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飯桌上。
一家六口人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充斥在這間面積不大的老房子里。
老爸從櫥櫃里拿出了一瓶白酒,給除了小林之外的其他人都倒了一杯。
「小林,喝酒對大腦不好,你還小,以後再喝。」老爸邊倒酒邊對小林說。
小林剛滿十四周歲,明年就要考高中了。
他的出生完全是個意外,就因為這個意外,我家曾被計生辦洗劫了十多次,一度被搬了個底朝天。
那時候我還小,對每次家里來這麼多人覺得很新鮮,對他們在我家的舉動也沒有排斥的意識,那些破桌子舊椅子我早就看不上來了,以為是老爸要以舊換新呢。
可慢慢發現,家都讓搬空了,新的怎麼遲遲不見送來呢?
後來一問老爸才知道,這些東西原來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這下我可不願意了,換新的可以,這麼白拿,當我家是扶貧基金會呢?
就算是扶貧基金會,也沒你們這麼拿的呀?把我家搬的比學校的操場還干淨,這還能住人嗎?
從老爸告訴我這件事情之後,他們再來,我就關門不讓進了!而且還祖宗八代的罵起了他們。
最後罵的連老爸都不好意思了,教訓我說不許罵人,可我哪管這個呀,照罵不誤,搬我家東西還不讓我罵,想啥美事呢?
一天晚上,老爸單獨把我叫到一邊,悄悄告訴我說,這些破桌子舊椅子,都是用來換你小弟-弟(就是三弟)的,劃算著呢……
第二天我就再也不罵他們了。
現在看看,這個用舊家具換來的家伙也長這麼高了,竟然比我還高!而且學習比我當初還好,便宜,並不是沒好貨啊……
「嗯,後天就考試了,一會我還得看書。」
小林說話細聲細語,有些內向。
「嗯,小林最讓我省心了。誰讓你喝白酒的?我是說沒畢業的時候。」老爸忽然問我。
「你怎麼知道?」我徹底驚了,那次喝白酒的事情,我連小馨都沒告訴,這老爸都能知道?
「是不是從那天起,心跳就有些不對勁了?」老爸的話再次讓我震驚。
「是啊,您听誰說的?」我一下想起了老三,這事只有老三最清楚,可他絕不可能和別人說的。
「小馨是不是也有一些感應?」老爸又問小馨。
「爸,您怎麼知道?從半年前開始,我偶爾會感到莫名的心慌……」小馨放下了筷子,那張美麗的臉頰上布滿了驚訝之色。
「這個世上,有些東西是沒法解釋了,就是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你們都听說過心電感應嗎?」
「嗯,知道。」除了老媽之外,所有人都點頭。
「簡單來說吧,我和你哥之間,從他出生那天起,就有一種特殊的感應,很多時候,他做的事情雖然我沒看到,但卻能感知個一二,這你們信嗎?」老爸又說。
「我信!」我首先表示同意。
小時候我在外邊的胡作非為,每次都會被老爸發現,雖然大部分是因為別人的告密,但也有一些事情是我單槍匹馬干的,絕對沒人發現,結果老爸都能猜出個**不離十,這些事情到現在我都想不通,如果老爸現在說是因為心電感應,我絕對相信!
小馨三個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的神情似乎在說︰這也太能扯了吧?
畢竟,心電感應,只是听說而已,真正的例子也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沒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們家,就跟做夢一樣,太玄了。
「從小我就嚴禁你喝白酒,那是因為有人告訴我說,只要你喝白酒超過一定數量,我對你的感應就會被切斷,而你從那時起,就會遇到很多麻煩。」
「爸,你說的怎麼跟神話故事似的?有這麼神嗎?我看您改行去算命得了……」小羽可是完全的無神論者,對這些听起來不靠譜的東西,完全不會相信。
老爸並沒有搭理他,接著又說︰「我和你的感應切斷後,你和小馨之間的感應就會增強,所以,我敢說,你喝酒的那天晚上,小馨肯定也感應到了什麼,對嗎小馨?」
小羽和小林一起看向了小馨,唯獨老媽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臉上的表情就跟听天書差不多。
小馨呆了,停了一會才說︰「咱爸說的對!」
「那天晚上,我的確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後來還有過幾次,都是因為咱哥……」小馨邊說邊回憶著過去。
「這麼說來,我每次遇到事情,你要不就給我電話,要不就來看我,都是因為你感應到了什麼?」我想想小馨每次來看我的情形,似乎都是我這剛有事情發生。
「嗯,好像,就是這樣。」小馨點頭道。
「為啥我沒有感應到呢?」小羽著急了,問道。
「我好像也沒有過……」小林也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媽,你有嗎?」小馨又問在一旁專心听講的媽媽。
老媽搖搖頭,說︰「沒有,只有你們三個才有,小羽小林也都沒有。」
听了老媽的話,我吃了一驚,這事,難道老媽早就知道?為啥從沒听她說起過呢?
「這個話題,就先談到這里。」老爸忽然說。
「很多事情,我也沒鬧明白,咱們一家六口,要是都有這種感應那就好了,不過,這種無法解釋的東西,想多了也沒用,先喝酒……」說著老爸就端起了酒杯。
我們跟著一起舉起了杯……
「哥,明天下午我們公司的客人就到了,你要不要去啊?」酒喝到差不多的時候,小羽又問起了去做翻譯的事。
「嗯,沒問題,只要你把杯里的酒干了,我就跟你去!」我喝的也有些發飄了,喝多的人都喜歡說大話,我也是人啊……
小羽一听,想都沒想,一口氣就干了,接著就回到自己房間,再也沒出來……
他喝多了。
……
第二天一早,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我躺在床上,思考著老爸昨晚說的話,
關于心電感應的事情,總覺得他說的含含糊糊的,但,這種感應的事情又確實存在,到底是什麼原因呢?還有我的心跳問題,也該問清楚,相信他應該知道吧。
「媽,我哥起來沒?」院子里傳來了小羽的聲音。
「沒有,還在睡呢。」老媽回道。
「那我去喊他起床……哥,起床了!」小羽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個節拍,這一嗓子至少能傳出二里地去。
這家伙,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看不得我好。
小時候只要他起床了,我就別想睡懶覺,隔個三分鐘五分鐘的他就會跑過來敲我房門,嘴上說的好听,是喊我吃飯,怕菜涼了。
我起來一看,菜都還沒進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