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耶律沃燕那邊,見幾個小人兒正站在那兒向自己這邊揮手,李爽也就站起來揮揮手,表示自己沒事。渡慈那邊卻是不見一點響動,估計他昨晚上沒有睡好,現在正在休息吧。
睡著時的感覺還好,這一醒來,李爽的肚子就餓得發疼,嘴皮早就干裂了,一團晨霧吹過來,李爽張開口貪婪地吸了幾口,不但沒吸到水氣,反而吞進肚子了不少的涼風。
雖然口干,下月復卻有一股憋脹的感覺,李爽看看孟冬蕊,見她閉著眼楮半靠在岩壁,象是又睡了過去,就偷偷模模地把身體移到平台邊緣,對著岩壁撒了泡尿。還沒撒完,就听到身後一串吃吃的笑聲,孟冬蕊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當真象條小狗,撒個尿也要對著石頭。」
雖然自己的身體還是小屁孩子,但這男女有別,這孟冬蕊竟然如此生猛,自己正撒著尿,她還要在後邊調笑一翻。李爽回過來時,臉上就不由得掛著些不好意思的紅來。
對方又出動人手開始疏通道路了,李爽幾人處的位置離那滑坡的地方遠,干著急沒有辦法。渡慈那邊又響起了一陣滾石聲來,對方听到又有石頭響,嚇得扔下手里的工具撒腿就跑。這一天來,過一會兒,對方就偷偷模模地試探著想把那處堵住的石土挖開,每次都是剛一動手,渡慈就從上邊推起了石頭。渡慈現在處的崖龕深深地凹了進去,李爽他們看不到他的人影,只能過上一會兒大聲喊上兩句,相互交流一下情況。
李爽幾人現在已經是又餓又渴了,渡慈的情況就更可想而知了。但是現在他們沒有別的選擇,渡慈那地方根本就攀爬不過來,更何況,對方多次嘗試著要打能下邊的土石,也只有渡慈在那地方能打斷他們的試探。
到中午,耶律沃燕那邊發出了幾聲喊,然後看到有個小小的身影,帖著岩壁向這邊爬了過來。李爽連忙喊著讓對方退回去,不知道對方听不到還是什麼原因,在他們的喊叫下,卻是慢慢地抓住石頭向這邊移動著。爬得近了些,李爽才識出是小耗子的身影,背上還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包袱。
小耗子爬得很是笨拙,好幾次都腳下蹬空,懸在了半空中,但這小家伙的反應很靈敏,每一次都能迅速換手換腳月兌險。二百多步的距離,看得李爽幾人的心一次次懸到了嗓子眼,大約近半個時辰,小耗子終于爬了過來。上了平台後二話不說,嘿嘿笑著解下自己的包袱對李爽說︰「沃燕姐姐怕你們餓壞了,讓我送點水和吃的東西過來。」
雖然為小耗子如此冒險感到生氣,三人也顧不了別的,接過小耗子遞過來的胡餅就啃了起來,邊啃邊喝著水袋中的涼水,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好吃的東西了。
終于填得肚子不太餓了,孟冬蕊看看渡慈那邊說︰「渡大哥這會兒還餓著肚子,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小耗子卻是個楞頭青,听了孟冬蕊的話,就問︰「渡大哥他在那兒,我把水和胡餅給他送些過去。」
孟冬蕊指指渡慈棲身的崖龕,小耗子背上包袱馬上就要動身,卻被李爽一把給抓住了︰「你小子不要命了,那地方一點蹬腳的地方都沒有,你怎麼過去?」
小耗子看看前邊的懸崖,說道︰「可是,大家都吃飽了,只有渡大哥還餓著肚子。我爹常給我說,任何時候都不能扔下自己的伙伴不管的。」
看來這盜墓賊的邏輯到也很純樸的,李爽嘆口氣說︰「渡大哥現在雖然餓著肚子,一時卻是沒有什麼生命危險的。你為了給他送點吃的,跌下懸崖沒命了,你渡大哥也會傷心的。他現在還得在那兒堅持會兒,等賊兵退了,我們再想辦法救他過來吧。」
正說著賊兵退的話題,就听見懸崖下邊響起一陣吶喊來,象是幾千人在同時喊著沖殺。聲音從賊兵的後邊傳來的,李爽他們離得遠,又被滑坡的泥石擋住了視線,只听見聲音,卻看不到是怎麼回事。喊聲過後卻是一陣混亂的金屬相交的聲音,還有人喊馬嘶的聲音。
下邊山谷里的衛士們听到聲音,也派了幾個人去前邊打探情況,卻是被高高堆起的滑坡泥石給擋住了去路。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廝殺聲漸漸停止,卻見渡慈那邊有了響動。
渡慈本是把身體藏在崖龕深處的,李爽他們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身影,這時隨著幾個滾落的石塊,渡慈的腦袋從崖龕邊緣探了出來。他似乎是在試探周圍石頭是不是松動,然後就變成了個蜘蛛人,身子帖在倒凹的懸崖上,一點點地爬了過來。
剛剛出現過滑坡,這懸崖上還有很多懸石,渡慈一路蹬落了不少石頭,身體也好幾次懸空差點跌下去。這家伙看來真是蜘蛛俠轉世,每次都能化險為夷。過了約四五十分鐘的樣子,渡慈終于爬到離李爽這邊只有十幾米的距離了,李爽拋了根繩子過去,渡慈抓住繩子,很快就爬了過來。
踏上平台後,渡慈的身體就一下軟了起來,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李爽幾人連忙讓他坐下,先把水袋遞過去,喝了些水,再吃了幾個胡餅,才緩過了神來。
渡慈雖然爬了過來,現在大家也還在懸空的崖壁上,等他緩過力氣後,大家就一路向回爬去。雖然很是驚險,但相比前邊經歷的風險,真是不算什麼,李爽覺得他們這五個人回去後,都能榮升為一流的攀岩高手了。
耶律沃燕幾人早就在伸長脖子等著他們,見大家都平安地回來,幾人都是一陣歡呼,然後又是一陣問寒問暖。休息片刻後一伙人又順著昨天的小路往回走。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現在走的路子雖然比起李爽他們剛才的攀岩來說,實在不算什麼,但這一路都是下坡,耶律沃燕又畢竟是女孩,很多地方都下不去,李爽不得不一次次地拉著她,甚至半抱著她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