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陰風陣陣.空調風力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最大.呼呼作響.蕭可依臉上的綠光暴漲.突然一把扯住自己的長發.
奚夢影驚駭地看到.蕭可依脖子上那道割痕忽然流淌出了黑血.
淒厲的慘笑聲中.蕭可依竟然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頭顱.提在手中.慢慢向奚夢影逼近.
奚夢影驚懼地尖聲叫道︰「可依.求求你饒了我吧.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給你燒別墅、車子.每天上香祭祀你.」
蕭可依忽然停止了飄動.淒慘地笑道︰「你害死了我.再給我這些還有用嗎.我死于非命.不能進入地府投胎.這些東西對我沒有什麼意義.你知道做一個孤魂野鬼的痛苦嗎.每天陰風穿體.就似萬箭鑽心似的.」
奚夢影作為一個知名心理醫生的優勢這時突然發揮了出來.她強烈的求生本能.讓她意識到自己在這時必須堅強.決不能嚇暈過去.听到蕭可依說得這樣淒慘.奚夢影忽然有了個念頭.
她尖叫道︰「可依.我承認是我殺了你.可你能听我說幾句嗎.」
蕭可依冷冷地道︰「隨便你.要說便說.反正你不可能活過今晚.」
奚夢影緩了一會.終于開口說道︰「可依.你說你現在成了孤魂野鬼.飽受煎熬.你就算現在殺了我.你還是每天得忍受這痛苦.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要怎麼樣才能重新投胎.如果我能為你辦到.你就放過我.你考慮一下.」
蕭可依慘笑了數聲道︰「你這惡毒的女人.死到臨頭還想著做交易.不過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你要我放過你.必須為我做幾件事.」
奚夢影心中一喜.連聲問道︰「可依.你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我一定照辦.」
奚夢影似乎心動了.猶豫了好久.把頭顱仍安在了脖子上.她幽幽地說道︰「我不能投胎.也不完全是因為我是橫死.我不是自殺的.按理說我仍可進入地府投胎.可是.我死得不明不白.在閻羅殿上說不清自己死因的.是不能投胎的.」
她突然提高了聲調.厲聲喝道︰「奚夢影.你想要我饒你一命.你就必須把你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原因原原本本地寫下來.我在閻羅殿前.把你所寫一一申訴.方可解月兌孤魂野鬼的厄運.還有.你必須每天早、中、晚三時都給我上香.你可辦得到.」
奚夢影陡然見到求生的希望.根本不及多想.雞啄米般連連點頭.發誓自己一定好好辦成這幾件事.
蕭可依冷笑道︰「那你現在就把這一切寫出來.在天亮前.你把寫好的東西在窗前燒化.我就能取得憑證.前去閻羅殿申訴.」
蕭可依說完.一揮手.一股奇特的味道撲進了奚夢影的鼻子.
當奚夢影幽幽醒來時.她吃驚地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客廳里的燈都亮了起來.剛才的恐怖場面都不見了.甚至連蕭可依也不見了.
她傻楞楞地望著漆黑的窗外︰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場惡夢.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把她嚇得‘哇’地一聲大叫起來.
想起了剛才那個可怕的場景.奚夢影遠遠看到扔在地下的手機屏幕上有個短信提示.遲疑了許久.才抖索著爬向手機.
一看到手機屏幕.奚夢影頓時嚇得臉如白紙.短信竟然真的是蕭可依發來的.提醒她時辰不多.天亮前要是沒燒化她所寫的殺害蕭可依的祥細過程.那麼她就會暴斃而亡.
奚夢影此時已經喪失了判斷能力.腦子中唯一的事情.就是趕緊把自己所做的一切完整地記錄下來.以求不死.
她翻出茶幾下面的一本記事本.又找到了一枝筆.趴在桌幾上把自己的所作所為完整地寫了下來.
寫好後.她把自己所寫又反復看了幾遍.生怕有所疏漏.惹得蕭可依的鬼魂發怒.再也饒恕不了自己.
檢查無誤後.奚夢影按照蕭可依的要求.顫抖著手.在最下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經過一連串的驚嚇.奚夢影早已變得頭昏沉沉的.四肢無力.她咬牙堅持著.慢慢來到窗戶前.卻忘了沒帶上打火機.
奚夢影把記事本放在了窗台上.回轉身欲在茶幾下的雜物櫃中翻找打火機.她剛一回頭.嚇得猛然驚叫起來.
只見蕭可依直挺挺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手中捏著一只打火機道︰「奚夢影.你是不是想找打火機.」
奚夢影驚恐地道︰「可依.我真的把所有的一切都祥細記錄了.你答應放過我的.把打火機給我.我把這個記事本燒給你.」
蕭可依似笑非笑地道︰「奚夢影.我是不是真的很象蕭可依.」
奚夢影吃驚地瞪大了眼道︰「可依.你所說的我都會照辦的.求你饒過我吧.別再玩我了.再這樣下去.我會被嚇死的.」
一個男聲在奚夢影身後響起︰「奚夢影.你就別找打火機了.這個記事本我就收下了.」
冷不防背後還有男人說話.奚夢影嚇得一坐在了地板上.她驚恐地看到.在她面前.竟然還有兩個男人.
那個拿著她記事本的人冷笑道︰「奚夢影.怎麼.你不認得我了.」
奚夢影擦了擦眼.驚愕地道︰「你……你……你是宋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隊呵呵一笑.並不理睬嚇壞了的奚夢影.對身邊的男人道︰「李冰.我代表刑警隊誠摯地感謝你.這一招果然妙.這個大名鼎鼎的心理醫生.在鬼魂面前.也失去了分析判斷力.終于招供了.」
奚夢影絕望地叫道︰「什麼.這一切都是你們裝出來的.」
李冰笑嘻嘻地道︰「奚夢影.我忘了向你介紹一下.你身後這位‘蕭可依’.是宋隊請來的縣話劇團的演員.怎麼樣.她這次演出是不是很成功.」
李冰突然神色一變.厲聲道︰「奚夢影.我早就懷疑到你了.只是苦于沒有證據.而你又是有地位的人.更是心理學專家.要是想從你那里得到口供.這恐怕很難.我認為.能讓你痛快說出這一切陰謀的人.可能只有死去的蕭可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