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潺峰下,蕭尋和黃妮兒兩人戲水練槍,不亦悅乎。
剛開始時,黃妮兒只是素手輕彈,水珠兒不過寥寥數滴。蕭尋自然是輕松應對,槍槍破水。
黃妮兒見蕭尋甚是輕松,面露狡黠之色,改為雙手連彈,十指之間水珠不斷,卻是逼得蕭尋一度有些手忙腳亂。
但是蕭很快就調整過來,眼楮不再牢牢盯住每滴水珠,而是目掃一片,槍隨意動,連連出擊,居然也是滴水不漏!
「好槍法呢!」黃妮兒笑彎了柳眉,由衷贊嘆道。
一邊贊嘆,這妮子卻是雙手一推,胸前水流被迅速推起,化成兩道水泉,向蕭尋急速 去!
蕭尋神色一凝,手中不亂,一槍掃過水泉,兩道水泉頓時散為四片水花,水滴無數,四散而去。
蕭尋卻是不再堅持他這幾月來苦練的扎槍之法,而是改刺為掃,每次槍身揮擊,都能將快要飛出長槍範圍的水珠兒掃到,直接化成水沫飛散。只是兩道水泉,終是數量太多,蕭尋一陣狂掃之下,終有一滴水珠成了漏網之魚,滴在了蕭尋衣角之上。
「哈哈!」黃妮兒雙手連拍,「我贏了!」
蕭尋不服,說道︰「再來!」
黃妮兒嬌笑連連,雙手自胸前一陣狂推,頓時水花無數,向蕭尋呼嘯而去。
面對無數水花,蕭尋總歸不是神仙,沒了辦法,只能持槍傻站,被潑得一身都是水。
蕭尋傻站的原因,倒並不全是水花太多,他放棄了抵擋,而是黃妮兒忘情推水之下,胸前水流不及填充,卻將兩座玉峰,一道溝壑,呈于蕭尋眼前,就連玉峰之上的兩朵粉蓮,都在水紋蕩漾之下,隱約可見。
「呀!」黃妮兒感覺胸前有異,頓時醒悟過來,驚呼一聲便潛入了水底。
就在此時,蕭尋身後樹林之中,一株參天古木之上,李紫衣潛伏已久,終是抓到了這個天賜良機,殺意頓起,呼嘯一槍,突襲而至。
此槍從天上刺來,直取蕭尋後心而去,角度刁鑽,去勢若電,李紫衣周身黃光暴漲,這一槍,已是他全力施為,欲趁黃妮兒潛水避羞之際,一槍穿心,槍挑蕭尋尸身,然後悄然遁走!
槍尖破空而行,但勁氣呼嘯之聲,卻被瀑布的聲響完美掩蓋,如此凶猛急速一槍,竟是變得無聲無息,令人防不勝防!
在此危急之時,蕭尋天生具有的敏銳直覺,讓他第一時間感受到了身後的殺意。
這種直覺,讓他無數次在魚口中月兌險,也讓他在江南郡練功之時,感覺到了李芊芊注視的目光。
蕭尋當機立斷,身軀向前 進,縱身躍入潭中。
李紫衣槍尖落空,槍勁在水面上激起數尺高的水花。
***
雖說背後危機暫解,但是蕭尋這一躍入水,很多事情,就說不清楚了。
黃妮兒在水下,傻呆呆地看著躍入水中的蕭尋,然後一聲嬌呼,口中泛起數串氣泡,繼而雙腿緊緊夾住,雙手牢牢捂在胸前。
做完這些,黃妮兒在水中憤而抬頭,一雙美目惡狠狠地瞪著蕭尋。
蕭尋一聲苦笑,干脆一把摟住黃妮兒,在其嘴上輕輕一吻。
既然跳了下來,看光了人家身子,總要有所交代。如果現在開口解釋,那只會越描越黑,蕭尋是這麼想的。
黃妮兒卻完全不這麼想,這妮子柳眉倒豎,一記耳光便煽在了蕭尋臉上,只是兩人相貼,本就不好發力,又在水流阻礙之下,這一耳光煽得綿軟無力,像是情人間的溫柔輕撫。
兩人摟抱糾纏一陣,蕭尋干脆抱著黃妮兒,在水中潛游起來。蕭尋這一世在海邊長大,一身水性早已純熟無比,在水里,他無所畏懼。黃妮兒水性雖然不錯,但遠遠不是蕭尋的對手,一陣掙扎無果之後,只能任其擺布。
眼看黃妮兒氣息告急,蕭尋只得再次輕吻其唇,將口中空氣渡入這少女口內。
兩次親吻之後,黃妮兒原本緊繃的身子終于綿軟下來,繼而雪白的**,泛起一陣粉紅,似是嬌羞不已。
蕭尋暗自尋思,若是自己冒然出水,無處借力之下被一槍臨頭,那是大大不妙。因此蕭尋在水里磨磨蹭蹭,遲遲不敢浮上水面。
蕭尋修行的逆天心法,在前幾個境界之中,戰力方面表現平平,但勝在氣息悠長無比,以他如今離境初階的真氣水準,在水里潛游一兩個時辰,卻是壓力不大。若是上面的強敵按耐不住,也縱身入水,那就正中蕭尋下懷,蕭尋有上千種法子玩死他!
