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前輩加油
「社長，只是三個女孩。」
四樓，仍然是李秀滿的那間辦公室，一個身材健壯，像軍人像殺手更多過于像辦公室職員的西裝男人站立在寬大的辦公桌前，面無表情地向桌子里永遠忙碌的李社長報告。
「是誰？」李秀滿只是扶了扶眼鏡，目光繼續集中在手里的文件。
「權侑莉，鄭秀妍，崔秀英。」
听見崔秀英的名字，李秀滿頓了一下，然後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剛才從俞勇鎮的工作室出來，正好就看見一個女練習生偷偷模模地向天台走去，李秀滿第一時間懷疑的是公司有男女練習生偷偷的約會。要知道，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哪怕是再繁重的訓練任務也不能澆熄身體力旺盛荷爾蒙的蠢蠢欲動。然而通過各種渠道篩選後進入公司當練習生的這些孩子們，對于任何一個渴望異性、渴望戀愛的青少年來說，無疑都是擁有魅力的優秀約會對象，所以對此，s•m公司一直以來都是防範森嚴。不但有戀愛禁令，甚至不允許男女練習生之間有過于親密的接觸。于是無意間發現了蛛絲馬跡的李社長，馬上就通知管理練習生的姜部長去一探究竟。
哪知竟然是這麼一個意外的結果。
「她們，去天台？干什麼？」
當時李秀滿自己不出面而是指派姜部長的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叫姜正勛的粗壯中年人看上去冷面無情，實際上卻是一個心細如發的人。粗暴的打斷正在進行的約會永遠只是流于表面的簡單干涉，對于那些已經產生所謂感情的幼稚練習生來說只能算治標不治本。只有調查清楚，獲得足夠的信息，才能從根本上拆散，兩個人。這種耗費時間和精力的事情實在不是作為社長的李秀滿應該親力親為的，恰好，這是姜正勛擅長，並且職責以內的事情。
更讓李秀滿意外的是，一直很冷面的姜正勛也露出了一絲疑惑神情。「我去的時候，鄭秀妍和崔秀英已經在上面了，她們說了些什麼我並不清楚。但是後來權侑莉加入了談話後，她們討論的東西好像是練習生之間的排擠，還有……」姜正勛似乎在尋找一個確切的形容詞，「友情和努力？」
「嗯？」李秀滿抬了抬眉毛。
「她們說的就是這些，特別是那個崔秀英說的話很有意思。」姜正勛撇了一下嘴，似乎在微笑，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橄欖枝和寶劍，好酒和獵槍。「我大致記錄了一下，您可以看看。」
李秀滿快速的翻閱了一下，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就是這些？」
「她們最後還唱了一首歌。」
「唱歌？」
「歌詞很有意思，我也錄了下來，您要听嗎？」看見李秀滿肯定地點頭，姜正勛掏出了時刻隨身的高保真錄音筆，播放，一把清亮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樓梯間空曠的環境天然地給歌聲加上了一些混響的效果。
李秀滿仍然是毫無表情地听著，只是後面副歌部分崔秀英加入，兩個女孩和聲的時候皺了皺眉頭。歌唱的時間不長，不一會就唱完了，後面還混入了一些三個女孩的討論聲音，大致是權侑莉詢問歌曲的來歷，崔秀英的解釋，還有就是鄭秀妍炫耀似的描述崔秀英自己鋼琴伴奏時唱得多麼有感覺。
「好了。」李秀滿揮揮手，姜正勛關掉了錄音筆。李秀滿沉默了一下，隨口說︰「姜部長，你也管理練習生很多年了，你覺得這兩個孩子唱的怎麼樣？」
