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與梁王劉武的奪位似乎才剛剛拉開帷幕,但又好像接近了尾聲,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籌碼,可是,這個籌碼在城外,一文不值。劉徹他們只能等待契機,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獲。直到一天早晨,天還只有蒙蒙亮的時候,李虎從他們暫時棲身的廢棄道觀外發現了一封給自己的信。打開只讀了兩三行,就發現寫信者要他將信轉交給劉徹。
「是姑姑的信。」劉徹看完信後說。
「讓我看看。」劉陵問他要過信,看著看著,原本緊鎖的眉頭舒展起來。是的,劉徹他們苦苦等待的契機,終于出現了。
城門口,梁王的衛兵仔細盤查著出城的每一個人,不僅嚴格禁止進城,對出城者也要一一盤查,一發現任何異狀,便要立即上報。足以見得,在龍袍還未加身之前,梁王的整根神經都一直緊繃著。
衛兵正值著崗,忽然看見一架華麗的馬車悠悠的駛了過來,兩排衛兵幾乎同時舉起長矛交錯擋在了馬車前面。
「站住。例行檢查。」領頭的衛兵說。
那簾子幽幽的被揭開,領頭的往里一看,坐在馬車里的,是館陶長公主。
「長公主千歲。」一干人等都下跪行禮。
「長公主欲往何處去?」領頭的小心翼翼的問。誰都知道館陶長公主的脾氣不好,尤其人到中年,更年期綜合癥爆發,更是變本加厲。
「我沒記錯的話,出城應該是不禁的吧?」
「是。不過……」
「那你還嗦嗦的干什麼?!給我讓開!」館陶長公主頓時勃然大怒,真是說變臉就變臉。嚇得那領頭的趕緊放行。
不到半日,那輛馬車又回來了。就算認得那輛馬車,衛兵們也是絕不能放行。梁王已經下令,稍有差池,人頭落地。當然,這是條密令。
「又怎麼了?」長公主已是滿臉的不悅。
「望長公主體諒,太後與梁王有令,所有人,只出不進。請長公主不要為難奴才們了。」
「行了行了,只有我一個人進去,馬車和車夫都留在外面,總行了吧?」
「這……」
「你們這幫狗奴才,難道要我在外面喝西北風嗎?信不信我在母後面前告你們這些惡奴欺主,讓你們狗頭落地啊?」
領頭的轉念一想,館陶長公主只有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帶別人進去,再加上她的脾氣確實不好惹,于是
「長公主請息怒,您當然可以例外,請進吧。」
隨後,這件事就被上報到了梁王那里。
「嫖兒這個時候出去干什麼?」竇太後狐疑的說。
「在這個節骨眼上,恐怕是別有用意。」劉武隱隱覺得不安,「她會不會把遺詔帶了進來?」
「你放心,就算嫖兒手上有遺詔,沒有太子,也是沒用的。不過,為了慎重起見,還是派人盯著她。」
館陶長公主的府邸內,仿佛靜悄悄的,沒什麼動靜。
拂曉,便是漢景帝的入殮大典,大家心里有數,這同時也是新皇登基的日子,紫檀棺木旁,竇太後,王皇後,梁王劉武,平陽公主,館陶長公主,還有館陶長公主之女陳阿嬌,都齊齊站著。梁王環顧四周,沒見到劉徹等人混進來,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半。
一系列祭奠儀式過後,竇太後發言。
「先皇駕崩,哀家痛心疾首,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漢朝需要新皇來穩定大局。李侍監,宣讀先皇遺詔吧。」
「是。寡人身日益沉重,自知藥石罔效,今傳位于太子劉徹,望其勵精圖治,固我大漢基業。」
「傳位于劉徹……」竇太後和梁王頓時失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