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頓。
張一凡只覺四周籠罩著一股暖意。
又一晃,人已出現在一座山腰上。
就見眼前,梅花迎風招展。
由上到下,全是三色相間的梅花。
溫和的日光,照下來,將梅兒映的格外秀麗,一陣風吹來,撲簌簌的迎風起舞,當真是一派梅林盛景。
在不遠處,有一條極寬,極大的河,從山下流過,水發出的奔流狂嘯聲,似一位琴瑟高手,正手撫長琴,奏出世間最美的天音。
小女孩抬頭挺胸,手里緊緊抱著玉如意,走在前邊。
張一凡則在後邊緊跟。
他看著這個不到自已腰高的小丫頭,暗覺好笑。
一邊看梅林,一邊問「仙子,不知怎麼稱呼你呀?我叫張一凡,你叫我小張就行?」
女孩頭也不回的叫了聲「小張」又接著說「我叫悠悠……大名叫符子悠……」
「符子悠……」張一凡听著這名字,忽想到符彥,對方也姓符,說自已的父親是一位化神修士,那麼……
他想到這,便又低聲問「悠悠仙子,你來這里多長時間了。」
「我們才來呀,也就十來天吧?」
「啊」張一凡心下更緊,也就是這十來天,符彥來的最少,還有那婷兒,今天怎以也沒在。
他心頭打鼓,便不時抬頭看看左右,只見四下,群山環衛,在遠處有一薄薄的白色霧氣,似有人設了禁制,如果自已要逃,好象……猶其是想到符彥,想到那高如明日的化神道君,心里就是發麻。
思來想去,還是按捺下,狂妄不實的想法,靜靜的跟著符子悠轉悠。
小女孩邊轉,邊回頭。
兩人不時的說幾句話。
小悠悠邊說邊跳,也高興起來,手里還是緊緊的抱著玉如意。
張一凡就問她,那抱的如意是做什麼的?
悠悠說「爹爹因媽媽來,特意設宴,除了家里人,還有好多怪家伙……她不喜歡,才借故跑出來,只是沒這東西,一會找不到媽媽,所以才要死死的抱著。」
張一凡點頭,把這些事,連在一起,也明了,想來是……那符姓化神修士的正妻,前來看望丈夫了。
這小悠悠正是他們的女兒,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看這麼小,反而符彥看著歲數大。
他心中反得啄磨,也想不明白,又不方便深問。
有一句沒一句的陪小姑娘說閑話,逛梅林。
悠悠回頭說「咱們捉迷藏嗎?」
張一凡暈了,說「捉什麼?」
「你來找我……」
幽幽說完,身子一晃消失了。
這一下,張一凡蒙了。
大聲叫起來「仙子,仙子……」
他左沖右突,就是看不到悠悠。
其實,悠悠就在他前,只是對方的速度太快,讓他的眼光,無法捕捉到。
如果,他要探出神識,或能捉到一個影子。
他越找越急。
只听輕輕一笑。
幽幽出現在他前邊,說「我沒走,就在你前邊呢?」
「怎麼可能?我沒看到你呀?」
「不是你找不到我,是你看不清,我比你閃的快?」
「我沒有看清」
「該你藏了,我來找」
張一凡只覺頭皮發暈。
正想不知說什麼?
忽的就見兩道怪影,從空中落下。
張一凡就見小悠悠手指一點。
那里突然出現四只高統鞋子。
就見那靴子沖這邊跳過來。
張一凡嚇的一跳,急聲問「這是什麼鬼東西?」
他哪知道,話音未落,就覺頭頂一沉,一把黑壓壓的掌風壓下來。
這一下。
他只覺的全身又酸又麻。
與此同時,跳動的鞋子也不跳了……
就見兩個英偉的少年出現在兩人眼前。
這兩人都長得十分英俊,一個臉白一點,另一個發點黃,給人感覺有點營養不良,相比那白臉少年,要消瘦一些。
女孩子瞪大眼,格格的笑起來。
「哥哥,怎麼也逃出來了。」
她說完,那黃臉少臉,點頭微笑。
白臉則看向張一凡,大聲問「你是什麼東西,競然來騙我表妹。」
張一凡尷尬無比,正想說話,女孩已經攔住,說道「二哥,肚子小,不是好哥哥。」
那白臉少年,怒看她一眼,說道「悠悠你還小,不知世上人心險乍,他是什麼人,難道也配跟你在一起。」
悠悠大是不滿,怒說「壞二哥」
這是那黃臉少年,出來解圍說道「二弟,別這麼說話……剛才我想這位兄弟,也不是故意針對我們的……」
這才張一凡才明想,怕是因為,剛才自已罵了句鬼東西,讓這個心眼極小的少年吃勁了。
心中更是尷尬,又不好解釋,又不願解釋。
正這時,三道人影,從遠處梅林飛來。
當先是一紅衣女人,看到這幾個人,嚇了一大跳。
慌忙落下,一路跑過來。
張一凡見是婷兒來了,後邊還跟著兩個從未見過的小侍俾,心下疑惑,正想說話,不想婷兒翻身跪下,連連叩頭說「不知上仙在此,小人沖撞了。」
白臉少年,看了她一眼,見她長得漂亮,不由氣也小了幾分,仍是說「既然知道我們在這,為什麼還要來……」
