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路 134 前因後果

作者 ︰

三百五十年,在于白九,恍惚的好似昨夜今晨,而這個世界上,卻已經風起雲涌,幾乎改天換日小仙路。

七大仙門保護的七塊兒紫金玄石,有兩塊兒在黃如玉手中,一塊兒如今被尹航揣在懷里,另外四塊兒,如數都被妖族搶走。據說如今妖族大能幾乎全部聚集在萬妖谷附近,紫月已經若隱若現,紫金玄石已經布置妥當,妖族百年來沖擊了三次萬妖谷,雖然沒有成功,卻也讓凌雲宗損傷慘重。如今情形,對人族甚是不利,一旦孔雀王復蘇,幾乎無人可抵擋。

白九三個人面面相覷,心中說不清是震撼還是期待,雖然三個人進入分神期,實在是不小的飛躍,可是若和凌雲宗比較起來,還是很渺小的。白九忍不住問道︰「萬妖谷大戰,凌雲宗的修士恐怕實力非凡,我們三個能做什麼?」說完又頗有些惴惴不安的加了一句︰「那孔雀王,到底法力如何?」

這回黃如玉倒先笑了,開口答道︰「孔雀王,自然是大乘期神仙。只不過似乎天不容他,每次渡劫都十分可怖。據說萬年前他身邊的那個王後,與他竟然也是一般,大乘天劫每階一渡,最後九九重劫才能飛升天界。這兩個人卻是自從進入大乘期後,幾乎都在渡劫,所以誰也說不清到底他們到了什麼程度。」

玉掌門點頭補充︰「不錯,此等妖物,確實天道難容。天界哪里是那麼好飛升的。」

白九听的迷糊,卻心中神往,不由開口問道︰「那飛升天界之後的神仙,到哪里去了?為什麼不讓孔雀王兩人成仙呢?」

一句話竟然問住了玉掌門,沉吟難語。白九轉頭瞧黃如玉。這個想來無所不知的人這回終于也不知道,呵呵一笑,攤手說道︰「我不知道,沒听說過順利度過九九重劫的人。或者人家渡過去了,自然也不會再下界來說一聲了。」

白九轉頭,覺得還是看玉掌門靠譜。玉掌門被白九期待的眼神逼迫的沒辦法了。才緩緩開口︰「確實沒有听聞能夠順利渡過九九重劫的神仙。老實說,就是九九重劫失敗的散仙,我都不曾听聞。只知道孔雀王確實是進入了大乘期,幾乎有他的地方。就有天劫,每時每刻,他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所以孔雀王所到之處。他自己安然無恙,周圍的人卻難免被牽連禍害。再遠一些,傳說魔王曾經遭遇過九九重劫。但是沒有成功,也沒有失敗成為散仙,而是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白九詫然,原來魔王竟然是如此身亡的。

玉掌門不願意就此多言,卻安排白九三人即刻趕往萬妖谷與凌雲宗眾人匯合,臨行囑咐︰「三塊兒紫金玄石一定要放好。去了之後交給宗主,千萬不要被妖族拿走。如若七塊兒紫金玄石全部到了妖族手里。孔雀王復出在所難免,到時候必將是一場天大的災難。」

這回樊茄仔親自陪同白九三人過去,等到出了傳送陣發,白九回頭,嚇了一跳,發現除了黃如玉尹航和樊茄仔,後頭竟然還站著一個人,卜平安三百年未見,依然如當年一般一副農夫打扮,甚至臉上的皺紋都沒有變淺或者加深,好像只是昨天才出現過。

樊茄仔連忙解釋︰「不要誤會,是我帶著卜平安過來的。因為要瞞著掌門,所以之前不能說出來。」

卜平安朝著白九點了點頭,目光便看進碎雲索中,卻開口問︰「公孫淼呢?」

白九這才想起,他還算是公孫淼的師父,于是連忙一五一十的把公孫淼的遭遇說了一遍。沒想到卜平安竟然毫不驚訝,只平和的點了點頭,便要求進入碎雲索看望公孫淼︰「公孫淼到底為什麼沉睡,我心里有數,你們忙自己的事情,我進去陪著他足矣,你不用過于擔心。」

卜平安進去後,樊茄仔放出信號,四個人便在原地等待凌雲宗來人接應。誰知等了足足兩個鐘頭,卻沒有一個人影。樊茄仔臉上變色,便覺得不妙,還沒想出對策,就感應到四周一股與平日不同的氣息蔓延開來,圍攏住四個人。

「妖氣!」

黃如玉先喊出口,樊茄仔瞬息之間在四周建立防護陣法,霧氣繚繞中一個黑影迅速的躥了進來,白九來不及反應,直接隱身,卻眼睜睜的看著黑影襲擊樊茄仔,然後和樊茄仔一起消失。樊茄仔消失之後,防護陣法失效,黃如玉和尹航暴露在外,緊接著又是兩條黑影躥了過來,裹著兩個人也一起消失。