盡管有些意外李秀滿會詢問自己關于歌聲的意見，姜正勛還是根據自己的感覺回答︰「鄭秀妍的聲音很不錯，盡管有她的局限性，還是特點是辨識度很高。崔秀英嗎……，我以前沒注意過她的聲樂方面，但是今天感覺和聲很到位，很好地襯托出了鄭秀妍的聲音，所以我感覺後面這段和聲比較出色。」
「嗯，你也注意到了和聲的部分。」李秀滿沒有多說什麼，沉默了下來。
其實自從被boa推薦面試三星廣告，然後在自己這里展露了一些很有個人特色的特殊風采後，李秀滿就對這個重新出發的女孩稍~微關注了一下。老師們的訓練課評價還是其次，那天意外听到女孩在器材室拿著吉他自彈自唱，卻著實讓李秀滿驚訝了一回。作為一個曾經很成功的歌手，受美國音樂的影響，對這種自彈自唱的民謠曲風李秀滿的接受度還是很高的，他可以感覺得出女孩無論是彈奏還是演唱時所表現出來的細膩技巧，對于一個韓國籍的少女練習生來說是多麼的難得。
盡管本身的聲音有各種不足，但是深厚的氣息還有充沛的感情卻是很好地彌補了聲音的短板。今天又意外听到了這一小段錄音，讓李秀滿驚訝的是，女孩的聲音在本質上又有了進步。盡管沒有什麼發揮，但是有她的聲音加入以後，鄭秀妍的歌聲似乎感覺上一下子就增加了很多層次。在她的引導下，鄭秀妍原本單純高亮的聲調也開始有了更多下潛的力度，更加適合了這首歌歌詞所描寫的的情感表達。
這無疑是一種類似催化劑一般的效果。
揮退了姜正勛，李秀滿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拿出了好幾份文件。其中明顯的有李妍熙和崔秀英的日常報告，有權侑莉升入舞蹈a班後的第一時間成長性評估，有金老師對鄭秀妍變聲後的聲音評價，還有對張力伊的聲音特質基本評估，還有黃昌合對于林允兒的升班報告搭配著高石昔的轉班報告和成長性評估，以及一份徐珠賢的綜合評估。
看完了手里的這些，李秀滿又翻開了之前放下的那份文件，文件的封面上赫然寫著︰「s•m_ent練習生構成分析以及建議」的字樣。
當天深夜，社長辦公室的燈亮到了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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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小聚後，權侑莉似乎變得更加開朗不少，伙伴間的相處也開始放得更開。她在平時其實是一個很喜歡思考的人，謀定而後動。但是一旦開始陷入某種情緒，似乎很容易就會一下子……瘋癲起來。
金孝淵和林允兒對此表示非常歡迎，她們表示，鄭秀妍和徐珠賢在起哄方面實在不夠合拍，在任何一個需要激情的patty時刻，有這兩個人無論是哪一個在，真真的是氣氛殺手。崔秀英的話，又換成自己不能夠放開跟不上趟了，因為隨時要保留一份心思，提防著捉弄不成反被捉弄。盡管兩個玩樂派不知道為什麼權侑莉突然就跟大家合群起來，但是，小團體有了權抽抽這麼一個非常合適的玩鬧伙伴，實在是值得慶祝的好事。
為此，崔秀英還專門請了一次冰激凌聚會，口味很刁的女孩們甚至還專門指定了新沙洞的snowmountain的特色冰欺凌。至于埋單後的高個女孩表情納悶的詢問，為什麼因為權侑莉加入舉辦的慶祝活動要自己掏錢請客這個問題後，此時呆鳥狀站立的崔秀英已經被開始大快朵頤的女孩們果斷滴，無視了。
氣呼呼的崔秀英只好抱著自己的可可tapioca_snowthie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那天以後發生的改變遠不止這麼簡單，s•m公司在次日就進行了一系列關于練習生的調整，涉及的方面，執行的力度，讓很多人一下子都有些措不及防。
