「我想,我們應該談談?」
「你無非是想上我帶你出去,可是我告訴你,來到這里,莫說你沒辦法,我也沒法,請相信我的話……如果你想活的更長久,我也許可以幫你,來吧?我需要你的軀體,只要一瞬間,你便不在是一個金丹修士,而是強大的化嬰修士……來吧?」陳洋說著,已施展開自已對域的領悟,將對方罩住。
張一凡只覺的腦子一片暈珣,一陣昏昏厄厄,肚子里開始咕咕叫,胸口處似被什麼堵住了,想要吐。
他呆呆听站著,身體外涌起十幾圈黑風,黑風的中心將他包圍起來。
陳洋的黑嬰,狂喜之下,邁著如舞蹈家一個搖擺的步伐,輕輕的走過來。
他就象登天梯一樣,慢慢的蹬上來。
一步,一頂高,一步一遠望。
眨眼間,已經上張一凡的頭頂。
他正興奮的想要融進去,忽然四周搖鈴亂響……
兩個銀色的樹影,突兀的出現在四周。
兩人影拱著身子,揚起千萬蕾絲斑的觸手,身上發出一陣清冷的嘯聲。
兩個銀妖身子一動,冷冷的沖陳洋一指道「大膽,不得傷人……」
這一下,陳洋傻了,張一凡愣了。
他就覺的一股氣息,從胸口沖上頭頂,喉聾處一熱,不受控制的噴出來。
他吐血後一陣虛月兌,迷茫茫中醒來,就見身前站著兩個銀甲人,他們樣子跟人仿佛,腿略短,手臂修長而極細,猶其那頭又尖又長,兩只如拳頭大的眼,左右亂晃,給人的感覺不象人類,倒象外星生物。
「劍尊後人,請你相信我們情誼,在這里,我們將是你的保護人與摯誠朋友?」銀甲妖藤恭敬的施禮,張一凡感到了蒼涼,好象自已是這些異種怪物的同類,心中滿是吃驚與對他們的好奇。
「謝謝你們,這個恩情,張某心里謹記……」張一凡說。
對方在得到張一凡善意的問侯後,臉上綻放開始鮮花一樣的笑容,他們揚起走,就象偉大的草原民族人一樣,在朋友面前翩翩起舞,因為他們身體靈活,讓人覺的它們是天生的舞蹈家,如果論水平,相信當代最為著名的孔雀舞大師,也不會比它們強。
張一凡呆呆的看著,對方在善意的喜樂中起舞,當跳完一曲,他們停下來,在次深深而恭謹的施禮,道「英俊而勇敢的來自外地的劍尊使者,請問,我們還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眼前的古洞,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神奇,里面困著無數的惡魔,那棵上命珠的出現,很可能會喚醒那些惡魔消失在遙遠歲月里的靈智,所以請使者,自已考慮進與不進吧?」
張一凡愣住了,他有點不敢相信,他遲疑了,在猜想著對方的話,有多高的可信度。
他的態度,不信任的神情,讓兩個聰明的銀甲妖藤發現了,他們搖擺著手,向空中打出一道銀光。
張一凡面前,出現了一道銀幕,象銀色長河一樣的銀幕,閃耀著神奇詭異的亮光。
它們在次打出法決,嘴里念動那蒼老難懂的咒文。
半空中,形成一道銀幕,就如同年輕時看影的影布一樣。
「好神奇……」張一凡不由贊嘆道。
他忽然感到壓力,原來里面的出現東西了,而且神覺的逼真成度,絕對高于三維視覺,他們強烈的沖擊著人的眼球,已將如銀河般將兩人罩進去。
「上沉」
「重玄」
這是古老的濁形文。
黑油油的巨石上,似帶著鈞巨力與莫測高深的神奇力量。
在兩個濁形文的下方,則是一段簡短的話,寫的是「桃園陳氏,不可入內……唯外族外姓,或可偷生……蒼天白樺雲如荀,萬事無端攘無知……如果你相信命運,那麼請你離開寂妙洞府,如果你膽大的想要逆天,那麼你從這兩門走進去,或許這是一個機會,你一生都不可錯過的機會……」
張一凡看著,忽然他發現一個人影,那是陳雀兒,他陷入了沉思,面龐消極,神色晦暗無光,身上的肌肉在繃繃的跳。
張一凡想走過去,可是那兩個古老的濁形文,轉動了,象古老的太陽鏡上神奇陰陽魚,在相互交錯,角逐,然後射下一道亮光。
這道光,還沒成形,張一凡虛幻的身影,變淡了。
他頭痛欲烈,晃著軟綿綿的身子,想要倒下去。
可是他又不能倒,強睜開布滿血絲的兩只眼,他耳邊響起輕輕的問侯「你想通了嗎?是進是退」
「不,我離開,我不進去。」張一凡本能的驚悚,讓他後退了。
他說了之後,就覺的心里一松,那股讓人窒息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了,強大的氣璇,困厄著似靈的枷索,猛的跳起來,沖出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