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一皺,那股冷冽的氣息就更加明顯了.
自從逐漸掌握了破風之舞後,肖恩等人這一路行來的兩個月里他都沒有浪費時間︰每天凌晨和入夜的這兩個時間點,他都會進行訓練,而主要訓練的方向就是破風之舞的掌控以及鎮魂的劍術訓練。當然偶爾有些時候,他也會想魔法師那樣進行冥想,然後將他的感知徹底輻射而出,以這種方式來熟悉他那一條未知法則碎片。
整整兩個月的訓練,雖未讓肖恩徹底月兌胎換骨,可是至少他也的確學到了不少的內容,尤其是從維尼亞的身上學到很多當初在游戲里根本就不可能學到的戰斗經驗。當然那位叫瑪頓的雪風部落強者也教會了肖恩不少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和他當初就職佣兵時所學到的天賦能力簡直可以說是一種絕配。
只憑這項,在山林之中肖恩就可以說是徹底擁有了一種主場般的優勢。
所以當肖恩皺起眉頭將自身的氣息徹底散發出去後,隱隱約約間便有了一個場籠罩住周圍十米的範圍。處于這個範圍之內的所有人,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從肖恩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殺意,那幾乎讓這名老兵仿佛又回到了戰場一樣。
「這位,大人……」老伍德並未理會身後那一家人的叫囂,而是小心翼翼的朝著馬車走來。
此時他越是靠近馬車,便越發的驚覺于這輛馬車的深藏不露。
老伍德的個人實力雖算不上特別出色,但是也是有下位白銀的水準,而且參與過那麼多場戰爭,又是軍中的老油條,他對于氣勢的判斷自然是格外的敏感。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各種大人物、強者的匯集,老伍德就算是個瞎子也知道什麼人可以招惹,什麼人不可以招惹。
且不說此刻肖恩散發出來的氣息格外強烈和懾人,僅是馬車旁邊那名正在安撫地行龍的年輕女子,便讓老伍德感覺一陣心驚膽戰。雖然她的穿著很樸素簡單,而且粗略一看似乎和普通女僕並沒有什麼區別,可是老伍德卻能夠感受到這名年輕女子身上那股內斂的氣息是何等的狂暴。
而且不止這一位,在老伍德那可憐的感知中,整輛馬車此時簡直就像是一頭蟄伏著的猛獸那般,零零碎碎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簡直讓人恐慌到只想不顧一切的逃離這里。因為除了這名年輕女子和馬車里那位散發著濃郁殺機的人外,他還感受到了另外幾股完全不在這兩人之下的強大氣息。
可是老伍德知道,如果他真的轉身而逃的話,那麼且不說馬車里的人會不會放過他,至少他今天就絕對別想活著回家。
王都里的監軍部隊可不是吃素的。
所以老伍德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停在距離馬車約莫半米的地方。
但僅僅只是這麼一個距離,老伍德就感受到仿佛有無數的尖刀正刺在他的身上那般,幾乎所有**在外的皮膚都有一種火辣辣的刺痛感,這就是來自馬車主人的冰冷殺氣。而他的衣背,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被浸濕,整個人仿佛就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那般濕漉漉。
「這位大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呢?」老伍德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就像是小說中的楔子、舞台劇的開場旁白一樣,總要有一個開頭才能夠讓故事繼續下去。所以老伍德的這句話說的到底是什麼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輛馬車里的主人即將說出來的話才是他接下來要去處理和執行的事務。
肖恩自然是知道這個老兵這句話的潛台詞,只不過他並未給老伍德這個台階。
「哼。」
一聲冷哼,自馬車內響起。
老伍德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他只是一名軍人,並不是政客,雖然有些老油條的樣子,可是身上終究還是帶著強烈的軍人氣息,因此他並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才能夠讓馬車內的主人滿意。如果是平時,他當然可以毫無顧忌的將身後那還在喋喋不休的一家人都抓起來再說,可是現在正值舉國慶典召開之際,許多人都盯著這里看,因此他當然不能蠻橫的亂來。
最少,也要安上一個罪名才行。
只是肖恩不開口給他這個台階,他也確實有些無以為繼。
瑞娜輕拍著黑石那粗壯的脖子,終于讓這頭差點暴動起來的大家伙安靜下來,白色的鼻息從它的鼻孔里噴出,宛如蒸汽動力機噴發而出的氣霧那般,瞬間就在周圍環繞出一大圈的白色朦朧煙霧,而且溫度還不低。周圍不少平民立即開始下意識的遠離這些煙霧,深怕是什麼有毒氣體。
「你們這些守衛,為什麼還不趕緊把他們逮捕了!?」那一家子的中年男子倒是中氣十足,那大嗓門還在繼續嚷嚷著,似乎對于老伍德只是上前而並未下令逮捕肖恩等人而感到異常的不滿,「這里可是王都!是我們萊恩王國最重要的地方!你們難道還想放任這頭吃人的凶獸進城?就算是塞汀斯大人豢養的那頭地行龍也絕對不敢如此放肆!」
老伍德的心髒猛然一縮。
突然有些慶幸自己的謹慎。