首先就是對于男女練習之間的關系管理越來越嚴格，除了必要的合練，即便是同一間練習室，男女之間都要分開的涇渭分明。听說好幾對隱藏的很深的戀人關系男女被嚴重警告甚至勸退，餐廳里的八卦也時不時傳說一些分飛勞燕是如何的收拾行李黯然離開。
然後就是練習生們的課程安排以及教學老師的分配有了明顯的變動，上課的練習生們都可以感覺得到師資力量方面開始有了顯然的區別對待。自選的課程開始被大幅度的消減，課程的頻率和課時也開始有了嚴苛的規定，這樣以來對于那些喜歡根據興趣到處串課的練習生，無疑是增加了非常大的難度。還有就是那些所有練習生都可以參加的大課，課時次數開始逐漸減少，授課的老師也不再像是高石昔這樣，不但特別有實力而且教學嚴謹的優質教師，反而安排的更多是李炫斗這樣管理寬松的老好人。
高個女孩通過餐廳的閑聊八卦還有伙伴之間的相互打听，很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這一切都讓崔秀英覺得最近公司會有一次針對練習生的大動作。公司的這些舉動看上去只是對于老師和訓練課時的調整，實際上是通過教學資源傾斜把練習生分開了兩個層級，不是以前那種根據實力分作a、b、c班，而是一種根據個人資質的區別對待。
這個分類有兩個清楚地區分界線，一個是針對年齡的分界，在86年之前或者以後出生的，其次就是以進入公司的時間來劃線，這條線之前或者以後進入公司的。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條線正好就畫在s•m公司開始舉辦青少年best選拔賽的那一年，也就是2001年。
通過對這兩條分界線的特性分析，崔秀英覺得這一切都意味著公司將要開始對練習生的組成成分開始整改，這些行為的目的就是要讓練習人員構成更加年輕化和規範化，同時這也預示著公司將要會裁掉很大一部分練習生，而且時間不會很遠，很有可能就是最近的一次月考——年終考核。
聰明會思考的不止崔秀英，很多人都慢慢發現了這個事實形成的區別對待。但是具體到每個人，反應又各有不同。有的人表現出灰心或者無所謂，或者至少表面看上去是這樣，他們原本偶爾的偷懶逃課開始變得變本加厲，平時也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高傲姿態;有的人表面焦急，日常訓練卻依然故我，只是他們討論的話題也開始涉及高考或者另外的經紀公司的選人標準;有的人卻開始更加努力，汗水不要命一般的揮灑，試圖通過月考來證明自己的實力。這種人估計在這段時間內心是最煎熬的，比如樸正洙。
無論是年齡還是進入公司的時間，狐狸臉少年兩個條件都佔了個全，所以，本來就拼命的訓練更加是朝著不要命的程度發展。在練習室昏倒了幾次以後，所有的老師都開始勸阻少年，勸阻無效後甚至開始禁止少年隨意增加訓練時間。但是這一切手段都無法和少年內心的焦急抗衡，明的來不行，樸正洙就開始暗地里偷偷加練，他就像游擊隊一般，時刻尋找著沒有老師的空閑練習室。
每每看見樸正洙頂著疲憊的神色仍然繼續舞動，吃飯團時顫抖的雙手還有那明顯超過負荷的身體，崔秀英就有些心軟。女孩心里糾結著是不是要透露一些提前的信息，但是這個念頭馬上就被女孩自己否決。且不說執拗的少年會不會相信自己，又或者以為自己單純地在開解安慰他而已。蘇勇對于自己這只偷渡時空的蝴蝶會扇動出什麼樣的風暴尚且抱有著各種疑慮，實在不敢靠著這點先知先覺來改變什麼人的命運。
所以，女孩只有抱著可以預期的美好未來默默祝福狐狸臉少年，汗水澆灌的花朵，總有一天會開得燦爛。
課程的改變對于崔秀英也不是一點影響都沒有，因為現在，小團體的幾個女孩見面的機會似乎越來越多了。不是偶爾遇見一兩個，而是經常在一節課上所有人都踫到了一起。這一點在徐珠賢忙內升入歌唱b班後顯得越發明顯。
