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39、山鄉苦戀
「不要緊，是發燒羅，吃幾副草藥就沒得事的。」樊海林捉住她的手有氣無力地說。
「你一定要去醫院才行得羅!你這樣老拖下去不行的你曉不曉得!」劉小華氣憤地叫起來，她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這麼激動，還哭起來了。
海林把錢遞到小華的手里，說︰
「我知道的，我進城來就是看醫生的，小華，對不起，生活費遲了這些天，你身上肯定一分錢也沒有了。」
樊海林看著心愛的學生蹣跚著走進教室後，才走。他當然沒去醫院，從珊珊跑走的那一年開始，本來他的心就開始死了的。
半個月後，一張錄取通知書從武漢飛進來了，飛到了正在為樊海林批麻帶孝的小華手中。
她在海林的小墳頭前擺上了錄取通知書，用火柴點燃了，通知書被火柴點燃燒成一只火蝴蝶，那是劉小華寄到天堂的情書，她還小聲唱起了鄧麗君的《明月千里寄相思》。歌聲顯小，也不曉得樊海林在里面听不听得見。
劉小華用草藥把懷了二個月的肚子弄扁了，這令她離開樊家寨時走路都走得不穩。
高高的山嶺，那捧土墳顯得格外的小。
劉小華最後望了一眼，頭也不回就走了。
那個時候的落霞村還是一個沒長大的郊區姑娘，到處都是野蒿草，劉小華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東莞，一陣恐慌黑霧樣朝她襲過來。
落霞村的房子亂蓋一氣毫無規劃，一條條小巷曲里拐彎，她根本就找不著出去的路了，劉小華發現在這里找條路比在山里找條路有難度得多。
空蕩蕩的老街上有幾人走過來。
一聲流里流氣的口哨響過後，一個手臂上搞條小青龍的小混混就走過來問劉小華。
「小妹妹，你不要跑羅，我們要跟你問個路。」
「我……也不知道路羅。」
「那你是剛來的?」
「關你們什麼事?」
劉小華把掛包一甩想走人。
「我操，這麼牛!」
「你想去哪里羅?」
「你們听她口氣還有點惡咧!」
看到劉小華這副生氣的樣子，他們當然就只會覺得蠻可愛的，希里嘩拉地笑起來。
幾個人把劉小華給團團圍住，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
站在最前面的光頭好像對這種抓小雞的調戲行為不太感興趣，也不開腔，就站到一旁瞄著，他身上所有的器官都長得不到位，臉就像一大塊用鈍斧頭三二下砍出的花崗岩。
「放開我!」劉小華膀子力氣很大的甩了一下，把那幾個小混混的手一下子甩開了，又吼叫了一聲︰「你們放開我羅!」
這把幾個小流氓嚇了一大跳，他們沒料到這個女孩還是蠻有勁的。
一個說︰「你還蠻烈的嘛!」
另一個說︰「等一會她就曉得溫柔了。」
第三個聲音接過來說︰「把她放開。」
劉小華沒有跑，站在一邊看兩條漢子三下五除二地把他們搞趴到地上哭爹喊娘的爬起來跑得帽子不見頂了。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