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商業計劃
這幾天的生活充實而又忙碌。上完了國標舞課程，崔秀英會在俱樂部的器械房繼續鍛煉了一陣，讓自己從身體到大腦都放松了一下。稍事休整，然後就去公司繼續下午的訓練課程。
自從開始學習國標，崔秀英就調整了在公司的訓練側重。自由課程的選擇會更加注重歌唱訓練和創作知識的學習，所以，出現在舞蹈課堂的次數減少了很多。也因此，回國後的幾個要好朋友在訓練課遇見的機會也就變得稀疏起來。好在，每天短暫的午餐時間是免不掉的小團體聚會，這個時候大家會一邊吃著免費午餐一邊相互交流一下最近的心得體會。不過，交談的內容更多的其實還是公司的最新八卦什麼的，比如年底特別舞台的神秘五人組呀，又或者听說李智淵前輩似乎又加入了什麼新的女團計劃呀。談論這些的趣味似乎能給寡淡的午餐添加稍許的調味，至少讓女孩們吃完它不會顯得那麼困難。
每到這個時候發言最踴躍的人，很意外不是林允兒，而是開始變得熟悉的權侑莉。鄭秀妍繼續冷漠，金十歲繼續起哄，徐珠賢,繼續很少說話。
也許是那天小露了一手樂器的後遺，幾個女孩的小團體周圍聚攏的練習生也慢慢多了起來，但是大多都是新入公司的練習生。崔秀英可以感覺得出這其中一大部分人的心思，無非是抱著靠山頭的想法。雖然像女孩這種「不知好歹」「浪費機會」的人，周圍的排斥自從回來公司就沒有消失過。但是不管這些人再怎麼忽視，出道失敗也是出過道，這個前輩的身份還是在這里明擺著的。
練習生之間就好比一個微型的社會，相互競爭的嚴苛環境使得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變得微妙而緊張。顯然，這種如同原罪一般的相互排斥，也不會只是單單針對女孩一個人。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在江湖，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怎麼可能避免得了。蘇勇讓崔秀英放寬松心態，不要去在意這些。不管這些帶著友善面具接近的人出于什麼目的，只需要這麼去想︰吃飯的時候熱鬧多了，這總是好的。
值得欣喜的是，安心學習的崔秀英，隨著創作課內容的深入，對制作歌曲的基礎知識了解越來越多，河村隆一那本創作秘籍對女孩來說也不再像當初那樣，看上去一頭霧水了。很多類似範例的語句調式給了女孩很多啟發，偶爾哼出幾句滿意的旋律，崔秀英也會記錄在本子上。
效仿河村隆一，女孩也弄了一個皮質雕花封面的厚厚筆記本，特意用寬大的橡皮筋箍著，一只caran_d‘ache白十字花紋的849_totally_swiss圓珠筆就這麼插在橡皮筋上。書脊穿著一根綁著漂亮玉石吊墜的牛皮線，除了裝飾還可以當書簽用。這些東西就放在隨身的挎包里，想到什麼，隨時拿出來記上兩筆。崔秀英甚至偶爾幻想過，是不是很多年以後，自己也會很高人範坐在沙發里喝著啤酒，在欣賞和迷糊之間把這本筆記當做什麼秘籍，傳給下一個弟子。
買一送一，還附贈一本日本語的上古遺澤。
離開公司前，會例行地跟金十歲斗一場舞。從最開始較勁似的拼技術拼體力，慢慢的變成兩人相互指出對方的缺點不足，交流各自對于舞蹈的想法體會。一對一的安靜沒保持兩天，權侑莉和鄭秀妍也加入了進來。但是她倆似乎對斗舞沒有一點興趣，只是找一塊位置自己練習自己的。只有到了斗舞結束，崔蘇勇和金初丁開始交流……，好吧，其實是斗嘴的時候，兩個女孩就會興高采烈地摻和進來。嬉笑打鬧，似乎一天的緊張匆忙在這一刻也得到紓解。
