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黑炎煆體啊!」看著寧雨漣掌心間騰起的黑色火焰,陽天煌不由得大喜過望,驚呼一聲。
「這……這個黑炎……」八誡可是見過這黑色火焰的厲害的,當即便有些慌了。
「別怕別怕,太師祖已經用藥物中和了那黑炎的暴戾之氣,它現在溫和多了。不過你還是趕緊把你的劍給抽回來吧,不然我估計那火焰一樣會把你的劍給融掉的。」陽天煌看見那愈見勢強的睚眥黑炎,知道寧雨漣已經沒有大礙了,也是開心地咧嘴笑了笑。
「可是……」八誡一下就急了,眼瞧著都快急哭了,「可是雨漣姐姐她攥著我的劍,我根本就抽不回來啊!」
「什麼?!」陽天煌一听也嚇了一跳,趕忙湊上前去一看。好家伙,此時寧雨漣的手竟像是鐵鉗一般,死死地攥著八誡的劍不放,最令他感到吃驚的是,寧雨漣的手竟是絲毫未損!
「太師祖,快想想辦法啊!」八誡當然心疼自己的劍,連忙哭喊著求陽天煌幫忙。
「我想想辦法啊。你等等……」陽天煌此時腦門上也泛起了一層汗水。照黑炎這個趨勢燒下去,八誡的這把劍鐵定是毀了。但最嚴重的後果卻不是損了一把劍。靈鶴劍派講究人劍合一的修煉之法,以劍為天地間浩然正氣,接引天地靈氣修煉自身,人與劍和,若是仙劍損傷,那麼仙劍的主人必然也會受傷。
所以……若是這把劍在黑炎之中被焚毀,那麼八誡也同樣會遭受到黑炎焚身之痛!
陽天煌此時都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沒事自己吃飽了撐的,出這餿主意干嘛?現在倒好,要想保全八誡,那麼寧雨漣必然會受到傷害,要想保全寧雨漣,那麼八誡必將受到黑炎焚身的痛苦。
如此兩難境地,實在是讓他難以抉擇。
手心手背都是肉,傷了誰,他陽天煌的心里都不好受。除非……
沒錯!除非讓寧雨漣醒過來!
想到這兒,陽天煌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開始大聲哈了起來︰「寧姑娘,沒事了!你已經沒事了!」
額……但是,寧雨漣似乎最在乎的不是自己,任你陽天煌在一旁怎麼喊叫,說她沒事了也好,講笑話也好,寧雨漣的雙目就像是上了鎖似的,就是不睜開。
陽天煌頓時也服了,心想這兩個小東西是雷鋒轉世啊?說他們自己的時候他們像聾了似的,一說對方的事就來勁。
一咬牙一跺腳,陽天煌便又沖著寧雨漣大聲喊道︰「寧姑娘,小白出事了!他受傷了!」
但這陽天煌自以為必殺的一招卻依舊沒有取得任何效果。
「哎喲我去……」陽天煌這下也沒轍了。這對雷鋒式的情侶怎麼也開始不關心對方了?想當初自己在游盡千山的時候受了傷,一當听見她受傷的消息可是像打了興奮劑似的狂奔了八百余里啊!
「太師祖啊!你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啊?怎麼搞了這麼半天都還沒搞定?我的劍已經快化了!」八誡自然不知道陽天煌此時正在「想當初」,看著自己的寶貝疙瘩在寧雨漣的手中已經開始漸漸變軟了,她又如何能夠不急?
「我哪知道怎麼把她弄起來?只要她醒了一切都好辦!要是小白那個混小子在這兒一定有辦法!等等……」
像是想到了什麼,陽天煌的眼中登時精光四濺,隨後便咳嗽了兩聲,竟是從他的口中發出了軒轅小白的聲音!
「雨漣……你,醒了?」
「小白!」寧雨漣忽地一下睜了眼,隨即竟是坐了起來了。
「哎喲!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陽天煌看見蓋在寧雨漣身上的被單隨著她一下做起而順著她那如美玉一般潤滑的肌膚緩緩滑下之時,趕忙用兩只手捂住了自己雙眼,口中還不斷地念叨。
「啊!——我的劍!——」八誡才不管你寧雨漣是不是天仙下凡,身材有多好,皮膚有多棒,現在的她只關心她的劍!
