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影半夜來找張一凡。
此時,她臉上罩起一片紅霞,輕輕的抬起頭,走近對方。
「先生,您別多心,我知道您是怎麼樣的人?父親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管寶衣能不能尋回來,都已經不重要了?父親死了,仇也報了,我是真的感激您」
「翟影,你這是何必……」
張一凡想說什麼?可女人卻並沒讓他多開口,手輕輕一撥,那黑色長衫,解開了。
一瞬間,圓大而挺秀的雙峰如小兔子探出了頭,跳出來,鮮紅的圓點,似燃燒著熊熊烈火,把女人的臉映的通紅。
她的手沒有停,只是幾甩,身上已是一絲不掛。
「先生,我知道您也許看不上我,可是我必須要這麼做?您的心如昭昭明月,可我思來想去,您對我有大恩,然而我卻無法回報,唯有這潔淨的身子,才能讓我有點心安」
女人沒有動,說完這些,便閉上眼。
一動不動的站著,站直的兩腿略有痙攣,好似這樣做,已鼓足了全部的勇氣,如果在堅持下去,她會倒下去的。
張一凡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掃過。
他沒有象正人君子那樣,急忙轉身,而是從上到下,將女人看了一遍,輕嘆了聲,說道
「翟姑娘這是何必呢?對于你,我無所求,你說我心地坦蕩光明,你如果這樣做,豈不是污我的一片心意嗎?」
「先生,我不是那意思,母親說人不能欠恩,您救了我,也為我父親報了仇……這應該回報……」
「我覺的你是個孩子……穿上衣服吧?」
如果說他沒一點心轅意馬,沒有一點留戀肉香味,那是假的,可是翟影並沒讓他感到象一個成熟的女人,更覺的象一個孩子。
女人仍緊閉著雙眼,腿抖的更歷害了。
她在堅持。
張一凡沒有動,他只將目光在女人身體上掃過。
女人赤光光的站著。
張一凡看著。
盞茶時間,女人的眼淚,如泉水般涌出來,轉眼把她的面容蓋嚴了,人也終于無力的癱在地上。
張一凡嘆了聲,伏下手拉起黑袍,蓋在女人身上。
「我……」翟影,半披上長衣,不願在說話,轉身走了。
張一凡並沒有送出去。
過了一會,
他也走出屋子。
此時月上中天,九月懸空,明明的亮光照射在大地,他站在樓頂上,仰頭望著星空,無數的心思與煩腦漸漸消逝,心里忽然一片明淨,象那皎潔的月光一樣,讓人感到清新抒暢。
他盤膝而坐,五心朝天,身上放出淡淡靈光。
張一凡剛剛入定,便覺幾陣陰風襲來,只覺一片冷影,猛的睜開眼,就見眼前蓬蓬的閃動著五團鬼火。
鬼火跳躍翻騰,沖著他跳過來。
「什麼東西?」張一凡蹦的站起來。
五鬼嚇了一跳,只听鏈子響,五鬼怦怦聲化成五道虛影。
它們手拿鏈子錘,身子虛幻不定,沖張一凡圍過來。
「找死?」
張一凡一跳起起。
現在五鬼現出本體,也沖張一凡圍過來。
五鬼不是別人,乃是玄夜禪師的五意鬼。
鬼奴常為佛家的所用,玄夜更是深通其中精妙,拘來的五鬼訓成強大的殺手。
這次,他派七魔去劫殺一個仇家後人,又恐七魔做事乖張,中間出手時有什麼意外,又派五鬼暗中尾隨。
七魔做事,不讓人放心,他們想起當日與林家兄弟的舊事,便打算到林虹堡一探。
哪知在堡里拘了個堡中人,競然探知,林家老二不但沒有因上次中毒,身受惡毒之苦,反而一心潛修,打算凝成金丹。
想到讓心懷不詭的林老二凝成金丹,自已兄弟豈不是添了一隱患,便拿定主意,先滅了林氏兄弟,在按師傅的吩咐去截殺仇家後人。
他們哪知,約戰林氏時,林青抱著必死之心去了。
本想先將林青殺了,在找林杰,哪知半路殺出張一凡,舉手之間將他們眾人砍了。
七魔一死,五鬼便知有異,依靠神通,模著氣味找到林虹堡。
夜半三更,發覺張一凡獨自一人坐在樓頂吐納,五鬼也通了人性,先打算殺此人,在回去向玄夜報告。
它們圍上來,嘴吐鬼火,手搖黑石鏈,沖張一凡打過來。
「找死……」
張一凡鼻中輕哼,人躍起。
他正想動手。
哪知,可林家眾人也听到動靜,紛紛躍上屋頂。
一時間,幾十個人又將五鬼團團圈住。
五鬼雖通人性,卻並不是太聰明拄,如果在林家來之前,掉頭就走,也未必不能走月兌。
可他們死心眼,只以為對方人少,現在粗略一算,便知自已不敵,也就不在打了,一個個鬼嘯著,互相通知,又化成淡紅的鬼火,往外就逃。
林青站在一側,大聲疾呼道「快,不要讓他們逃了……」
「快追」
「快」
人們亂作一團,你喊我叫,各色法寶升空,一起斬向五鬼。
張一凡也抖飛劍,晃雷珠,向五鬼打去。