對于貴族的名諱,平民自然是不敢隨意掛在嘴邊。因此敢于把貴族名諱掛在嘴邊的,那肯定是這家人有些關系或者牽扯,至少也是得到了這位貴族的默認才敢這麼做。
而肖恩,也終于側目掃了一眼那位還在叫囂著的中年男子。
剛才並沒有仔細去觀察,所以肖恩其實也看得有些不是很真切,此時仔細觀察起來,肖恩才發現這家人顯然也不是一般人。盡管他們的著裝服飾很樸實,可是如此觀察的話卻是可以發現這幾人身上的服飾非常的貼身,而且在如衣領、衣袖、褲腳、衣襟等諸多細節處卻是非常的考究,一針一線一眼一孔都達到了精益求精的地步。
像這樣的服飾,少說也得三、四十枚金幣一件,這已經是定居于王都的一般家庭近半年的開支。雖說稍微富裕些的家庭偶爾也會買一、兩件這種價格的衣服來撐下場面,可是卻絕不可能什麼時候都穿著這樣的衣服,至少要離開王都出城辦事的話肯定不會穿這麼昂貴的衣服。
也只有那些不把三、四十枚金幣當錢的真正奢華家庭才會這麼干。
但是自古以來,「窮不與富斗、富不與官爭」這句話無論是在哪個世界都非常適用。
如果這家人真的是那種奢華的家庭,那麼就不應該那麼沒有眼力會看不出肖恩等人的不凡。因此在仔細觀察之後,肖恩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家人顯然是已經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特意來找他們的麻煩。可是肖恩不明白,自己這一路上根本就沒有暴露行蹤,甚至就連家徽也沒有懸掛出來,到底是在哪里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呢?
在萊恩公國有豢養地行龍的家族一共只有五家,其中三家是如今的十二上位貴族之一,另外兩家雖沒有在上議院拿下一票席位,但是在上議院里也是有著重要席位的上級貴族。不過其中有在王都的宅邸里豢養地行龍的只有兩家上位貴族和一家上級貴族而已,另外兩個家族所豢養的地行龍都是為了戰斗而生,並不是單純養著玩的。
既然這家人敢說這句話,那麼這位「塞汀斯大人」肯定就是萊恩王都這三個家族里的人。
「呵。」肖恩輕笑一聲,「塞汀斯大人?……這是哪個家族的大人啊?」
老伍德有些吃驚的抬起頭望了一眼馬車內的人,有些吃不準這句話到底是在嘲諷還是說真的是在問話。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來,居然還有人不知道塞汀斯大人的家族?
「算了。」肖恩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
「知道怕了吧!」那名中年男子又一次嚷嚷起來,「告訴你,王都可不是你們這些外來者能夠橫行霸道的地方!你們最好是注意著點,否則的話可是很容易連自己得罪了什麼人都不知道!……如果你們現在向我們賠禮道歉的話,那麼我還可以原諒你們,要是遲了的話……」
「遲了的話,那又怎麼樣?」肖恩懶洋洋的接口問道。
「那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對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囂張。
「這樣啊……」
老伍德突然打了一個激靈,他的眼里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因為在這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更加濃郁和強烈的殺氣。這種殺氣,他只在當年曾經跟隨過的主將身上感受過一次,那是一種真正目空一切的凜然霸氣,而此時此刻,作為一名軍中老油條的他哪還會不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已經陷入了一場政治交鋒的爭斗之中。
「剛才那個孩子用哪只手扔的石頭?」
「右手。」瑞娜輕聲回答道。
「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吧。」肖恩的聲音同樣輕描淡寫,連一絲憐憫與同情都沒有,「我最討厭的,就是熊孩子了。」
「你敢!」那名中年男子離馬車稍微有些遠,所以一開始也就並未感受到肖恩的場所散發出來的濃烈殺機,直到此時肖恩的命令下了之後,他才終于感受到從瑞娜身上爆發出來的殺機,「你知不知道……」
「既然你們想給我一個下馬威,那麼我也不介意拿你們的人頭來立威。」肖恩的聲音非常的冰冷,甚至可以說是近乎于毫無感情,「如果沒有賭上一切的魄力,那麼最好就不要來招惹我。……所以你不需要告訴我這個孩子的身份,因為我還會讓他活下去,只是你恐怕就沒有這個運氣了。」
那名中年男子的瞳孔猛然一縮,隨即便毫不猶豫的抱著那名約莫十二、三歲的孩子,一身斗氣猛然爆發而出,然後向著主城門的方向迅速奔去。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夠沖過長青吊橋主城門的門戶,那麼坐鎮在塔樓里的那位大人就絕對會出手,可是如果他不能跑過去的話,那麼他就真的很有可能死在這里。
這就是一個不成文的潛規則。
看著這名中年男子在這一瞬間所爆發出來的實力,肖恩就知道這個人之前藏拙了。可是能夠瞞得住肖恩等人的感知,也足以證明這個中年男子很不簡單,像這樣的人如果去充當殺手、刺客的話,那麼無疑是極其危險和恐怖的敵人,只可惜他今後再也沒有機會去威脅別人了。
因為,瑞娜已經追了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