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湯化原食,解鈴還須系鈴人。
加瓦出手,老咸輔助,也只能這麼強的陣容了。
只是過程卻非常的詭異。
只見加瓦在灰色的布袋當中拿出了手掌大小的木頭小人。
那小人五官清晰可見,但是卻整體烏青,並非正常原木色。
且在那小人的脖頸只見纏了一縷黑色的發絲,頭頂之上還貼有一張手指大小的鬼畫符。
把那小人放置于床頭的櫃子之上,加瓦開始盤腿坐下然後念念有詞。
慕容雲萱見到加瓦開始施法,面色開始緊張了起來,緊緊地攥住了手。楊光可以感覺到那柔若無骨的手掌里面一片潮濕。
隨著加瓦的念念有詞,那烏青的木頭小人頭上的一紙鬼畫符暮然開始燃燒了起來。
接著那烏青色的木頭人上的一絲黑發化為灰燼,渺渺落下。
最後那烏青色的小人顏色開始變得黯淡了下來,一個淡淡的幾乎看不清的灰色影子掙扎著要從木人里面出來,只是並不清晰的五官一臉的痛苦掙扎之色。
而那個木頭人卻在慢慢的褪色,逐漸變成了正常的原木色。
原來那個烏青的色,是魂魄寄養在木頭上帶來的顏色。
慕容雲萱知道那就是他父親的魂魄,小嘴驚訝的大大,俏臉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心髒幾乎都停止了。
見她實在擔心難過,楊光趕緊拉著她出了病房,來到走廊里面。
楊光的心情也並不好,說不擔心是假的,據老咸道,這還魂之術,比那招魂之術還要復雜危險的多。
可能需要十幾個小時不停的施法才能把靈魂完全與身體再次契合。
而且也有失敗的可能,只是這種可能卻不需要給慕容說了。
雖然是慕容雲萱的父親,不過楊光既然稱呼他為岳父。不但是對慕容的承認,也把她父親當成了親人對待。
從兜里模出一盒軟中華來,楊光啪的一聲點上,猛然抽了一口,然後緩緩的吐出煙圈。
「給我一顆」慕容雲萱說道。
楊光知道她內心煩躁擔憂,于是也給她點上一支香煙。
只是慕容只吸一口,就劇烈的咳嗽起來。痛苦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別抽了」楊光心疼的說道。
慕容雲萱點點頭,憔悴的臉龐擱靠在楊光的胸膛之上,靈動的眼眸呆呆的不知道看向哪里。
從馬成接到她,慕容雲萱已經兩夜一天沒有合眼了。
「我讓馬成他們上來守著,我們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想父親醒來第一眼就看到我」慕容低聲的說道。
「他們還要施法十幾個小時。一時不醒過來。」
「再說你也不想你父親醒來的時候看到你這麼丑吧。好好睡一覺,打扮的漂亮點,讓你父親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一個漂亮的小萱萱,好不好。」楊光規勸道。
慕容雲萱呆滯的點點頭。
楊光讓馬成幾人上來,告訴他們不允許任何進入病房,包括醫生護士和他們自己。
直到自己再次回來。
不過慕容的父親在醫學上已經被判了活死人,除了護工和護士偶爾過來。幾乎也沒有人再過來了。
牽著已經呆滯的慕容雲萱出了病房樓的一瞬間,小飛在楊光的身後出現,扇動翅膀飛上了十八層上,蹲在了慕容父親病房的窗外。
楊光對加瓦和老咸還不能完全放心,如果兩人要走,馬成他們根本攔不住。
找到一個家酒店,開了一個房間,楊光和慕容雲萱之間沒有好避諱的了。
打了一盆清水給她擦了臉。楊光又給她月兌了衣服,然後把她抱上床,熄滅了燈。
雖然美人再側,不過楊光知道她現在沒有做那事的心情,楊光也沒有心情。
「睡吧,睡醒了,你父親就該醒了」楊光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黑暗之中。慕容雲萱把臉龐再次靠在楊光胸膛,眼淚緩緩流下「是不是沒有你把那個降頭師抓來,我父親永遠都沒有醒來的可能?」
楊光與老咸、加瓦之間的話語,雖然她听了個懵懵懂懂。不過也明白。她父親是被別人下了邪術,普通的醫術根本就治療不了。
至于楊光怎麼一日之間來回印尼這個問題,慕容雲萱卻沒有心思去考慮了。
