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思辰怔忪,「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很早。」
他只是淡淡地答她。
「早到什麼時候?」
「回國後不久。……或者,回來之前。」
她一本正經地問,他正經掰掰地答。
「鐵赤瑾,你真是夠狠的!」她咬牙。所謂的誤會,不過是雲里霧里的一場空氣,他其實就知道真相,卻偏生讓她好生誤以為了這麼些年。
「郁思辰,我沒有辦法!」不是不知道,她只有在氣急了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地呼他,但他有他的無奈,所有的解釋,只能到這里戛然止住,但願聰明如她,能解得他的一尺半寸愁腸,能寬得她的一絲半毫眉結.
郁思辰沒再追問,一路無語,到了陸戰隊的海邊靶場。
祖國的海岸線蜿蜒綿長,B市這地帶,面海靠山,是個觀海的好地方。鐵赤瑾曾經呆過的海軍某陸戰旅十多年前從海邊的村民手里租下了這塊地,建了個小具規模的海訓場,其中最大的就是鑿山背海的打靶場。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合同早已到期,先有村民想從這塊地上謀福利,後有寰宇看上了這塊地的價值,兩廂一拍即合,一紙合同,土地的使用權便轉讓到了寰宇的名下。
法務部門跟陸戰旅交涉的時候,蒙在鼓里的首長們才如夢初醒。想如今,在商業利益的驅使下,村民的做法並不過分,可他們到哪里再去找一塊地來挪這偌大的打靶場?
正愁結的時候,鐵赤瑾因為失事停飛,百無聊賴想起來看望老領導,正巧就遇上了這茬。
他初听說是寰宇的時候並不十分地把握,但又听說是郁思辰來國內了而且就在B市時,心血一下子沖涌地不知是激越還是澎湃,拍著胸脯跟首長們保證,這事兒他攬了,而且,保證完成任務。
他保證,當時他堅決不認為郁思辰會如他的願,但他就是沖動得要去一試究竟。十三年沒見,小丫頭片子是不是長高了,又長漂亮了?還有,徹底地想知道,她跟他的未婚夫過得好嗎?.
兩年前的訂婚宴,她是跟司徒灰他們的合一起辦的,司徒灰當時已經跟他有接觸了,所以,他才風聞了些她的事兒,听說她選了朗昉,他只能遙遙地祝福著,連宴席都沒有勇氣去參加。
那一天他破天荒地請假休假,那一天他史無前例地喝成了爛泥,然後,被景飛瀾爬上了他的床。
酒醒後,老爺子關了他的禁閉,可他自認為不會在那種情況下做出對不起阿辰的事來。所以在景飛瀾到禁閉室看他的時候,他故作姿態,悔不當初。志氣滿滿的景飛瀾果然入套,一不留神就把經過和盤吐出,被他全部錄了下來。
果不其然,一切如他所料,她不過是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爬上他的床設計他而已。
三日禁閉完,老爺子知道了真相,可到底不忍心苛責瀾瀾,只要他吞下這苦果,與瀾瀾訂婚。他沒什麼願意不願意的,在徹底失去阿辰之後,和誰訂婚還不都是訂婚?但他只有一個要求,對外絕對不公開他與景飛瀾的關系,在她二十八歲之前,如她遇上好人另嫁,他絕不阻攔,外加奉上祝福的.
雖說他跟阿辰是沒希望了的,可他總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的。
可見了面之後,他倏然發覺,不是他為了挽救靶場而來的,而是阿辰來拯救了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