白九屏氣,心中大驚。自己連黑影到底是什麼都沒看清楚,竟然就這麼帶著樊茄仔三人瞬間不見,到底什麼人,如此大的本領?她四周查看,卻一無所獲,一如剛剛等待凌雲宗來人的時候,四周過膝的長草,再無其它。一切靜謐有序,誰都不會想到剛剛眨眼的功夫,三個人憑空消失。

白九試探著祭出自己當元靈,離開自己本體到原處查看,這里位于萬妖谷邊緣,白九的元靈一直往深處走,听到四周蟲鳴聲,看到溪邊小野獸蹦跳追逐的身影,根本沒有一絲的異常。這般元靈在前面探路,白九便遠遠的跟在後面一點一點的深入,進去的深了,心里不知道為何就有了一種期待,好像這深處有什麼等待著自己一樣。

另一邊,黃如玉和尹航醒悟的時候,已經被一陣黑旋風拋到了一片青草地上,站起來,便看見幾個人圍住他們兩,為首的一個竟然就是千手觀音那個章魚老妖怪,他冷笑著開口︰「那個女娃在我的手上,你用其余三塊紫金玄石來交換。」

果然,在千手觀音後方,李果很麻木的站著,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眼楮中沒有一絲的光彩,猶如一個木頭人一般。被控制著。黃如玉哼了一聲,沉默不語,後面尹航怒道︰「就算他要救人,紫金玄石也不在他那里,你們想的到美!」說完四周尋找,不見白九的身影。更著急起來︰「阿九呢?你們把阿九弄到哪里去了?」

幾個妖族修士聞言臉色也是一變小仙路。便听一個小聲說道︰「分明該是四個人,其中一個在那邊控制住,這兩個在這里,那個叫白九的女娃哪里去了?」

幾個人來回用眼神詢問。卻都搖頭,一時都詫異起來。千手觀音便開口︰「怪了,我們把這方圓都控制起來了。除非她往深處走,否則不可能弄丟了的。」尹航著急問道︰「深處?你什麼意思?」

千手觀音哈哈大笑︰「深處,便是咱們孔雀王的地盤了。她若進去,你們再想救她,便只能和我們聯手喚醒孔雀王,破了這凌雲宗的陣法,才能出來了。哈哈哈哈!」

白九哪里知道這些,她在冥冥中選擇了這個方向,一個人越走越深。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明顯,可是與此同時。又偏偏有一個聲音在呼喚她一般,吸引著她不由自主的往里走。到了後來,甚至再不用元靈在前面探路,就自己那麼茫然卻又確定,毫不遲疑的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去。

這時候,外面的凌雲宗已經發現了異常,大隊人馬尋過來追蹤妖族修士的身影,黃如玉和尹航控制著三塊紫金玄石,和妖族對峙著,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一觸即發。

這些,白九都不知道,她顧不上多想,顧不上猶豫,就那麼一步一步的往里走。

過了一片桃花林,過了一條綠草茵茵環繞的小溪,過了一片蝴蝶飛舞的青草地,白九心中恍惚起來,好像這景色竟然如此熟悉。最後面前出現了一個院落,白九停在門前,不由自主的站住,不知所措。

這是哪里?又好像來過。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里,又不知道為什麼會停在門口,卻不敢抬起手來叩門。白九的腦海里一片空白,站著不動,一個聲音喚著她推開這扇門,另一個聲音卻又小聲的說不要不要,兩個聲音交織起來,讓白九頭痛欲裂。最後她忍不住大喊一聲,抬起手推開了那扇門,終于,一切安靜下來。

門里頭,一株海棠,在門開的剎那,綠葉中伸展開一朵朵的小花苞,緊接著片片綻開,最終定格成怒放的姿態。白九揉揉眼楮,只懷疑自己看錯了,再仔細瞧,那花還是肆意的怒放著,好像自始至終都是這般迎接著白九。白九心中不知道為什麼歡喜起來,腳步輕快了,再不猶豫,繼續朝里走,徑直推開了正屋的門。

屋子里面,暖洋洋的舒適。天花板上一個偌大的水晶吊燈,把里面的一切都照的金碧輝煌,正對面是一個背對著白九放置的大沙發,沙發對面,電視里面,一個小女孩,正從牆上翻下來。女孩跳下去的時候沒站穩,朝後摔倒,她嘴里嘀咕著罵了兩句,自己爬起來,拍拍,抬起頭朝前走。

白九捂嘴驚叫,那個女孩,分明就是她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那電視里的鏡頭,分明是自己小時候的經歷,歷歷在目,喚醒了多少前早就不該有的記憶。不對,不對,白九再一次的驚叫,朝後退去,這里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裝扮?為什麼會有吊燈,為什麼會有沙發,為什麼會有電視?

