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連老天都嫉妒呀!"她忽然在他的額上敲了個棗粒。
鐵赤瑾模著發疼的腦門背郁思辰回臥室。是不是老天的意思他不知道,不過飛機失控這是事實,他再上不了飛機這也是事實。
當初飛機突然失控,他的直覺就曾告訴他,並不是意外的機械故障,當時傷得雖重,他卻還有意識在,特別交代了第一時間沖過來的沈文韜,不能讓陳明輝接觸飛機。沈文韜不明所以,直接封鎖了現場,不讓任何人接近.
也幸虧當初是誰也不讓進,後來趕到的專案組專家才從保護完好的事故現場找到了他想要的蛛絲馬跡,且不曾打草驚蛇。
"呵呵。"姜燁政委捏杯淺笑,狹長的細眼眯起,讓人看不到里面的實質。
"我明白政委的意思了。"郁思辰抿唇吹開盅中平靜的茶水,掀起小小的紋瀾,"我是不會干預他的。不管他做什麼,從事什麼職業,都是他的選擇,他的自由。我從沒想過要他因為我而改變。"
"活該!"郁思辰毒舌,"誰讓你們偷看。"
"咳咳。"門口處很不適宜地傳來兩聲咳嗽。
郁思辰捋了鐵赤瑾手腕上的外衣,追了出去。
她繞道去了趟柴園,此時回來已近黃昏。
"呵呵。"姜燁繼續裝傻,"說實話,你有沒有想過勸他退役。"
郁思辰就算再不懂軍事,也知道如今的鐵赤瑾將拜特別大隊政委,直屬司令部管轄,再不是空軍某師的試飛員。作為他的家屬,自然也不需要這位老首長操心。
明前茶的特質是牙女敕葉細,色翠香幽,味醇形美。郁思辰雖不大飲茶,卻是往來應酬多年,略微些懂些茶,此壺洞庭碧螺春清香撲鼻,口味涼甜,鮮爽生津,正是不可多得的明前好茶。
"也?"郁思辰凝眸。
"哦!"姜燁放下茶盅,伸出右手,"郁小姐,恕我唐突了。"
他繼續說︰"前些兒,听聞你在事業上有些周折,我們鐵子那陣子,一定沒少打擾你吧?他真是好福氣,有你這樣的妻子。我們軍人,有些時候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人民,可偏偏,要對不起家人。謝謝你的理解,和這些日子以來的體諒。"
兩輛路虎,一前一後追逐在一級公路上,直到路盡頭,才拐入一條塘堤上。
她自小體弱,一向聞不得煙雜味。家里人人把她當寶貝捧著,誰又敢當著她的面吸煙的?就算是郁長景,煙癮上來了,也得尋個清靜的地方不讓她瞧見再吸的。久而久之,反倒是把煙癮給淡了下來。
"哈!說得真冠冕堂皇。就你偉大?你以為寰宇離開你就不行了?你以為全世界就靠你來拯救?你也忒把自己能耐了吧?也不想想,你自己的事,你又做到了幾成?"
幾天後,郁思辰被鐵赤瑾原先的政委姜燁給請去了師部去吃茶,說是找家屬談心。
"政委您客氣了。"郁思辰抿著茶水,輕莞。
不過,自古請吃茶的就沒好茬,面對這位師首長的邀請,郁思辰還是多有拘束。
"嗯哼。"郁思辰猶自設下台階,給朗昉,給自己都留全面子。
"鐵子,你現在倒成她最忠誠的公僕了。"朗昉瞥他一眼,眉眼輕蔑。
回來就好!
"不管什麼人,去了你不就知道了?"朗昉整了整衣衫,起身先走一步。
姜燁岔開眼。
心里盛了事,步入辦公室的時候,竟沒發現,早有人在里面等著她了。迎面一陣風吹過,人已被人抱住,抬眼一瞥,是她的男人,便合上眼,靠在了他的胸懷里。
郁思辰搭了車回城中,時已近初夏,別人或許早已穿了汗衫短裙,但郁思辰這樣的身體,外出時卻還得加一款風衣。
姜燁政委在軍營里的文化娛樂會所里的一扇小窗台前沏了一壺碧螺春,郁思辰進去時,煙氣氤氳,裊裊蒸騰,玻璃質的透明茶壺里,茶葉卷兒正懶懶地疏松開來,上下翻飛,倒騰出小小方寸世界里的雲卷雲舒。
"客氣!"郁思辰伸手與之交握。
"有你們這麼膩歪的嗎?讓下面的人看見了成什麼樣子?"朗昉斜倚在門框上,支著胳膊,好笑地看著他們。
朗昉絲毫不躲避郁思辰那足可以殺人的目光。
陳明輝如今已被控制住,他也是軍中的老人,極難開口,偏偏一開口矛頭卻隱隱地指向她。
郁思辰轉身,瞪言朗昉,"看到就看到。我們有證書的,害怕人說?"
"毒嗎?我?"朗昉推著身子,一條臂搭在沙發靠上,瞥一眼鐵赤瑾,又略過他,對上郁思辰的眼楮,"辰辰,在你我的這個過程中,到底是你毒?還是我?"
朗昉郁園里長大的,焉有不知她這些癖嗜的,如今公然挑釁她的底線,自然有他的本錢。
姜燁政委生的文質彬彬,一派儒將風範,不甚有架勢,他端起茶盅,先問了一句︰"鐵子給你添麻煩了吧?"