這可苦了黃妮兒,身子被蕭尋牢牢抱住,掙月兌不得,又身處水中,無法呼吸。這妮子不過兌境,修行的也是尋常的家傳心法,初入宗門,淼潺峰的流水心訣並未熟練,水下屏息一刻種已是極限所在。
因此,在兩次蕭尋主動輕吻之後,黃妮兒氣息不繼之時,便開始主動索吻。數次唇齒相交,兩人起先不過一觸即分,但是親著啃著,這妮子似是逐漸找到了感覺,開始探舌入口,輕磨唇內,竟是食髓知味,痴纏無比。
蕭尋叫苦不迭,水面上強敵在側,水下卻有這個妮子逐漸意亂情迷,如此下去,自己**難禁,靈台混沌,必然離死不遠!
蕭尋見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干脆把心一橫,放開黃妮兒白里透紅的妙曼身軀,手中木槍一振,腳下一個急蹬,破水而出!
此時出水,蕭尋已有必死的覺悟,原本他想先將黃妮兒送出水面,分散敵人注意。但是水下一陣痴纏,他早已硬不起這個心腸。
蕭尋凝神握槍,一躍出水,卻發現四周人影全無,敵人早已退去多時。
原來李紫衣見一擊不中,為了不暴露自己,引來宗門責罰,早已含恨離去。
這下,可真的說不清楚了,蕭尋收槍在側,一聲暗嘆。
「我……我的衣服。」黃妮兒也已浮出水面,在蕭尋背後支支唔唔,嬌羞無比地說道。兩人在水中潛游一陣,出水之時早已不是原先入水之地,黃妮兒的衣衫,自然也不在手邊,因此這妮子只得出聲求助。
蕭尋只得「哦」了一聲,悶頭向原先入水之處踱去。
黃妮兒一邊在蕭尋身後慢慢游著,一邊喃喃說道︰「其實,當日你上山之際,我見你溫良有禮,待人陳懇,不似那白羽驕傲木訥,心里也是有些喜歡你的。」
蕭尋一陣無語,如此一番陰差陽錯,假戲真做之後,他確實不知道如何作答。
「今日我見你來,原本是很開心的。」黃妮兒又自顧自地說道,「在你面前洗澡,其實,也是想試探一下你,是不是真的那麼謙謙君子,溫良有禮。」
蕭尋無奈說道︰「那現在呢,你還覺得我溫良有禮麼?」
黃妮兒聲音微不可聞,嬌羞道︰「我不知道……你這麼突然就……我還沒有準備好。」
蕭尋有苦自知,只能沉默無言,來到黃妮兒放置衣物之處,俯身一探,剛剛將衣衫拿起,卻感覺手中一空,卻是黃妮兒破水而出,奪衣而去。
「等我準備好了,我會來找你的!」黃妮兒全身急速旋轉之下,瞬息之間已將衣服套上,聲音顫抖,倉皇而逃。
蕭尋看著這妮子既狼狽又妙曼的背影,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蕭尋這才收拾了復雜的心境,逐漸握緊了手中長槍。
方才于黃妮兒戲水之時,蕭尋在槍道上體悟良多,此時正需要時間好好消化一番。
以蕭尋的智力,自然可以從刺客的出手時機以及一擊不中,馬上撤離的行為上,猜出此人是宗內門人,而且九成九還是青木峰弟子。不過這種閑事,蕭尋卻沒有心思去追查理會。
方才那種絕境之下,那人尚且殺不死自己,那麼再給他多少機會,也是白搭。
那就把這種時刻面臨偷襲的境遇,也當成是一種修行吧。蕭尋暗自打定主意,便把此事擱置于腦後,一邊在原地靜坐下來,一邊參悟方才練槍所得。
***
秋去冬至,蕭尋除了吃飯睡覺,寸步不離這臥龍潭邊,一邊練槍,一邊參悟流水真意。不知不覺,又是一季。
