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為了什麼?」龐光如墜雲里霧中,不過馬上就明白了什麼似的,趕緊說了下去,「喂喂喂,你這麼的如臨大敵可不好的,我修為明明遠遜于你,師傅又怎麼會派我來殺你的,這不是羊入虎口的蠢事嗎?你听我把話說完再做處置行不行啊?」
趙翔一听龐光之言,想想也並非沒有道理,冷眼命令道︰「繼續說,我倒要看看你能夠玩出什麼花樣來!」
「切,師兄,你也太敏感太神經質了吧?」龐光邊說邊觀察著趙翔的動靜,看見他臉上怒意陡增,馬上口氣一變地說道,「我听到師傅剛剛說了斬草除根的話,夏雪師姐的聲音就馬上傳到了我耳朵里︰‘不可師傅!雖然我與趙翔師弟接觸不多,但是幾次接觸下來我深感此人絕非壞人,而且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正義之士!若不是他義無反顧地出手,弟子早就命喪黃泉魂歸地府了!況且弟子覺得,趙翔師弟是殺伐果斷之輩,對敵人出手凶狠如虎,而對朋友卻願意兩肋插刀舍身赴義!弟子覺得那奔月吒虎飛升前的危機,極有可能就是他拯救的!’」
趙翔雙眼此刻有些酸疼,從龐光有聲有色的敘說中,趙翔能夠感受到夏雪對他評述話語里飽含著的深深情意,他能夠听出來,龐光所講的一切都是真的,沒有絲毫的隱瞞!若不是親耳听聞夏雪師徒之間的洞府密談,他龐光又怎麼可能曉得試煉之地這些關于他趙翔的秘事?
趙翔用手迅速劃過自己的面頰,平靜地道︰「繼續說下去吧。」
龐光暗道好險,這個趙翔可真夠小心謹慎的,收一個小弟用得著這麼追根問底的嗎?
「別怪我如此追根究源,」趙翔似乎很明白龐光此時心底所想,聲音里冷意消散大半地望著洞府某地像對龐光又像自言自語地說道,「我一直生活在爾虞我詐、如履薄冰的環境之中,不得不對很多事很多人多加小心!倘若我疏漏一點,恐怕我這條命早就報銷了!」
龐光從趙翔這不溫不火仿若說別人一般的語氣中,領略到了一種只有經歷人情冷暖、滄桑世事之後才有的那種蒼涼、淡定,甚至還有絲絲縷縷的酸楚、憤怒。
這讓龐光的情緒也不由得馬上一變,聲音地多了些莊重少了幾分戲謔地道︰「哎哎哎,師兄你也不要總是拿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嗎?生活不是挺美好的嗎?就說我偷听到的談話吧,夏雪師姐對你可是一往情深的!因為我不久就隱約听到師傅說話了,她問夏雪師姐說︰‘唉,雪兒,師傅不說出斬草除根的話,你會向我和盤托出心中對趙翔的真正感覺嗎?’」
說到這兒,龐光目光一掃趙翔,卻只看到他雙目微眯地看向洞府門的方向,一言不發,什麼表情也沒有。
一切盡在不言中!
哪個少年不善鐘情?又有哪個少女不善懷春?
如今沉默不語地站在自己面前的趙翔,不就是如此嗎?
龐光嘴角肌肉微微扭動了一下,他知道趙翔正認真地听著,之所以不言不語,只是想用這種表面的平靜掩藏內心深處的情思激蕩、情感風暴!
「師兄,你知道嗎?」龐光聲音抬高了一些地說道,里面飽含著關切之意,「淨月師傅重重發出一聲嘆息,繼續說道︰‘雪兒,你向來心高氣傲眼高于頂,我見你自從與趙翔那小子初識之後,就一直銘記于心,尤其這次絕陽谷試煉回來,我偶然發現你心事重重,所以暗中觀察你數次,終于從你喃喃自語中曉得了真相,原來你竟然墜入了情網,愛上趙翔那個冷面小子了!’」
趙翔的身子這次終于再也控制不住地顫動了一下。
龐光仿若未見,繼續繪聲繪色地回憶道︰「我听師傅似乎因為沒有得到師姐夏雪的回應,只好自言自語地繼續說下去︰‘那個小子真就像你說的那般長得人模狗樣,可以說得上是一個冷面帥哥,不過雪兒呀,為師通過面相觀測分析,此子命運多舛,尤其身懷魔道神通,一旦泄密出去,為青羅星修真界不容啊!若是你跟了他……’」
「那便如何?」一直默不作聲的趙翔,終于再也忍不住地失聲問道。
你現在終于露出真實心意了?
龐光心里小小地鄙視了一下,英雄難過美人關哪,這種最俗最簡單的道理,真是古今通吃啊!心里雖然這麼調侃,可龐光不會真的說出口的,此時此地龐光只是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想拿出一點架勢要挾一下眼前的小子,不過他最終沒敢這麼做!
但就算這樣,也讓等急了的趙翔對著龐光的飛起狠狠的一腳,直接把他踢到了門邊,媽媽嗲嗲地鬼叫起來︰「喂喂喂,你你你、你怎麼踢我屁|股踢這麼重啊?」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明知道我對夏雪心有所屬,卻這般拿捏我,你要不要命了?」趙翔馬上聲色俱厲地吼道。
龐光揉著屁|股邊爬起來便說道︰「剛才你那麼裝模作樣干什麼?早說不就得了?好好好,你放下你那鐵拳頭,我說還不行嗎?還沒有真答應做我師兄,倒是真像師兄一樣地教訓我來了……得得得,我說我說。我說然後就听到夏雪師姐馬上回答淨月師傅道︰‘我這條命都是他給的,我還擔心他什麼?不管面前有多少難關,就算是死我這輩子已經認定他趙翔了!’然後我听師傅長嘆了一聲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丫頭啊,為師明白你心意了,你明白,為師永遠是支持你的就行了!’」
然後,龐光可憐巴巴地望著趙翔,臉上諂笑地問道︰「耶耶耶,那個那個、那個你答應收我做小弟了嗎?」
趙翔如釋重負地吁出一口氣,緊接著聲音一變地冷言道︰「你莫以為告訴我此事我趙翔就答應你做小弟了?此事之中並沒有求我做師兄的充分理由!」
「善哉啊善哉,師兄啊,這理由都不充分?」龐光顯得有些無計可施了,有點垂頭喪氣地回道,「唉,還是接著說下去吧!在師傅與師姐夏雪對話結束的剎那,我就被一下子出現早我身邊的師傅一逮正著,師傅聲色俱厲地對我說︰‘早知你喜歡做這些偷雞模狗的事情,多年前就不帶你回山讓你凍死在野外算了!哼,龐光,若要免去一頓重罰,就趕緊去代表為師告訴趙翔一句話,若是敢辜負了我徒兒夏雪的一番美意,我這個做師傅的,絕對不會答應,絕對會讓他趙翔生不如死的!還有,以後你就跟著趙翔那個兔崽子吧,那個小子多災多難的,也需要有個幫手了!唉,痴兒啊痴兒,為師可都在為你打算,希望你那一腔痴情別化為一江春水向東流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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