經常看見這邊廂鄭秀妍在金老師的單獨輔導會歌曲表達的情感要點，那邊廂徐珠賢認認真真地爬音階吊嗓子，權侑莉和金孝淵則陪著自己在另一邊練習合唱。林允兒是一個例外，因為悲催的林小鹿被高石昔大魔王開始嚴格操練，所以只能是偶爾出現。
如果的到了舞蹈課，這樣的情形更是大大增多。舞蹈老師甚至根據身高年齡把她們分成了兩組，崔秀英，林允兒和發育迅速的徐珠賢，至于另一組當然就是金孝淵，權侑莉和經常撅著嘴的鄭秀妍。當然冰山女孩撅著嘴不單是因為身高的問題，畢竟權侑莉也在這組，還有一個原因——也許就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金孝淵時常會被提拔到舞蹈老師助教的地位，那麼她們這組的替補第三個人就是她曾經向崔秀英抱怨過的那個中•國•女孩，張力伊。
每每見著這樣的情景，蘇勇就會覺得有些奇妙，這難道就是命運注定的提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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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麼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廣告拍攝前的這一天。依舊是回家前跟金孝淵的斗舞的時間，今天的女孩似乎狀態特別的好，最後硬生生地靠著體力讓舞蹈機器第一次認了輸。看著其他女孩滿是歡樂地鼓著掌，金十歲裝模作樣喘著粗氣的生硬表演，女孩哪會不知道這些伙伴內心的想法。
內心欣慰之余，當著所有女孩的面，崔秀英干淨利落地擺出了一個國標舞的漂亮ending_pose，「大家放心，明天我一定認真表現，一定不會丟我們清潭洞六少女的面子~！！」不得不說，女孩的身體繃得很緊，造型和肌肉線條看上去都很漂亮。
「呀，我們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外號了？」急匆匆的還是性格爽快的權侑莉。
「肯定是秀英臨時瞎編唄。」金孝淵一貫是抱著「真相只有一個」的精神。
「清潭洞六少女，這名字起的真沒有水準。」鄭秀妍當然負責吐槽。
「六公主，是不是好一些？」林允兒開始攪混水。
徐珠賢呢？她一向是負責沉默。
「清潭洞六公主？」保持姿勢的蘇勇听見這個，腦海里馬上有了很多畫面，「林允兒，你的智商可不可以再高一點？」
「總比你的六少女好些吧。嘿~！」鬼鬼祟祟靠近的林小鹿突然用力拍了一下女孩的，然後遠遁千里。「咦，秀英姐，你的好像有些不一樣哦~~。」
「呀，林允兒！呀！」崔秀英剛轉過身要訓斥已經跑得老遠的林小鹿，哪知道身後又被偷襲。
「嘿，的確有些不一樣了，好像大了不少？」這一回是金十歲，搓手指的樣子看上去真的有點色色的。
這一回女孩反應很快，一回手就抓住了金十歲的胳臂，誰曾想，就在這個時候，左右兩邊的臀部同時受到咸濕爪襲擊。
「哇，真看不出來呀，沒想到秀英的這麼有彈性，形狀也很好，好翹呀。」故意一副色迷迷笑容的是權侑莉，你現在就開始總攻覺醒了？
「崔秀英你的肉看來都長到上了呀。」鄭秀妍拍了拍手掌，好像拍去手上的灰塵似的，這話也就只有冰山說的出口。
哭笑不得的女孩放開了金十歲，剛要說話，余光卻看見徐珠賢畏畏縮縮地靠近了自己，的正後方。「怎麼？小賢，你也要拍？」崔秀英頭也不回地問。
哪知道，小忙內真的很用力地拍了一下，「啪」的一聲，異常響亮。然後小忙內用拍的那只手握緊了拳頭，狠狠地做了一個沉肘的加油姿勢。「明天的廣告拍攝，前輩，一定要加油呀~！」
加油？這算加的什麼油？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