離開公司的路上有時候會遇見徐珠賢，暫時還沒有擺月兌小學生身份的徐珠賢童鞋被媽媽規定，每晚還是必須回家吃晚飯的。這時候崔秀英就會慫恿忙內和自己一起小小地逛一逛街，或者吃一點熱乎乎的路邊攤。同樣信奉健康飲食的兩人自然對那些烤炸食品不感興趣。于是米腸、魚丸串、辣炒年糕就成了女孩倆的首選，當然還有少不了的，。
崔秀英還記得拿著煮蠶蛹逗弄忙內的情景，徐珠賢先是有些慌亂地躲避，鎮定下來後回過頭對女孩的諄諄說教，那語速快的就像在說繞口令。女孩知道，這其實是忙內心情愉快的一種另類表現，只是因為現在的她，還不太擅長表達自己的情緒。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洗一個暖透身心的熱水澡。洗去一身疲憊後，女孩會躺在沙發上休息一陣，一整天的身體疲憊在這個時候才有緩解的時間。電視機就那麼開著，腦子里卻禁不住回憶復習起今天的學習重點，計劃一下今後的方向，再然後就是胡亂琢磨一些有點被忽略的日常瑣事。就像是雅典娜頭像完成以後就沒有去管了，分件，翻模？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工作室的擺弄完全被崔秀珍接手了過去，崔大姐興致勃勃，很有大干一場的意味。這些天因為訓練課程的調整，好幾天中午都沒有在家里吃了。實在對外賣的餐飲不感興趣，一直吃的公司營養餐，一時間對于家里的飯菜味道還真是有些渴望呀。
今天，女孩也是就這樣躺在客廳沙發里，心里琢磨著被調整到晚上的文化學習時間的計劃進度，只覺得臉龐有被氣息擾動的感覺。睜開眼楮一看，崔大姐正在非常近的距離觀察著自己，眼楮瞪得大大，看樣子是要出其不意地嚇自己一跳。崔秀英慢騰騰地坐起身，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崔大姐一番。只見崔大姐穿著一身運動服，肩頭褲腳隱約有著灰塵的痕跡。「怎麼，你的酒吧裝修完成了？」
沒有嚇到妹妹的崔秀珍絲毫沒有失敗的沮喪，一坐到女孩身邊，洋洋自得地說︰「全部完成，你的那些電動工具也都安排妥當了。工人們在大掃除，明天就是一個嶄新的工作室。」大女孩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那些酒我都放好了，你真的確定不要放到更加隱秘的地方？」
「真的不必要，發酵需要合適的溫度和環境，你稍微遮擋一下就好。」
「嗯……」崔大姐剛要繼續說話，就听見了門鈴響起，看崔媽媽的對答，是崔爸爸回來了。
崔爸爸今天回來的較以往早了一些，進到客廳，看見兩姐妹都在，意外的沒有上樓，而是在客廳坐了下來。「秀英，你的舞學得怎麼樣了？最近是不是跟媽媽一起去的俱樂部？」
蘇勇發誓，看見了崔貞楠先生的嘴角，很細微滴翹了起來。「哎~，我說了我跟媽媽去的時間不一樣，練的東西也不一樣，沒怎麼踫到過。」
「其實還是有遇見的。」崔媽媽端了一杯茶水過來，又收起崔爸爸的外套。「在器械房間遠遠地看到過秀英一兩次，沒有打招呼。我頂多就是用一下跑步機，只看見這孩子都去用那些復雜的器械。我還听見健身教練贊賞秀英了，說她動作很標準，而且鍛煉的很刻苦。」
「花了那麼一大筆錢，當然要刻苦一點，我要把這些錢都練回來。」崔秀英惡狠狠的樣子，看的一家人都笑了。
「錢花出去了就不要浪費心思去計較，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實現這筆錢的最大價值。」崔爸爸並沒有繼續評價，而是拿過隨身的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遞給兩姐妹。「嗯，我這里有一份文件，你們兩姐妹看看。」
