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古兩人越說越激烈,大有要吵架的意思。
張一凡跟兩人是初次相識,有心勸解,可自恃身分,又听的一支半解,聲恐哪說錯了,反招二人白眼,心里擔憂之下,也拿不定主意。
他正左思右想,就見濟世長忽的站起來。
圍著桌子左右轉,古壽昌仍挺著大肚子,裝出不在乎的樣,可看的出,那張臉上也神色不正。
過了一會,古壽昌也坐不住了。
起身道「濟老叔,這事就這麼定了,過幾天,您過去,還是我來接你們……」
「你……」濟世長有苦難說,又知道,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
「就這麼辦了,酒我喝好了,先走 。」古壽昌說著就走。
濟世長鼻中哼了兩聲,轉過頭,也走了。
只見他們幾轉幾繞,都消失在雲煙籠罩的密林深處。
張一凡見他們走了,心里這個尷尬,可又不能說,不能追。
百無聊賴的之下,也站起來,往四下轉。
連轉邊看。
身後是濟世長的木屋,可主人不在,自已也不願進去。
轉了幾圈之後,暗想,也不知這里是什麼樣子,到四周走走吧。
他這麼想,人一下飛起來。
站在高處,府視四周,就見周圍有淡而矮的小山,水流密布,各色煙雲在山谷竹林間升起,真一派仙境竹園風光。
在東南角,忽看到兩片怪雲,那是一紅一白兩片劍雲,似有人斗劍……
此時正斗的不可開交,忽然一片細白絲從那冒出來,絞進二人劍光。
張一凡大奇,不知這是誰……
身子一竄,已來到那里。
注目看,原來是游顛與濟雲雁斗劍……
兩人劍光在空中,林間,來回亂晃……
人又在林中,往來穿梭,手持竹節劍,左右互擊……
這情影。
風劍相交,竹光佳人,真是一派妙影……
張一凡看了幾眼,不由的嘆息幾聲,心中一動,暗想……莫打饒了這對佳人。
他轉身回走,又踫到了一群彌鹿。
這群溫良的小家伙,看的出世代居住在這里,見來了客人,不但不懼,反而引頸長叫,似歡迎一樣。
張一凡走過去,手撫對方的脊背,對方也不怕……
一只只圍上來。
「好一群小東西……」張一凡心正想著,就听重重的腳步聲。
他回頭,來人正是濟世長。
他已經恢復了常態,兩手持著一節如水桶粗的竹節管子,恢身是土,也不知從哪爬出來。
「濟道友……」張一凡問好。
「讓張兄弟見笑了……我們父女受古家恩慧,如今對方既要討要這片竹林,我們也不能賴著不走了……」濟世長說。
「二位要去哪?」張一凡只覺好笑,暗道,天大地大,何處不能為家,隨便擇一山,築一洞府,便可欺屈平生,何故非要寄居人下,受這種閑氣,心雖這麼想,卻不便直說。
「沒有想好呢……不過就是離開,我也還有點事情要做?」濟世間說著,停下來。
張一凡見對方,欲言又止,也不便多問。
他本想,就此告辭,可濟世長不讓他走,說是想請他送女人與游顛去游家。
自已不方便親自去送……
說完並拿出一顆晶瑩如綠的石頭,道「我也不知道道友,有沒有用,此物,我留著反而沒用了。」
張一凡一見這綠物,便是大驚。
他曾在古書中看到過,綠母竹髓……
傳說此物乃竹中精靈,如果年數多,可以幻成人形,當然如果你吃的話,強筋健體,是不可多得的寶物,若是掛在身上,所散發的幽幽氣息,也會讓人受益無窮。
想到這些,又想這東西值多少靈石……
濟世長見到他的驚異,笑起來道「此物,絕對是無價之寶,它隨我多年……我本想借這里地氣滋養,看它能不能化為人形……可惜,只是痴人說夢,也許上古異傳,也只是胡言亂語……」
「濟道兄,為什麼要把這個送我……這東西,價值之高,似乎你我,又是初識?」張一凡猶郁了,他也想要,不過此物太貴重了。
「我想你送雲雁與游顛,它二人年幼,如恃此物,恐招來無數事非,反不如送給道友……」
「張某受濟兄,一酒之情,送送兩個孩子,那又何妨,此物我不能收,請兄收起來吧?」張一凡說著搖頭。
「道友,可知此物益處?」
「就有天大好處,張某,也不願收……」
張一凡不知道?濟世長這麼做,也是沒辦法?在說,這綠母竹髓,雖是好東西,現在這形態,對濟世長卻沒用了,如果用這東西,能收買住張一凡,倒是不錯的選擇。
大家也許見過孵過雞的雞蛋吧?這綠母竹髓,就象那東西,本質已經變質了,雖說靈效仍在,卻跟原來完全不同。
老于事故的濟世長,很懂人情事故,他不方便去送兩個孩子,就想讓張一凡去送。
可又不能讓人家白出力,思來想去,就想把這塊東西送給他……
他哪知道。
張一凡實在,堅持不要……
推來推去……
他仍是遞給張一凡,堅持說「薄禮是必須要收的,這東西跟游雁與游顛來說,不算什麼?」
游家是大戶。
楚洲天變宗人。
天變宗在楚洲西部,乃是楚地首屈一指的大門派。
游家有一個化嬰老祖宗,是天變宗的長老,所以在宗里,地位十分尊崇穩固。
游顛的爺爺游臆,丹變期修士,在宗里是掌管護法堂的長老。