"誰許你在我這里吸煙了?"郁思辰驀地一聲冷喝。
郁思辰接過,小抿了一口,才又放下。
"政委您有什麼話,直說吧。"頓了會,郁思辰睇住姜燁。
"什麼人?"那邊,郁思辰避開鐵赤瑾的著力,已迎上朗昉。
車行過塘堤上的一個分叉路口,朗昉轉方向繼續疾馳,直到碼頭。
"沒什麼意思,想帶你去見個人。"這邊,朗昉不給面子。回就告不。
但人首長客客氣氣地邀請,她也不好忒過拒絕,畢竟曾經的上下級關系在,郁思辰于是推了朗昉的臨時會議,去了軍營。
來人正是朗昉。
鐵赤瑾早就知道她今天被政委喊去問話的,不管結果如何,他只要她能回來。
朗昉仍不減速,鐵赤瑾只得擰眉跟上。
郁思辰落座,撿起桌屜里隨意橫著的簽字筆,擺弄在手指間,睇向朗昉,"說吧,找我什麼事?"
見她到來,姜燁政委傾了一小盅碧茶,推到郁思辰跟前。
不過他倒是沒再點煙,郁思辰聞不得煙味,他知道的。
鐵赤瑾雖奪了郁思辰的方向盤,但超高速的速度,還是令他惶惶不安。
朗昉驅車,往示範鎮方向急駛。zVXC。
鐵赤瑾已不由自主松開郁思辰。
莫名其妙,今天的所有事情都莫名其妙!
鐵赤瑾看不過眼,過去擰了朗昉的煙。
"啊?"郁思辰正失神,聞言急忙回轉,"哪里,哪里。"
鐵赤瑾見這二人硝煙彌漫,忙插諢打科,"唉,你們兩個人,怎麼一見面就沒好話呀!"他一手推推朗昉,一手挪挪郁思辰,期冀兩邊逢源。
目視著前方,余光瞥向一旁全神貫注目視前方的郁思辰。
"哈哈哈……"笑聲中,朗昉已進了郁思辰的辦公室,推坐在沙發里,笑得開懷。
"呵。"姜燁尷尬一笑,"其實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這兒有位飛行員的妻子,听說了鐵子的事情以後,就千方百計地逼著她男人轉業,在她覺得,哪怕是到民航當客機駕駛員,也比在這軍中安全。部隊里為此事才開展了家屬聯絡,主要是想听听你們真實的想法。尤其是你,你是知道的,憑鐵子的性子,旁人是不敢打擾你的,所以我……"
"你……什麼意思?"郁思辰直視朗昉。
朗昉卻不看她,自顧點了支煙,翹起二郎腿獨自品享,仿佛這屋子里就他一人似的。
"忘了今天開會嗎?我這會出來了,旁人不該也出來了嗎?你這里進進出出的人能少嗎?你們這青天白日地摟摟抱抱,這不是明擺著要刺瞎旁人的眼楮嗎?"
"你什麼意思?"郁思辰驀地眼楮一亮。
一旁,鐵赤瑾已有些著惱,扶了郁思辰站到象征她主位的辦公桌前,心甘情願地為妻子拉開椅子,他自己則將郁思辰的外套搭在腕間,站在一側。
雖然有很多疑惑,但這時候委實不是相問的時候,他也只得胡亂猜測著跟緊朗昉。
這二人以往也都是這麼相處的嗎?一言語不和,就來個飆車?他的阿辰不會是就這麼瘋地跟朗昉玩了這許多年吧?
"咳咳,"朗昉繼續裝咳,"辰辰,你好歹顧及下我的眼楮吧。總不該讓我也長針眼吧。"
朗昉充耳不聞,仍然吞雲吐霧。
鐵赤瑾抬眼,正眼對上。
好一個"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她真是如他說的,忒有遠見了。
"朗昉,說話別太惡毒。鐵子沒有對不起你的。"郁思辰心里覺得虧欠朗昉,所以對她多有謙讓,但他若是言語傷及到鐵赤瑾的尊嚴,她絕不肯。
"啪!"郁思辰拍案而起,"朗昉,明人不說暗話。當著阿瑾的面,我承認,我不過利用了你還有他的感情,爭取了我想要的原本就屬于我的感情。如果這算是我毒的話,我再毒,能跟你並提嗎?我不過是合理利用了下我們彼此的私心罷,並不曾傷其他無辜的人。可你想想,你,為了泄私憤,不惜拿整個集團來博弈。你知不知道?郁氏盤根錯節,扎根酒店行業多年,你以為寰宇倒了你就得意了?也不想想要有多少的人會因此而失業,多少人要衣食成憂?"
"您真會說笑。"郁思辰的眼楮柔和起來,"當兵是阿瑾的心願,我怎會干預?"
到了寰宇大樓內,才解了扣子搭在手腕上。
漁船上正卸著海貨,郁思辰跟著鐵赤瑾下車,只見滿條船上就只有一婦人,盤著蒼白的發髻,正一籮筐一籮筐地從船上往甲板上挪運成框的雜魚。
天色早已黑透,海風瑟瑟,那婦人的發絲被吹得凌亂,有黑色的,亦有銀色的。
呼呼,我終于趕上了今天,出來一重要的炮灰,呵呵。這幾天放假,編輯沒上班,修改的章節我看沒審出來,月兌節的地方真對不起卿們,還有刪了的地方,如果有卿想看完整的,可以加我Q,1664028385,敲門磚,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