婷兒心緊,話到嘴邊,又不知怎麼說了?如果說要張一凡,又怕傷這些人的面子,便將眼楮看向張一凡。
這一下,白臉少年,更怒了,暗罵這個賤人,自已長的一表人才,玉樹臨風,你不看我,卻去看她……真是不識抬舉,便大聲道「你暫且退下,我跟我位道友,一見如故,大家一起去我姑父的齋席。」
婷兒只嚇的只知發抖,身邊二女,聲恐出意外,便駕著她慌忙離開。
見二人走了。
黃臉少年才說「二弟,干嗎嚇這些下人。」
「大哥,這可是姑姑說的,你可別忘了,姑姑可是一怒殺了四十多個賤人。」白衣少年說。
黃臉少年無語了。
悠悠卻瞪著一雙大眼問「什麼四十多個賤人呀?」
兩少年,自知失言,忙說「表妹,我們說的那是一個花,叫賤人,長得可丑了,咱們回去」
悠悠搖頭「我不想回去,好亂的。」
二人對視一眼說「我們帶著他回去好不好」
悠悠看著張一凡,也知道,跑是跑不了的,等下次在出來玩,點頭應允。
化神修士住的大殿,當真是豪華無比。
下面是一個火山的噴火口。
不時,沖上來不少火星子。
被大殿發出的禁力擋住,反射出一片片雷光。
而大殿,就懸浮在上面。
四周被白盈盈的霧氣裹住。
三層大殿,當真是珠門玉閣,錦繡紛芳。
如今一大廳里,非常熱鬧。
只見賓客滿座,無數的侍者佣人,忙前忙後。
大家圍坐的桌子中間,一個圓形薄翼的大鼎,底下燃起細細的明火,鼎中煮著紅紅鮮血的酒。
十幾個素妝少女,正緩步,為客人一個個斟酒。
坐在上面的正坐上是一個女人……
艷妝雍榮,看著三十來歲,白臉大額,一雙鳳目有神,發髻挽在身上,一身百摺千金裙,更稱的她雍華大度,不可方物。
他旁邊,是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
身材魁梧,長相倒文靜,大鼻厚唇,一雙眼楮發出淡藍色的光,好象水晶玻璃一樣迷人。
他不時跟眾人敬酒,也會向上首的夫人敬酒。
女人則面色陰沉,看著有幾分不悅。
這時,符子悠,帶著張一凡,還有兩個少年回來了。
女人眼楮一亮,看著女孩,又見突多了個外人,心下不喜,便問道「絕兒是怎麼回事,悠悠跑哪去了?」
黃臉少年名叫周絕,見姑姑問自已,上前一步,當著眾人施禮說「表妹只是貪玩,到外面去玩了,我們一出去,就找到她……把她又帶回來了。」
他輕描淡寫的一說,女人也不在多問,手指處……
他們又回到自已的桌上。
由于有張一凡,剛才婦人沒問,別人也不敢動問。
就是身為化神修士的符萬昌,也不敢動問……仍是向大家敬酒。
張一凡側目環視左右。
就見這殿中當真是金樓玉宇,寶珠靈台,競有幾分身在仙境的漂渺感。
四周是幾十根雕玉瓖金的柱子。
正中間是金座,上面坐的就是那女人與男子。
下面圍成一圈。
坐了不少人,怪。
他們有的化身人形,也有的半人怪妖。
甚至有一只是狗身上,上面長了人臉,背生著兩只血紅的長翼,臉上的相貌也很古怪,猶其鼻子特別長。
還有……
他競然從里面看到了公止元,楊星兒……
六目相視,轉瞬間一閃而逝。
張一凡不敢在看了,慢慢坐下。
這時悠悠已為他倒了一杯紅酒,說「這是我們帶來的,好東西,你多喝點」
兩少年,周絕,周行就見小表妹,對張一凡這麼好,倒是奇怪了。
真不知道這個刁蠻無比的小丫頭,怎麼對這個莫生人這麼好。
二人,互看幾眼,也不多話,只是一臉無奈。
周明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設法整整這家伙,現在還不是時侯,要等個機會。
就邊符子悠,自已也弄不明白,為什麼一見到這個人,就覺的好象很熟悉,很自然,所以喜歡跟他在一塊。
張一凡對這個感覺,就淡很多,可是女孩是真心實意的對他好,這一點,他能感受的出來。
他知道,在這里怎麼能活下去,很大程度,要看這個小丫了。
雖然只是一個感覺……
可是他不想放棄。
席間,符萬昌連連敬酒。
他是張一凡見過的第一個化神修士,真不知道,這個人,怎麼這麼隨和。
要知道,自已一入化嬰,不知為什麼?競對低階修士,莫名其妙的存起輕視的心思。
這種想法,心態由何而來,他也不清楚,就好象人的本能一樣。
由于,周家兄弟在場,悠悠話也少了。
她對兩人不滿的情緒,表現的很到位。
兩少年,則是哭笑不得,只是坐著喝酒。
張一凡喝的不多。
一是,初來乍到,感覺有然拘緊,二是當著這麼多人,心中猶郁。
還有,他在這里看到了符彥,跟一個端莊漂亮的婦人,坐在一個桌上。
兩個人看著年紀相仿,好象姐妹……樣子很象。
不過按他想,這人應該是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