白九的驚叫聲中,沙發前一個人站了起來。他原本一直坐在那里,認真的看著電視,好像剛剛被白九的叫聲嚇到,這才不情願的站了起來,轉過身,看向白九。

這是一個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身簡單的白袍,一頭烏黑的長發,一張普通的面孔。白袍沒有任何修飾,長發一瀉而下隨意的披散,那張臉上,淡眉、細眼、薄唇,好像上天造人的時候顏料不夠一般,只清淡的描畫了上去,看的讓人都覺得恍惚。

可是,他在看白九,神情專注,使得時間好像也靜止了一般。

他這麼轉身,看向白九,衣袖靜止,長發不動,好似千百萬年來,他一直是這樣一個姿勢在等待一樣。那雙細目微微的眯著,一雙眸子卻星星點點的渲染出了一片燦爛的光芒。那是一種喜悅,一種安心,卻似乎也是一種理所當然的等待終于理所當然的有了結果之後的安詳。

屋中景致變化,沙發電視當真隱去,大概原本也不過幻象,最後只剩下了一片空曠。白九站在石洞中。面前半米,是那個男子,正低頭看她,嘴角略帶笑意。

「我……」

白九覺得自己該說什麼。一瞬間心頭涌上的那種安寧,把這一路過來所有的慌張都趕的無影無蹤,所以在這一刻。張開嘴,卻又好像無話可說。她知道對面站著的,就是萬妖谷的孔雀王。那個無惡不作的妖怪。可是此時此刻,他如此的平和,平凡的讓人無法形容,站在這里,白九除了覺得安心,再無其它。

孔雀王淡淡的笑,對著白九點了點頭。

「對了。我師父,還有黃如玉和尹航……」白九突然想起。緊張的開口,不知道為何,就這麼毫不設防的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來得及吧。」孔雀王凝視白九,漫不經心的吐出四個字,卻是輕飄飄的,是猜疑和不確定。繼而看著白九皺起的眉頭,便哈哈笑了起來︰「你既然來了,他們怎麼會輕易走。不要擔心了。」

白九愣怔住,心中一種說不清楚的滋味,一股小小的火苗灼燒起來,烤的心發慌,總有什麼東西讓她使勁兒的想要挖掘出來,卻找不到頭緒。她抬頭看孔雀王,直接看到那雙眸子里,兩個人的目光交織,便再分不開來,「嘩啦」一聲,白九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坍塌……

一個世界在白九心中復活了。那年那月,他如何踏遍千山萬水,喚醒了沉睡的白九。他看著白九,撓頭說道︰「怎麼是個女人……」原本以為要挑戰傳說中的那個不可能,沒想到自己找了半天,卻著了魔,上了心……

白九啊的輕呼,直接撲進了孔雀王的懷里,眼淚再抑制不住,低聲嗚咽,卻抬頭對著他笑︰「你做到了,你做到了,我真的回來了,我,我竟然回來了!」

孔雀王風淡雲清的面孔上終于有了波瀾,嘴唇微微的哆嗦,闔上雙眼,緊緊抱住了白九。

「那一次,你要挑戰傳說中的魔王,費勁心機救活了我……」

「誰能想到,千古魔王,竟然是個女人小仙路。天意待我不薄,大約怕我一世孤單,才賜了你給我。」

「你原本以為自己幸運,有我陪伴你一生。可是我卻被荒古前的恩怨糾纏,不能控制自己,非要毀滅人族,喚醒魔族。這才惹來災禍。對不起,我魂飛魄散的那一刻,一直想和你說對不起……」

白九想起前世,忍不住嗚咽起來。孔雀王憐惜的撫模她的面孔,輕聲說道︰「我既然能讓你醒來第一次,自然能讓你醒來第二次。只是在這麼多個世界里尋找你的七魂六魄,實在並非易事,這才用了這許多年。」

兩個人抱在一起,白九心頭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再從何說起。許久之後,她推開孔雀王,低聲問道︰「為什麼我只想得起萬年前的事情,荒古前的事情……」

孔雀王打斷她的話,拿過碎雲索,嘩啦一聲抖開,一堆人從里面掉了出來。白九看的瞠目結舌,孔雀王笑道︰「看來你還不會用,待日後我再教你。」

最後卜平安抱著公孫淼滾落在地上,他抬頭看見孔雀王,眼楮里立刻迸發出欣喜若狂的光芒,普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出聲,竟然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孔雀王擺擺手,問道︰「你竟然活著,如何?」