崔家姐妹並著頭觀看，文件開頭是一份投資意向書的擬定稿，後面是一份項目企劃方案。
「手機網站？」
「對，手機網站，目標消費群體是年輕消費者，所以我想看看你們年輕人對于這個是怎麼看的。」
崔大姐大致翻看了一下，就表示不感興趣了，崔秀英倒是仔細看了看企劃方案的細節。蘇勇的時代已經是智能手機大行其道，對于這種目前還有點原始的手機網站，倒是感覺有一點新鮮的古早趣味。
崔爸爸也不著急，慢慢地喝著茶，眼光打量著崔秀英，隨口解釋︰「這是投資部最近收到的項目，但是公司管理內部分歧比較大。首先，涉及的領域比較陌生，投資金額又比較大，其次網絡投資泡沫的說法對決策層的影響也很明顯。我這個老古董只知道手機打電話發短信，所以想轉換一下思路，听听你們年輕人的想法。」
蘇勇翻閱完了企劃案，覺得著wap_1.x的時代手機上網真是一種比較雞肋的東西。現在的wap協議支持的頁面語言是wml，這是一種純粹的頁面標記語言。只支持顯示文本和圖片信息，界面比較簡單。由功能單一的文本，超鏈接和圖片組成。要是要下載一個圖片彩鈴什麼的，非常麻煩。企劃里提到的推廣方式倒很是霸氣，商業廣告，口碑經營，群發信息，wap論壇軟文，友情鏈接以及商業植入wap網址大全，簡而言之就是用錢堆。預期的盈利方式是付費service_provider點播，還有就是廣告了。
女孩思考了一下，大致回想了一下蘇勇曾經的記憶，然後說︰「在我看來，首先還是要看公司決策層的態度。是準備一個短期計劃，趁著網絡泡沫沒有破滅，看準時機賺一筆熱錢呢，還是真的想做一個先驅者，對這方面有長期的經營計劃，並且試圖在手機網站這劃一塊地盤。」
「哦？短期計劃怎麼做？長期計劃怎麼做？你把你的想法好好說說。」崔爸爸有些意外，然後饒有興趣的發下茶杯，仔細聆听。崔大姐則是有些驚訝，心里又想起了當初妹妹在工作室玩笑一般說的那句話，「我以後爭取讓你驚訝的次數再多一點。」
「短期計劃很簡單，跟技術呀，盈利方式什麼的關系不大。就是花大錢徹底貫徹這上面的推廣計劃，尤其是口碑營銷和專業論壇軟文這一塊，一定要做出聲勢。說白了就是炒作，包裝美麗前景，然後吸引熱錢，拆換股份，這些事我也不太清楚，相信有很多專業人才精通這些。不過說白了，這就是一種賭博式的投資，風險很大。」女孩拍了拍手里的企劃文件，一臉的不置可否。
崔爸爸也沒有表態，沉默的表情似乎在思考權衡。
「如果是長期的計劃，那麼這份企劃案就要大幅度修改了。」蘇勇又翻了翻文件。「從文件的內容來看，這個網站項目野心很大，計劃做一個手機上的naver，一個門戶型的sp。但是這麼做，其實有點吃力不討好。首先，現在的手機上網環境並不優秀，只支持簡單的文字和圖片。即便是廣告相信大都是以超鏈的形式存在，吸引消費者點擊的方法無非是一些誘惑性的文字圖片，先天格調就落了下乘。真正有錢的大品牌是不屑于此的。其次，技術不成熟會導致這種類型的網站排版繁復、形式簡單，這些都不可能讓使用者獲得多麼優秀的用戶體驗。網站的生命就是點擊率，這種情況下，可以預期的熱度值得懷疑。最後，技術始終在進步，如果以後手機能像電腦一樣瀏覽web網頁，那麼這些建設手機網站的投入是不是就全部浪費了？」還不要等到07年隻果大神iphone一出，眾皆臣服，只要wap_2.0升級，這些早期的手機網站就會前景堪憂。