游臆與濟世長相厚,才把送孫兒送到他那里。
如今,游顛與濟雲雁要走,自然是萬分不舍,兩人勸濟世長一起去,他則不願意,只說自已還有點事情,等你們二人去後,安定下來,我就會趕過去,我知道你們兩人,兩情相悅,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不計那麼多小節……如情頭意合,我絕不攔你們。
這話說的游顛心花怒放,連連叩頭謝禮,心想著如果帶雲雁回自已家,自已只要稍加照顧,不愁這位美人不動心……
濟雲雁則是臉上飛紅,說實話,她很喜歡游顛,可如果真去了,她又滿心猶豫,不知是對是錯,猶其是寄人離下,豈不……
濟世長看出干女兒的心思,笑道「顛兒雖然頑略,可心性不壞,家室很好……我那老友,也是心思莊重的人。」
濟雲雁第一次出門,見父親這麼說,雖覺出哪不妥,可又說不出來。
游顛又樂意回去,她見情郎也同意,自已也沒主意了。
便說「我只是個小女人,能有什麼主意,全憑義父作主。」
她嘴里這麼說,可心知義父不在,心里總覺的不安,最後仍是在三央求,濟老總是不允。
他們收拾好東西,已是三日後的事。
濟世長,在次給張一凡施禮,望他路上好好照顧二人。
張一凡客氣了兩句。
游顛對張一凡仍是不滿,可眼下心戀的姐姐要隨自已回去,滿心興奮,雖有個障眼人,可將來心戀的美人,就要成為自已的人了,歡喜無比,只是小心謹慎的陪著雲雁。
濟世長交待的清楚,此去天變宗,要讓張一凡親自將兩人交給游臆,另修書一封,讓張一凡代交。
張一凡應下了。
以他的閱歷,雖覺的哪不對?
也不願多想,如今受人之托,如何能不做?更何況,自已也不知去哪?如果說還回趙洲南部,又怕被絞進混亂的爭斗……
思來想去,送去了二人,便擇一名山洞窟,潛心修行……不進階化嬰,絕不出山。
眼下的楚洲,相對平靜。
走了三天,一路平靜無事。
他們祭起的飛舟,在空中沖開朵朵白雲,一路向楚洲西部飛去。
正行著,忽見數十道彩霞人影,從遠處飛射而來。
隨著人影飛近,後面一輛八寶神龍香車,緩緩飛到。
一時間,黃鐘大樂之聲在耳邊響起。
三人一齊看去,就見那香車四周,一團團紅色火焰滾滾,前面眾人,似看到有人攔路……本來沒沖著他們,卻偏轉了個圈,沖他們撞過來。
這一下,張一凡心中大。
舟上男女,也已經看呆了。
張一凡忙轉飛舟,就要避開,忽然,那火車中一點人影閃動。
轉眼,那人已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是一個身披鳳冠霞佩,頭頂寶玉蓮台完的女人。
看她身上,寶氣迷迷,清光蕩蕩,目容豐夷,神態卻很溫和,兩條鳳目里波光流轉,笑問道「這位小哥,可知楚洲長道城在哪?」
「我不知道……」張一凡一炯,暗想,從書上看到過,卻沒去過。
「不知道……那也不為怪……」女人說著,剛要轉身,游顛說道「我知道,當年我曾去過……」
「啊,你去過,可記得是哪一年……離現在多少年啦……」女人問道。
「我二十歲那年,離現在也一百多年了吧?」游顛見女人這樣問,順嘴答道。
「啊,我知道了……」女人說著,手輕輕一抬。
三人只覺一晃,張一凡想動,卻發現身體一點也動不了,腦子雖能轉,卻象罐了豆漿一樣難受……兩只眼看女人,就見那白淨手沖著游顛的頭一點,競拉出一條細絲……繼而收一蜷,將那絲拉回去……
眼看女人的手在拍下來……
張一凡只覺的天一下子變黑了,腦袋嗡嗡作響,心知,這次倒霉了……也不知踫到,何等歷害的老烏婆……
「姑姑,住手……」這時一道清亮的喊聲傳來。
就見一個少年男子,從車中一躍而出。
轉眼,懸浮于女人跟前,道「姑姑,饒了這幾人吧?」
「嚴兒慈心,你忘了你父親是怎麼沒的嗎?」女人輕聲說道。
「姑姑,這些年,我跟母親受夠了罪,不過這位先生,當日天槐江城,曾幫過我們,若不是他,母親顯些被辱……」
張一凡打量這少年,不覺恍然大悟,當日在槐江城的酒樓那次古怪的中毒,當時就有這個少年。
他心想著,已明白了七八分,定是被人下了迷煙,然後……
女人見新找到的佷兒,競如此堅持,微嘆了聲……手一晃,這一下,張一凡首當其沖,就覺一陣怪風,吹破了身體,一直卷著他們的飛舟,蕩出老遠……
他搖頭,在看那邊時,眾車駕已經遠走了……
忙回頭看,游顛與濟雲雁,見二人已經昏過去。
他落下去飛舟……
看兩人情況,都有大傷,只被震暈了。
往兩人嘴里送了兩粒丸藥(這是後來從煉獄門拿出來的,又拿了個儲物袋……放了點靈石)。
等二人清醒過來。
張一凡只是搖頭苦笑,卻讓兩人大,心生懼意了。
他們在次趕路。
這次,大家都極小心,見有人飛來,忙設法隱住身形。
如此,五天後,終于到了天變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