卜平安壓抑住哭聲,連忙回答︰「屬下,屬下不辱使命,接近王後之後,努力的修復千金盔甲。只是王後去了黑沼澤之後,不知道外頭哪個蠢貨在紫金玄石上下了碧血咒,千金盔甲為了抵擋碧血咒,這才又受到損傷……」

孔雀王點點頭,轉頭看公孫淼,凝視了一會兒,突然從手心發散出一陣金光籠罩住公孫淼,便見公孫淼飄在半空,不一刻就睜開了眼楮,盯著白九看了剎那,嘴角一個笑容,然後一瞬間的功夫,公孫淼消失了,在地上,一套輕巧的金色盔甲,散發出刺目的光芒。

白九張大嘴說不出話來。孔雀王解釋說︰「他本是你的千金盔甲。跟隨你魔王的東西,自然早就有了自己的神識精魄。萬年前,我在黑沼澤中喚醒了他,才在他的幫助下找到了你。只是後來你沒有等到法力完全恢復便再次魂飛魄散,千金盔甲也只好再次沉睡。可能是前些年感覺到了你在這個世界上的氣息,他才又蘇醒過來。可惜如今還沒有完全復原,我瞧著公孫淼也只是築基的水平,要到達分神,還需要些日子。罷了,你勉強先穿著吧。總比沒有好。」

白九受到的震驚自然不小,腦海里嘩嘩的閃過無數東西,終于逮到了什麼,開口就問︰「沐志銘……?」

「夜天神虎?那家伙不過是個坐騎,卻心里有了不該有的想法,妄圖要貪戀你的感情。當年被你發覺,一怒之下封印在迷霧森林。只是後來你被人族陷害,強弩之末時,到底還是想到夜天神虎,投入迷霧森林,才保存下了自己最後一絲魂魄,他倒也盡職盡責,世世代代都守護著你。所幸如此,萬年前我進入迷霧森林,才能以此尋到絲絲縷縷,最終根據那僅剩的一片魂魄碎片,硬生生從浩瀚世間拽回了你的其余十二魂魄。」

「那沐志銘就是夜天神虎?」

「夜天神虎早就死了。你說的應該是他的後代。如今怎麼樣了?」

白九便把沐志銘被困迷霧森林的事情講述了一遍,焦急的想要救人。孔雀王恩了一聲,笑道︰「迷霧森林的陣法是你自己設下的,自然只有你能破解。這麼多年也等了,不在于這一兩天。魔王復出,怎麼能夠沒有坐騎?」

一切原來都是因為自己才發生的,白九坐在地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半晌,白九抬起頭來,仔細的看孔雀王。孔雀王好像一直等著這一眼似的,終于開口,卻是問道︰「你想好了嗎,要當回魔王,還是我孔雀王的王後?」

白九心中一震,終于明白這半天自己惴惴不安的到底是什麼。

便這時候,外頭轟隆隆的聲響,大地一陣震動,耳邊轟鳴聲嚇人,好似天崩地裂一般。孔雀王依然目不轉楮的看著白九,輕聲說道︰「紫月當空,妖王復出。」

「你?你不是一直都自由的嗎?」。

「錯了,我並不是妖王。萬年前的妖族,怎麼能和荒古前的相比。荒古前最後一代人,魔王妖王,人族仙王三王鼎立,可謂是這個世界上人才盡出的一代。只是誰會料到,一代魔王竟然是女扮男裝,最後真相水落石出的時候,妖王和人族仙王竟然同時爭奪此女。最後不知道為何,魔王莫名其妙的魂飛魄散,心不甘情不願,而妖王大敗,隱匿不知所蹤。萬年前你復活時,是有殘存記憶的。只是當時你憤怒不堪,不願意和我多說,只想我助你喚醒魔族眾人。」

白九呆呆的看他,不知該說什麼。

轟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紫色光芒充斥天地間猶如實質,咄咄逼人。孔雀王轉頭看向外面,淡淡說道︰「魔王復出,妖王和人族仙王豈甘落後。恐怕你也將身不由己。」

白九心里一痛,眼前幻現出黃如玉的面孔,他想盡辦法,莫不是在收集紫金玄石?他到底知道什麼?廣寒體的體質,是真的還是個幌子?黃如玉的嘴角一抹詭異的笑容,漸漸的離白九遠去,尹航的面孔浮現上來,雙目盯著白九,輕輕叫了一聲阿九……

白九只覺得頭疼欲裂,孔雀王雙眉微微鎖起,喃喃低語︰「我從不後悔喚醒你,也不怕和他們爭搶。」

「阿九?」

「白師妹!」

白九捂著自己的腦袋,心中不住的掙扎,一個聲音大喊,你是一代魔王,你怕什麼,讓荒古前的混亂再一次出現,魔族才有可能重新控制這天地!

(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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