這一天,蕭尋自瀑布之下長嘯而起,槍出如雨,直刺飛流直下的瀑布水流。那丈余粗細的瀑布水流,居然在漫天槍影連掃帶刺之下,被蕭尋的槍意槍勁牢牢鎖住,難以下跌,直接碎為細小水沫,四散而去。
如此整整一個彈指的時間,蕭尋大笑收槍,此次修煉,圓滿完成。
師父命蕭尋將死水刺活,如今他不僅可將一灘死水以槍勁槍意化為流動的活水,甚至可以讓飛流直下的瀑布斷流,活水變死!如此循環反復無礙,槍刺流水,終于大成。
如此,卻是到了應該離開淼潺峰的時候了。
蕭尋微微側目,在水潭邊的樹林之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鵝黃色裙角。
黃妮兒自那次水潭相遇之後,沉寂良久,不見其人,僅僅遠遠投遞書信,信中卻盡是些修煉所得,以及師姐妹之間的閑雜小事,瑣碎無比,全無章法,與情無關。終于到了蕭尋將要離開之際,黃妮兒這才現身相見,目光之中透露出濃濃的不舍之情。
這少女情竇初開,又是害怕,又是期盼,只是沉默低首,兩頰通紅,此情此景,倒是將蕭尋深深感動。
快步上前,緊緊一抱,輕輕一吻,蕭尋微微一笑,長槍在手,轉身離去。
「我會來找你的!你要等著我呀!」黃妮兒立于臥龍潭邊,粉拳緊握,大聲喊道。
「等你準備好了,我會來找你的。」蕭尋哈哈一笑,灑然作別。
***
回忘憂峰的路上,蕭尋暗自凝神。
那位偷襲之人,在蕭尋修煉期間,曾出手兩次,都被蕭尋化險為夷,不過此人也算謹慎,出手之際,都是黑衣蒙面,看不清面目,並且每次都是一擊不中,毫不戀戰,馬上退走。兩次偷襲未果之後,這人愈發謹慎小心,秋末月余,寂靜無聲。
如今自己即將離開淼潺峰,這對于那偷襲之人來說,已經是最後的機會。
不過出乎蕭尋預料的是,這位刺客,卻一直沒有再出現。似是已經死心,又似是在等待更好的時機。
蕭尋微微一笑,不再理會。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既然這梁子已經結下,就不怕此人以後不現出原型。
回到忘憂峰頂,蕭尋恭恭敬敬,伏于草廬之前,靜听師尊垂詢。
「好。」魏忘憂終于走出草廬,單手將蕭尋扶起,一臉欣慰,「扎草木,掃流水,如此剛柔並濟之下,你的槍術根基已然牢固,有資格學習我的槍術了。」
魏忘憂又說道︰「其實我的槍術,雖是我自己所創,但也經過你父親的指導改良,這才槍術大成。如今傳授給你,也算報答你父親半師之恩。」
蕭尋一陣愕然,想不到師父以燎原宗六峰之主的身份地位,其槍術,也經過父親的指點,可見當年父親威名之隆,修為之高。人間四大上師之首,果然是名不虛傳。
「我的槍術,名曰驚魂,六峰之中,位列第一。比起那鎮派絕學,燎原槍法,也是絲毫不差。你可要看好了,我只演練一遍。記住多少,學會多少,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魏忘憂接過蕭尋手中木槍,傲然說道。
蕭尋聞言,連忙屏息凝氣,想要細細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