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點。
老爸帶著我和小馨出發了。
我們村子南邊,有好幾座荒山,山上灌木成林,雜草橫生,如果不是冬天,草木的枝葉早已經枯萎,想爬到山頂,根本就是不可能。
這幾座荒山佔地面積非常大,而且山體陡峭,怪石奇多,除了山腳下修的那條窄窄的環山公路外,再往上爬,不到半山腰就沒有道了。
我們的目的地是這幾座荒山中最高的一座。
老爸開著他的‘波音747’帶著我倆,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來到山下。
山下有幾棟石頭壘的房子,房子前邊還有一個大院,這是專門給看山人住的。
一進大院就看到一輛三輪摩托車停在院子中間。
「看來你二叔早到了,那車就是他的。」老爸說著把車停到了院子里。
「哦,這房子還有人住?」我問。
「有啊,咱村里的有個姓王的老頭在這看山,我們的工具都放他這的,每次上山也方便,平時采石車來了,也停在院子里,現在快過年了,都停工了。」老爸說著話就帶我們進了屋。
「二叔好。」一進屋,就看到二叔正坐那抽煙。
「小雙小馨來了?呵呵,這麼早就放假了?」二叔看我倆進來,笑著站了起來,一雙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二叔比我爸小三歲,個頭不高,但身體結實,雖然四十多歲了,可天生力大,有一股子猛勁,在村里是數得著的大力神。
就是人老實,憨厚,不然憑二嬸那小體格,就是來十個八個的,也經不住他一卜楞。
「老王不在?」老爸問。
「嗯,去趕集了,今天有護林隊的人上山。」二叔回道。
「哦,今天咱們多了個幫手,武術冠軍無小馨!」老爸開玩笑說。
「好好,咱老無家出人才了,一個出國的,一個是武術冠軍,好好,呵呵。」二叔又憨笑了起來。
「行了二叔,別寒磣我和小馨了,小菊和小東學習不也挺好嘛,您該知足了。」我笑著說。
二叔有兩個孩子,大女兒叫無小菊,小兒子叫無小東,都挺懂事,學習成績也不錯,不出意外,考個大學是沒問題。
在任何事情上,二叔都體現著他那本分老實的性格,包括生孩子。
我老爸一鼓作氣直接超了倆,二叔則守著倆孩子不敢越雷池半步,是個大大的良民。
「知足,知足啊,現在就上山嗎?」二叔把手里的煙頭滅掉,問老爸。
「走吧,早去早回。」老爸說著就進了里屋。
很快,老爸就從里屋出來了,手里拎著三個大背包。
「咱們要去的地方不太好走,我挑幾樣必須的東西你們帶著,其他的你們看看這個包里,有想帶的就帶上,這個包是你們三叔用的。」老爸把一個包丟到了我面前。
我打開拉鏈一看,里邊東西還真全,攀山繩,防摩手套,耐磨護膝,開山錘,破山鑿等等各種登山破石用的工具應有盡有。
「嗯?這個給我!」小馨忽然把手伸進包里,再拿出時手里多了一把屠狼匕首。
屠狼匕首是我們這地兒的通俗叫法。
這種匕首長有四十公分,刀身有三厘米寬,厚度也有七八毫米,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是村民以前防狼打獵時常用的家伙。
小馨拿過匕首,輕輕把它從鞘里拔出來,手腕一抖,迅速在空中劃了幾道銀色的弧線,接著‘唰’的一下,銀光消失,匕首又被重新插進了鞘里。
「爸,這匕首能不能給我呀?」小馨臉上喜色還沒散去,問老爸。
「不行!你要這干嘛?」
「防身啊!」
「防身?你還需要用匕首防身?別人不防你就不錯了。」我揶揄起小馨來。
「不給就算了,回頭我和三叔要……」小馨依舊不肯罷休。
「這匕首是我的,你三叔說了不算!」老爸一句話把小馨的希望給破滅了。
我繼續翻弄著背包,很快,又有新的發現︰「老爸,這是什麼?防爆手套?」
我拎著一副黑色手套問老爸。
「嗯,這可是你三叔的寶貝,別給弄壞了。」
「看來三叔是隨時準備鬧革命啊,登山包里竟然都放著打鬼子的家伙。」我把手套裝進口袋里,又繼續翻騰起來。
「好了,走吧,山上冷,這帽子和手套你倆帶上,還有這捆攀岩索,拿多了東西也用不到,該帶的都在我和你二叔包里,你倆打個下手就行了,趁著中午,天暖和,早去早回。」說著老爸就背起了登山包,朝屋外走去。
「二叔,包我給背著?」我跟了上去。
「很沉的,還是我來吧,你背不動的。」二叔笑著說。
「老爸,要不要我幫你背著?」我又追上了老爸。
「你倆空著手別拖我和你二叔的後腿就行了,快走吧。」老爸也拒絕了。
還真讓老爸說對了,爬了不到二十分鐘,我的腿就開始發酸了,每邁一步都比平時吃力很多。
而小馨卻跟沒事人一樣,一路上有說有笑,又蹦又跳,一點累的樣子都沒看出來。
丟人啊,一個大男人竟然不如一女的,我咬著牙繼續堅持著。
這條山路有一米多寬,路的兩邊長滿了灌木和松樹,樹底下是一堆堆干枯了的雜草,剛開始的時候,山路還比較平坦,可越爬路越窄,越爬越不好走,最後,前邊的路完全被雜草蓋住了,站在雜草中間回頭看,根本就找不到來時的道了。
「爸,那是什麼?」小馨指著不遠處山坡上一個用石頭砌起的洞口問。
「哦,那是防空洞,抗戰時候挖的。」老爸看了一眼說。
「這山上還有防空洞啊?我想進去看看……」小馨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來了。
「當然了,還不少呢,不過沒什麼好看的,里邊到處都是狼糞,兔子屎,髒著呢,再說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哪有時間看那個?」
听了老爸的話,小馨也沒再堅持,繼續跟著往上爬。
「爸,還多久能到?」我已經有些喘了,長時間的不鍛煉,身體素質就是不行。
「你看,我哥堅持不住了,哈哈,要不要我背你呀哥?」小馨看我累了,笑話起我來。
「快了,再走二十分鐘就差不多了,要是累了,就歇會吧。」說著老爸找了個平緩的地方把包放了下來。
「你們是怎麼找到雨方石的?這麼大的一座山。」我倚在一棵松樹上,邊打量著四周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