女孩稍微停頓了一下，感覺身邊多了一杯橙汁，抬頭一看，原來是崔媽媽。文素姬女士朝小女兒鼓勵地微笑，然後安靜地坐在了一邊，示意女孩繼續說下去。「所以我的建議是放棄這種大而全獨當一面的想法，做二級信息服務商，也就是專業型的sp。我們根據服務對象的需求收集信息內容分門別類，基本信息免費訂閱吸引潛在消費人群，然後在口碑建立的同時推出高級用戶收費模式，把高質量的信息通過付費形式直接推送到用戶終端。例如現在流行手機音樂，先設定一個免費訂閱服務，定期推送流行音樂的熱點信息，以及新曲的sample試听等等普通內容，免去用戶自行搜索的麻煩。然後再推出高級定制服務，這也是收費的盈利手段。羨慕就是可定制的消息類別接收，實時音樂信息搜索以及在線音樂購買。同樣的手段還可以運用到彩信，鈴聲下載，天氣甚至新聞方面。這個sp要做的就是專業並且使渠道盡量扁平化，用戶不需要思索，只要點擊。等到技術環境的進一步成熟，服務擴展就可以深入到更加豐厚的贏利點，那就是移動電子商務。智能的手機不再是簡單的上網瀏覽，收發電郵，而是可以進行股票交易、銀行業務、網上購物、機票及酒店預訂、產品訂購之類的商業行為。總的來說，我們不是要**出一個門戶或者分割出一個手機的網絡世界，而是要做互聯網世界的一個點，把網絡和移動終端連接的一個點。」
女孩喝了一口橙汁，「剛才說得是內容建設，那麼其次就是硬件建設，那就是改善用戶體驗。精致的操作界面，人性的屏幕布局，用戶都想擁有，但是為什麼很多人還是選擇簡單的文字鏈接，這里有一個網絡流量的費用問題。用戶只會為自己想要的核心內容付費，但是用戶體驗卻是影響使用者選擇的第一要素。所以，在目前的技術環境下，手機網站無法充分表現的多媒體效果，我們可以尋求終端制造商合作，使用本地化方案來解決。現在三星、lg已經在這方面下了很多功夫，這點從手機附贈軟件的變化所體現的設計理念就可以看得出來，從最初的簡單文件管理到後來的固定互聯網在線服務，他們的目的是力圖使手機成為固定電腦和移動的人之間的連接橋梁，我們要做的是更進一步。將信息接收操作端集成進手機，通過類似固件更新來使手機支持接收操作，並以此完善用戶體驗。這樣一來，網站服務只需要推送內容，用戶體驗靠終端解決。更加重要的是，終端支持的結果會造成變相的反向壟斷，所以這也就是接下來要做的重點。至于具體到如何付費，是采用信用卡綁定還是信息附加費，又或者包月服務購買的形式。再有，牽扯三星這些大公司會不會攤薄控制股份，這些，就不是我考慮的啦。」
演講了半天，女孩長出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不存在的汗珠，表情在又恢復到日常明朗的模樣。崔爸爸似乎還在分析女兒剛說的話，崔媽媽已經面色欣慰地抱住了小女兒。轉頭看見另一邊大女兒撅起的嘴唇，又好笑地抱了抱撒嬌狀態中的大女兒。
「你那個三星廣告甄選是什麼時候？」崔爸爸突然問。
「大後天，禮拜一上午。」公司外聯部門已經通知了崔秀英確切的時間。
「嗯，那天我送你去。」崔爸爸起身上樓，看樣子是去換衣服。客廳里，崔秀英一下子就松了一大口氣。
「你今晚這些話，說的不錯，以後考大學是不是考慮一下sky？」突然一陣帶著笑意的話語從二樓傳了下來，崔秀英一下愣住，這時候樓下的崔媽媽接過話︰「怎麼又sky了？我還以為你對秀英的要求一直是梨花女大的。」結果一口氣還沒松到底的女孩猛地吸氣，差點嗆著。
還在一旁假裝憂郁的崔秀珍看見了這個情景，哈哈大笑。
ps︰哎，商業什麼的最不好寫，容易露怯。我是依照國內的感覺再通過查資料來寫的，難免有疏漏和不切實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