縱到空中的五鬼一心逃命,本能讓它們全力往遠處跑。
眾人的這番攻擊,終于截住並斬殺了三鬼,勝下的兩個化成紅點,逃遠了。
林虹堡的人大受鼓舞,一個個狂呼著,追下去。
只有林青呆呆的站在那里。
張一凡走到林青身邊,對方一激靈,清醒過來說道「張前輩,看來我林家堡有難了,我雖不清楚這鬼物是什麼東西,想必跟今天的七魔有關……听說那玄夜老僧極是力害,修為已到丹變期……」
張一凡听得眉也皺起來。
接下來這些天,這里過的非常安靜。
張一凡恐林家受難,就留下了。
林青也不是沒想逃,可是想來想去,不能走。
先不說那幾個鬼是哪來的,自已一大族人,豈是想走就能走的了的,與其這樣,倒不如等對方來了,先講明道理,實在不行,就請元豐城主裁決。
林青下了這個決心,倒請張一凡避一下,可他這個當事人,不願立刻離開。
林青沒辦法,只能滿懷感激的好酒好菜招待。
林虹堡的人,也聞到了味,一天天,大擺酒宴,胡吃海喝,就好象死亡就在眼前,人們都不過了。
翟影這幾天,偶爾會到張一凡這里坐坐,大多時間卻是在修煉。
這天,張一天正在屋里坐著,听到鐘鈴聲響。
等閉上眼,又听到鐘鈴聲。
他走出屋子,卻看不到有人晃鐘鈴類的器物。
偏巧這時翟影來了,張一凡將女孩讓進屋,問有沒有听到鐘鈴類聲響。
翟影瞪著一雙大眼,似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半天才說「沒有,今外面風大,我只听到風聲。」
「可能是我听錯了。」張一凡說著話,女孩卻撅起嘴,心說你一個堂堂金丹大能,比我師傅的本事都大,說听錯了這種鬼話,誰信呀?
張一凡眼楮看向女孩,也不知對方想什麼?心里干笑兩聲,道「我們出去轉轉吧?听林堡主說,離這里十里有座碑林,里面有塊會流淚的石頭。」
「真的……」一听這話,翟影來精神了,她是小孩子脾氣,听說古怪的石頭,當然要去看看。
張一凡看著他摩拳擦掌的樣子,又想到當年在天南外海的小鈴鐺,心里一酸,競不覺的皺起眉。
「先生,您怎麼了?」翟影眼里揉沙子,見對方這表情,忽想到那天,臉撲的紅了,可仍是問道。
「想到一個人,你很象她……」
「什麼人,是個女人,你的女人嗎……」翟影問。
「不,是個孩子,我的孩子……」
「你都有孩子了,不是說修士可以雙修,卻不能要孩子嗎?」張一凡這句話,無疑把翟影嚇到了,忙問道。
在修真界,有一個淺規則,男女雙方雙修是可以的,由于都是修士,引靈入體之後,可以控制一些東西,不單是指性,還指一些精神因素。
雙修有時侯,更適合雙方的精進,這是修真界公認的。
但是如果雙修之後,想要生子,這對女修來說,往往傷害極大,如果不想在次晉階,倒也可以,如果還想進一步,一但生子,就成壞根基的大事。
這種事情,你傳我傳,傳多了之後,象翟影听到的,就成了男女雙修之後,最好不要生子。
這會,張一凡一說自已有孩子,自然讓並不成熟的女孩心跳加速,不由的用異樣的目光看向他。
張一凡也不想解釋,只說,「我們走吧」
他一晃手,輕輕拉住女孩,兩人消失在屋里。
金丹修士的速度多麼快。
只是短短十里,一眨眼便到了。
碑林其是一片墳場,這里是附近人們的喪葬地,無數的石碑,大的小的,夾雜在這片荒坡上。
「先生,這哪有流淚的石碑?」翟影問。
「听林堡主說在一片楷樹林里,這里哪有樹林呀?」張一凡說著舉目四望,卻只看到一片灰茫茫的霧氣。
「可能在走一截,就看到了吧?」翟影是女人,對墳墓一類的天生有忌諱,可是出來了總不能說回去。
張一凡自然她的那麼多想法,點著頭,邁步往前走。
淡淡的風吹來,霧氣輕輕的酒落在臉上,讓人覺的有些涼意。
兩人往前走了一截,終于要墳墓堆的一角,看到一片樹林。
「在那里。」翟影說道。
「恩。我們走……」張一凡也不想進墳圈子,便一拐,繞著墳場外往樹林里走。
越近樹林,覺的四周越潮。
當走近樹,便見林里風一刮,一陣雨滴就落下來。
「里面落霧呢?我們……」女孩剛想說我帶了傘了。
張一凡卻輕笑著,輕輕一點,只見一個z型的金字符,出現在頭頂。
符文一閃,變化成兩道,將兩人罩起來。
二人在彩光罩里,走進楷樹林。
林中的水氣很濃,稀疏的楷樹間,夾雜著不少的石碑,這些碑高有一人多高,上面刻的多是吊念先人的碑文。
「先生,在哪呢」翟影問。
「往前走走吧?」張一凡也不清楚,兩人往前走,踏在濕漉漉的地上,略有些粘。
時間不長,只見碑林中現出一座圓形的六角亭。
「是那……」翟影興奮的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