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有些話我不知道該講不該講。」馬植嘴上說著該講不該講的話,卻沒有停頓,也不看李爽的表情,繼續講了下去,「近幾年來,你在生意上主要倚靠韓孟兩家,各方面給他們的利潤也夠大的了。但是,你沒覺得他們在帳目上有不小的水分嗎?」
多虧一個時辰前蝶兒剛跟李爽說過這事,李爽對馬植的話一點都不吃驚,淡淡地說︰「這幾年的生意,雖然都是我計劃的,具體實施卻都是韓,孟兩家的子弟,人家出了力,在某些方面多佔上些,我也是早有準備的。雖然這樣,還是要敲打他們一下,不能讓他們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事情大家都不要再提了,我自有主張的。」
見李爽對這事的反應很是平淡,就繼續說道︰「關于兩家人在帳目上的水分,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情,既然二郎對這事沒什麼意見,就當我沒說就是了。」
見馬植面上的不高興的樣子,李爽連忙說道︰「馬兄,你的好意我哪能不知道呢?這覺得與其這樣相互防著,還不如我們想辦法完善一下各店鋪的帳目,讓大家都沒空子可鑽。所以我想建個審計部,現在手里的佔著股份的店鋪已經不少了,就每年或者每半年進行一次財務審計。這個財務審計除了對自己的產業外,還可以承接別人的委托,當然是要收費的。不管查自己店鋪的帳目或者承接別的人委托,都要作到公平公正才行。這事情其實也不難。只需找些懂行的帳房和掌櫃,再按一定的制度進行就行了。蝶兒在這方面很有天賦,我覺得財務審計的事情可以先讓她找些帳房干著。每次審計出來的結果都要向委托人或股東們公開匯報,這樣一來,就沒人私下里再動什麼心思了。」
財務審計是近代才有的東西,李爽原本沒打算弄這個。但今天听了蝶兒和馬植,渡慈對幾家商鋪隱瞞利潤的事情。看來不弄個審計制度是不行了。
李爽剛把這主意說出來,渡慈就開口贊嘆道︰「還是二郎有辦法,我和馬兄無意間查到韓員外帳面上的水分。也覺得非常為難的。說出來吧,會傷了大家的和氣,還會影響以後的合作。不說吧。自己的利潤這樣縮著水,現在已經用度不足了,總是讓人心里不痛快。有了這審計制度,他們就是顧著自己的面子,估計也不會再亂來的。」
「這個,我相信韓員外是沒有亂來的。但韓氏家族人口眾多,店上的掌櫃帳房伙計都出自一家,難免有人會從中挖點利益的。這樣的,以前的事情也要查查,查清楚後不追究就是了。以後的帳務就要按比今年更嚴格的審計制度來進行。蝶兒,我把這事情交待給你,你有沒有信心?」李爽回頭問蝶兒。
蝶兒見李爽這麼相信自己,立即紅著臉點頭說︰「公子把事情交給我,蝶兒自然是要查個清清楚楚的。不過公子還得給我些人。不然這麼多帳目,讓我和下邊的這幾個丫環,查到什麼時候啊。」
「既然讓給干這事,二郎自然是要給你人的。」馬植在一旁說道。
「審計的事情,卻不是只看帳面平不平那麼容易,要的人可多了去了。你除了要查清帳面上的數字外。還要弄明白每一樣商品在當時的進價出賣出價,生產每一件物品需要的材料,用的工時等等。反正是非常復雜的,等明天我抽空整理一下這方面的知識再告訴你吧。」李爽說完審計上的事情後,轉頭問馬植道︰「馬兄,你說的第三件事又是什麼?」
「自你滅了大于越後,燕京城內有了些很不好的傳言,說是你們父子弄權惑上,要把南京道獻給宋人,被大于越發現後,你就帶人滅了大于越什麼什麼的。我覺得傳言能這麼快傳開,一定是有人暗地里搞鬼。但時間太短,讓人去查,也還沒查出個頭緒來。」馬植擔憂地說。
蝶兒見李爽幾人談起了重要的事情,就打了聲招呼退了下去。李爽听了馬植的話,臉不由得黑了起來︰「看樣子今天用如此血腥的手段,還是沒讓有些人感到害怕。我想人家既然能放出這樣的謠言來,肯定是有所準備,不會讓我們查出來源的。這幾天要繼續追查謠言的來源,另外,讓弟兄們加強戒備。我明天再去侍衛馬步兵營走走,和蕭泰和楊之奇他們交交底,這段時間一定不能讓燕京城再出什麼亂子,否則不但我們大家的性命有危險,整個大遼,甚至以後大宋都是難保了。」
雖然知道燕京再出亂子的危險性,但李爽說到什麼大遼,大宋都難保讓馬植和渡慈兩人卻是難以理解。馬植建議道︰「燕京城目前的情勢,只怕只有侍衛馬步兵司是鎮不住的。二郎要不向皇後說說,把怨軍調到燕京附近來?」
歷史是的怨軍就是駐扎易州,被宋人說動投降的,李爽卻不願意歷史重演,讓郭藥師帶著怨軍投降,就開口否定馬植的建議說︰「怨軍駐在平州,就是為了防備金兵從榆關進來。還是讓他們繼續在平州吧,燕京的情況,我們再想辦法把侍衛馬步兵司抓在手里,只要這三萬侍衛親軍不亂,燕京就生不了大的亂子。」
估計馬植和渡慈提前已經商量好了,見李爽不同意把怨軍移到燕京附近,渡慈在一旁勸道︰「據剛得到的消息,完顏阿骨打的身體不太好,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都急著趕回黃龍府去了。估計在阿骨打死亡和新的金國皇帝穩定國內局勢前,暫時不會有大的舉動的。榆關天險,有上幾千兵馬守著就足夠了。為了燕京的安全,還是把怨軍穩過來吧。二郎你現在沒時間去平州管怨軍的事情,但兵營移過來後,你也好直接對怨軍進行整編的管理。不然,你這個怨軍詳穩掛著個空名頭,自己出著錢糧,卻讓那郭藥師控制著怨軍。萬一有什麼事情,怨軍再一叛亂,那整個南京道就真的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