「你不要想這麼多,總之一切有我」楊光的手輕輕攬過她的後背。
「你知不知道,我都不敢去想,如果沒有遇見你,我的命運將是怎樣!」慕容把臉藏在楊光的懷里,喃喃的說道。
楊光也是無言以對,恐怕就算她粉身碎骨,也找不到能治好她父親的辦法。
那加瓦大降頭師,豈是一般普通人能對付了的,再說誰又能想到他父親是中了降頭術。
「好了,不要去想這些事情了」楊光緊緊的攬著她「等你父親醒了,我會讓暗算你父親的人付出血的代價,讓他生不如死,家破人亡。」
「不,不要,只要我父親能好起來,比什麼都強。」慕容雲萱緊張的說道「他們既然能請到那麼厲害的巫師,肯定也有些勢力。你也好好的,別受什麼傷害。」
「好吧,先把你父親救醒再說」楊光安慰她到。此刻慕容內心壓力很大,楊光不願在給她增加心理負擔。
雖然楊光在抓來加瓦的途中反復的逼問,甚至拿燒死他所在島嶼的全部人口來相威脅,可是加瓦也只答應治好慕容的父親。
不過慕容雲萱的父親自己應該對是誰暗算自己大概有數,就算加瓦不說,楊光也有信心找出來。
「楊光,你給我做事情太多了,你的恩情,我這輩子報答不了了」慕容雲萱在黑暗中喃喃的說道「下輩子吧,我做你的妻子,好好的侍候你,好不好!」
「下輩子。你一定要找到我,好不好。你這麼大本事,一定能找到我,對不對」
「我給你洗衣做飯,給你生兒育女。我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讓你一個手指都不要動。」慕容雲萱聲音緩慢低沉又充滿了向往「我什麼不要你做,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你就好。好不好」
「好,下輩子,我一定要找到你」楊光深情的說道。
「我要你天天穿我做的衣服,還要你天天吃我做的飯,還要——」慕容雲萱在黑暗中喃喃的說道。
楊光攬著她,靜靜的听著她的低低的自言自語。
只是。她已經極為疲憊,不久就沉沉的睡去。
楊光給她掖好被子,自己的也睡去。
雖然楊光在打坐修煉的時候並不需要睡覺,不過他剛剛服用了大量的「補氣丹」,築基中期的境界還不穩定,一時間卻無法再修煉。
等楊光醒來的時候,慕容雲萱已經穿好衣服。坐在床頭,深情的看著他。
她的臉上仍然難掩憔悴的神色,似乎還有淚跡,可見這一晚並沒有睡好。
不過卻更顯楚楚動人的風采。
等兩人回到病房,加瓦的法術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也是難掩疲憊之色,一臉的虛汗。
「好了」加瓦念完最後一個咒語,幾乎要虛月兌掉。
「怎麼還不醒來」楊光一把把瘦弱的加瓦給舉了起來。
「他的靈魂還要逐步適應身體。再過一會應該就能醒了」加瓦慢慢的解釋道。
「哼,要是醒不過來,你知道什麼後果」楊光隨手把他摜到地上。
慕容雲萱坐在床邊,緊緊的盯著她瘦弱的父親,眼淚顆顆的掉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楊光似乎看到她父親的小指頭輕輕的動了一下。
不久之後,慕容雲萱父親的眼楮睜開了一絲。迷茫的看著這個世界。
楊光心提到了喉嚨眼了。
慕容雲萱俏臉煞白,大氣都不敢喘
「萱——」一個哆哆嗦嗦含混不清的聲音在她父親嘴里吐出。
「爸——」慕容雲萱嚎啕大哭,淚如雨下,撲在她父親的懷里。
這一刻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艱辛,所有的孤獨,所有的彷徨似乎一下釋放了出來。
慕容雲萱的父親哆哆嗦嗦的舉起他的手,放到她的頭上,輕輕的撫模。
楊光見她父女情深,把老咸和加瓦叫出病房,隨手扔進了指環世界。
楊光的心里瞬間也釋然了,抽出一顆煙點上,靜靜的抽著。
慕容雲萱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
他原來關愛她似乎是一種責任,但是昨天夜里慕容一席情話,讓他知道慕容的深情,也知道其實自己也深深的愛著她。
雖然半年多沒有聯系過她,其實卻並沒有忘記過,一直埋在心靈的最深處。