就在寧雨漣剛才猛地坐起來的那一瞬間,原本就已經被黑炎燒熔得漸漸變軟的劍身被寧雨漣這麼猛地一擰,只听嘎吱一聲,劍身便華麗麗地彎折成九十度了。
「啊!——我的劍……我的劍變成回力鏢了!」八誡怎麼經受這種打擊?當下便哇地一聲哭開了。
「行了行了,別嚎了,改天我幫你修一修好不?咱們倆先出去,讓你雨漣姐姐穿好衣服再說。」雖然是閉著眼,但陽天煌還是準確地找到了八誡的位置。其實,有了陽天煌這等修為之後,閉著眼和睜著眼是沒有太大差別的……
「啊,對了,丫頭啊,等你穿好了衣服之後,就去看看小白那小子吧,至于他在哪兒你就隨便揪一個弟子問問就行,他們都知道。」說著,陽天煌便推著還在嚎啕大哭的八誡出了屋子,臨至門口,陽天煌還滿臉堆笑地轉過頭來對寧雨漣說了一聲,「額……丫頭,保養的不錯,我那徒兒艷福不淺,艷福不淺啊……哈哈……」
說完,陽天煌便繼續推著八誡,大笑著走了。
「哎呀……」像是明白了陽天煌的意思了,寧雨漣趕忙拉起被單擋在了自己身上。
……
因為原本那件t恤和牛仔褲已經被軒轅小白的黑炎完全燒毀了緣故,陽天煌就叫人拿了一套靈鶴劍派的標準規格的道袍。
寧雨漣本來就屬于小清新一類的美女,此時穿上了本來就有著濃郁古風的道袍,便使得她更加飄然若仙了。
雖然名義上,修仙之人被稱為劍仙,但是至少在心境這一點上一眾男弟子離仙還差個十萬八千里。
一路上,只要是寧雨漣開口問,眾男弟子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差沒有組團護駕,護送寧雨漣到軒轅小白所在的房舍了。
不過其中還是有那麼幾個大嘴巴,把軒轅小白身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寧雨漣,包括軒轅小白準備挖心殉情、千里尋龍涎之類的原原本本,添油加醋地給寧雨漣復述了一遍。
不過,說到底,還是得怪八誡這個最初的大嘴巴。一傳十,十傳百,故事也是越傳越玄乎,軒轅小白與寧雨漣這二位簡直就快成靈鶴山上的名人了。
在送走為自己帶路的弟子後,寧雨漣站在軒轅小白的房門前,遲疑不定。面對著這一扇門,她卻有著一種不敢推門而入的感覺!
仿佛,這一扇古色古香的房門有著千斤萬斤,她根本就推不動。更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個為了自己而飽受摧殘的男人。
他的額頭,應該已經痊愈了吧?他的胸膛,應該還像以往一般寬廣而有力吧?
想起了他給自己的那一個耳光,寧雨漣伸手在自己的臉上被他打過的地方輕輕撫過。雖然那一次的記憶是痛楚的,但當她知道了軒轅小白的用意後,卻是說不出的甜蜜。
而這一次,他又……
一個能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的男人,她有什麼不愛他的理由?
一切……皆由命定!
如果,認識他,喜歡他,愛上他,是自己的命,那便順從這命好了!
下定了決心後,寧雨漣推門而入。
「吱呀」
古老的門軸,發出的卻是咫尺天涯的思念。
等到寧雨漣走到了軒轅小白的床邊,她臉上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泉涌而出,滴落在了他已經憔悴的臉上。
那是曾是一張多麼玩世不恭的臉啊,仿佛永遠沒有煩惱,永遠沒有憂愁。只有歡笑,只有幸福。但是現在,歡笑沒有了,幸福也沒有了,他的臉上只彌留著緊蹙的眉頭,似乎在他昏迷的前一刻,還在牽掛著誰。
是誰?
不正是自己嗎?
寧雨漣的臉上早已是涕泗橫流。帶著幾番埋怨與慰藉,她哭著對軒轅小白說道︰
「小白你看,你看我的雙手,它們是新長出來的。好不好看?你睜開眼楮看一下好不好?就一下也好。你看……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再去找龍涎了,也不用再去求龍王了。沒事了……都沒事了。但是……為什麼你又倒下了呢?你這個死鬼,你睜開眼楮看看我啊!看看我……」
………………………………………………………………………………
或許這就是宿命,如果我的倒下可以換回你從新站起,那麼我願意,長眠不醒。軒轅小白在挖心自盡後還能否再站起來?請關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