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上的人薛德已經很久沒有與其聯系了,然而不可否認的是,不論出于什麼原因,當初送審《初戀這件小事》時,他給予了薛德很大的幫助,現在唯一有可能在京都且能讓薛德放心的人,似乎也只有他了。
撥通了名片上的號碼,薛德將听筒放在耳邊,一邊等待,一邊還要拿著手機和閆妮說話。
「喂?誰呀?」
電話里傳來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現在這個時間,大多數人應該都已經睡覺了。
「閆妮姐,待會,我去上個廁所。」
對著手機說了一句後,薛德趕緊將電話听筒拿起來對在了嘴邊。
「喂,是老常嗎?」
盡管將近一年多沒有再聯系,但薛德的語氣依舊表現的很熟絡。
「沒錯,你是誰呀?」
對面的男子顯然被薛德的稱呼弄的有些疑惑,這大半夜的,究竟什麼人會打電話過來?
「老常,我是薛德。」
生怕對面的男人忘記了,薛德又解釋了一遍。
「就是去年送審《初戀這件小事》的導演。」
听了這句話,對面過了好半天才傳出一個驚訝的聲音。
「你是薛德?薛導?」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薛德清晰的听見那邊的男子咽了咽口水。
「沒錯,是我,就是那個找你辦事的小導演。」
電話那頭的男人正是薛德當初在京都送審《初戀這件小事》時認識的職業中間人常志。
「老常,其他東西我們過會詳說,我現在想找你辦點事,不知道你在不在京都?」
薛德的語速很快,畢竟閆妮那邊誰都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沒多說一句廢話,直奔主題的問道。
常志顯然還沒有消化過來,愣了會神才道︰「在啊。」
「好的,要是你在京都的話,麻煩你能去通•州區達福苑小區附近幫我找找看,有沒有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在外面,越快越好,拜托了。」
也不管對面到底願不願意,薛德 里啪啦的一口氣把話說完,因為考慮到小元元,他估計閆妮就算在外面應該也離家不是很遠。
「好的,我馬上開車幫你去找。」
听明白了薛德的意思,常志倒也干脆,簡潔明快的給出了回答,說完掛斷了電話。
「呼」
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模了模腦門,額頭都出汗了。
放下電話听筒,薛德又將手機拿了起來,還好,閆妮的電話還沒有掛斷。
「閆妮姐,我回來了。」
掩蓋住自己心里的擔憂,薛德裝出一副很輕松的語調說道。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唯一讓薛德可以放心的或許是能清楚听見平穩的呼吸聲。
「小薛,如果海嫣不支持你拍電影的話,你該怎麼辦?是愛情重要還是電影重要?」
像是詢問薛德,又像是反問自己。
「當然是電影重要啊。」
下意識的張口回道,話音未落,薛德便後悔了,自己這是哪根弦搭錯了,閆妮目前的狀態需要的是勸慰,自己這樣的回答不等于直接告訴她電影大于愛情嗎?不等于直接促使她加快離婚的速度嗎?
想到這,薛德立馬改口道︰「但若是愛情變成家庭,那還是家庭更重要!」
「呵呵」
對面的閆妮笑的很勉強,其中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味道。
不知為何,從這笑聲中,薛德始終感覺閆妮看出了自己的口是心非。
當愛情與夢想變得不可調劑之時,薛德清楚的知道,自己會更側重于夢想,很多時候,他就是這樣一個偏執且自私的人。
「家庭是生活的基礎,電影只是生活中的附屬品,只有基礎打的牢,附屬品才會更有價值。閆妮姐,你說對不對呀?」
安慰別人一直是薛德的強項,哪怕這些話與他自己的想法完全相駁。
「嗯,或許你說的對,但我覺得自己厭倦了,我厭倦了這種無休止的爭吵,我想放手。」
閆妮的聲音很無奈,也很疲憊,家庭帶來的應該是輕松,而不是負擔。
「閆妮姐,先不要急著下結論」
薛德的話還沒說完,賓館的電話鈴響了。
拿起電話,里面傳來了常志的聲音。
「薛導,我看見了一個女人抱著孩子正坐在達福苑小區外的長椅上,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位。」
「你可以靠近看一下,你認識閆妮嗎?」
薛德有點激動,如果不出意外,這個時間段還抱著孩子在達福苑小區外面的應該是閆妮無疑。
「閆妮?就是那個女演員?」
常志被薛德的話弄的有些訝異,這到底是哪一出戲?他已經完全弄不懂了。
放下電話,緊接著又拿起了手機,這一系列的動作薛德已經無比熟練了。
「閆妮姐,你听我說,我知道你現在在外面,你看這麼晚了,要是元元凍著就不好了。現在我的朋友已經在小區門口看到你了,你要是實在不想回去的話,我先讓他給你安排下酒店。其余事情先放在一邊,好好的睡上一覺。「
語氣並不強硬,但听上去確是那麼的不容置疑。
「嗯。」
沒有過分思考,摟了摟懷里的元元,閆妮輕輕的答應了下來。
十多分鐘後,常志的車內。
「薛導,現在閆妮母子兩人都在我車上了,我現在就去給她安排住宿,你放心吧。」
這個北方漢子既不多問也沒說其他的話,干脆利落的行動讓薛德很是欣賞。
「這次真的麻煩你了。」
很誠摯的道了聲謝,薛德輕松的開了句玩笑︰「話說老常你現在混的倒是挺不錯的呀,車子都買了?還在做職業中間人?」
「哈哈,見笑了,其我實早就轉行了。當時看到你一部電影賺那麼多,所以我也決定主攻娛樂圈了。」
常志的笑了笑,繼續說道︰「當然,你弄的是電影,我沒那本事,就開了個小小的經紀公司,憑借這些年在圈內混了個臉熟,手下也還有了幾個小藝人。」
听常志說完後,薛德不由的笑了起來,世事變遷,每個人都在改變,看的見的永遠只是昨天。
夜已三更,京都某酒店。
房間內,元元睡得很香,白女敕的小臉上寫滿了甜蜜。
坐在常志的車里,一路上,閆妮都在思考著婚姻與電影這些問題,可最後依舊沒有得出很好的結果。
伸手將元元身上的被子拉了拉,俯,親了親女兒的臉頰。
就在這一刻,閆妮笑了,她似乎想通了什麼。
「元元,媽媽過幾天帶你去香•港迪斯尼玩好不好呀?」
也許是在夢中听到了閆妮的話,元元的小嘴向上揚了揚,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