「我爸爸想見見你」慕容雲萱推開了門,對楊光說道。
楊光點點頭。
慕容的父親斜靠在床頭,臉色仍然沒有一絲血色,虛弱的嚇人。
雖然有些天材地寶,不過虛不受補的道理楊光清楚,所以一時間還不敢給他使用。
「萱萱,把你做的一切,都告訴我了」慕容雲萱的父親一字一頓吃力的說道「把她,托付給你,我很,放心」
「伯父,你先休息下,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沒事」
「伯父,是誰暗算你,你應該知道吧,你告訴我,我給你報仇」楊光狠狠的說道。
慕容雲萱的父親笑了笑,虛弱的搖了搖頭。
「既然你是從印尼找來的巫師喚醒的我,我也知道是誰下的手了」她父親停頓了一會,緩緩的說道「不過報仇這個事情很難,也並不重要」
「你一個年輕人,怎麼可能對付了他們。只要你和萱萱盡快的結婚生子,讓我能含飴弄孫,我就安心了。報不報仇沒什麼關系」
楊光知道,慕容雲萱的父親也是擔心自己受傷害。要說不恨,那是假的。
只是他恰恰弄反了,報仇對自己來講很簡單,結婚很難。
只是這個話卻無法給他說。
「萱萱曾經說過你在昏倒之前曾經去印尼考察一家企業,應該是那家企業的人下的手吧」楊光問道。
慕容的父親一怔,隨即點點了頭。
「就算不報仇,總要讓我和萱萱知道為什麼吧」
「好把,只要知道就可以了,千萬別沖動」
這時候門外卻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
「這是醫院,你們是什麼人,竟然不讓我見我的病人」是那個年輕的主治醫生。
「你不能進去」馬成冷冷的說道。
「這是我地盤,病人出來什麼事情,誰負責,誰負責」醫生高聲的喊道。
「讓他進來吧」楊光對門外的馬成喊道。反正這些醫生總要知道慕容父親醒來的事情。
「啊,病人竟然醒了」年輕的醫生進來之後驚訝的合不攏嘴,隨即高興的幾乎癲狂「我創造了一個奇跡,我治好了一個植物人,我要發了。我要去寫論文,我要去聯系媒體」
楊光皺了皺眉眉頭,不過總不能給別人說是找來降頭師治療的,所以也沒有反駁他。
年輕的醫生瘋狂的跑了。
「伯父,你接著說」
「刺啦」門再次被推開,一下子涌進來更多的人。
「慕容市長」一個中年人高興說道「恭喜您,我是這個科室的主任醫師。這一年來在我的精心照料下,你終于恢復了健康。」
一陣急促的腳步再次傳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擠開眾人緊緊的握住了慕容父親的手「慕容市長,我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我們見過面的。
「恭喜你,在我們醫院的治療下,恢復了健康,這是醫學上的奇跡,也是我們醫院的榮譽」
「我是你的主治醫師」那年輕的醫生在人群的後面喊道「我也有出力的。」
「我是護士長,我曾經給你打過針」
「我是護士,我每天都來觀察您的狀況」
「我是護工,我天天都來給你安摩的」
慕容的父親之前是江市的副市長,此時他還正是壯年,一旦身體好轉,肯定還是要恢復工作,從新執掌權力的。
而且一個植物人重新醒來,也是醫學上的一個奇跡。
誰佔了這個功勞,無疑是政治和名譽上的雙重收獲。
慕容的父親涵養很好,雖然身體十分的虛弱,卻也一一感謝。
「都滾出去」而慕容雲萱的臉快氣綠了。
當時他父親被認定無法醒過來,加上那時慕容雲萱手上也沒錢,這家醫院差點給拔了呼吸器,終結他父親的生命。
現在倒來搶功勞了,跟你們有什麼關系。
況且她父親剛剛好轉,正是休息的時候,這些人卻不管不顧的嚷嚷。
只是這些人哪里听的進去慕容的話。
「都給我扔出去」楊光對馬成幾人說道「誰再嚷嚷給我狠狠的打。」
隨即,這些人都被馬成幾人全部拖了出去,只是仍然圍著病房不肯離開。不過隨著馬成拳頭的開動,都抱頭鼠竄了。
「你接著說,伯父」
慕容的父親緩緩的解釋了自己受暗算的緣由。
楊光听完,暮然起身,大步離開。
「你干什麼去」慕容雲萱緊緊的拉住楊光的手。
「殺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