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來是文工團的保衛干部。十年沒有任何安保差錯。」光頭苦笑的捧了負責人一把。他今天跟隨去大老板家的中年人才是最能干的,但有句話說的好,干多錯多,不干沒錯。這個中年人前幾天保衛出了點小事故。這次安保就由這位文工團新調來,擁有十年安全無差錯的,歌唱的很好的保衛干部負責。光頭道︰「這樣吧,我和我組長聯系。他現在是副手,希望他的意見領導能听得進去。」
「我雖然不太了解你們內部人際關系。但你組長現在提出和你一樣,剛被否決的建議。不是很合適。」李起道︰「其實他說的也沒錯,一切都是因為我個人的猜想,我並沒有任何實據。但是你可以和穆梓身邊負責人說,遇見了問題,不要輕易下車。只要不確定目標位置,狙擊手就不會盲目開槍,這是狙擊手的職業習慣。」
李起打開箱子,開始組裝狙擊槍。時間有些緊迫,要全面盤查路面是不合適的。現場沒有這麼多人力。而且既然負責人不願意放棄計劃,那也不會尋找人員搜尋道路上可疑危險品。垃圾桶、石頭、井蓋、隔離綠化帶……最主要不一定有引爆感應器,也許只有為了確定穆梓的所在定位器。
一切都是猜測,安保就是這樣,你做出十分的力氣,也許一無所獲。但如果你不花費十分的力氣去猜測、去尋找,那你就不是一名優秀保鏢。這叫典型的懷疑論。也是保鏢和警察最大的區別。保鏢是在事發前,用各種猜測和防護來保證壞事不會發生。而警察事情發生後才介入調查。這位負責人態度就是這樣,在沒有任何證據前,不會支持完全猜測的想法。
李起拿起單筒望遠鏡觀察酒店,無論有沒有燈光,所有酒店的窗簾都是拉得緊緊的。除了三樓酒店辦公樓位置。這邊有四個房間有燈,七個房間窗簾都是拉開。夜間為狙擊手提供了很好的掩護。在距離窗口兩米位置擺設上桌子。假設好狙擊槍瞄準,外界很難看見他。如果把窗簾拉上,只留一點射界。就連狙擊手都發現不了。
一個人推門進來,見了李起和光頭愣住。兩個身穿防彈衣的人,一個在玩電腦。一個在用望遠鏡觀察。身邊還有一挺真正的狙擊槍,真槍,那年輕廚師目不轉楮。那年輕廚師見李起和光頭看著他,急忙解釋︰「咖啡廳有客人要牛排。」
李起問︰「我有干擾你嗎?」這不是反問,是禮貌的疑問。
「沒有,沒有!」廚師忙道。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只不過我折騰的是活人,你折騰你的牛尸。」
光頭反胃道︰「我估模這個月都不想吃牛排。小兄弟,忙你的去,不用理會我們。」
廚師很客氣。燒了鐵板煎了牛排,還給他們一人留了一份。李起和光頭不客氣的笑納。
吃好東西,時間不多,開始干活。廚房內有四個窗戶,兩個窗戶面對酒店。李起卸掉這兩個窗戶對應的燈泡。讓這個位置沉浸在黑暗之中。架設好狙擊槍試了下,把兩個窗戶關閉大半,只留一個射界。窗戶是花玻璃,李起可不想對方狙擊穆梓後,順便給自己來一槍。
但李起並沒有選擇這兩個狙擊位,而是選了第三個。在廚房冷櫃和牆之間有個縫隙。可容納一人進入。這邊有個排氣扇。李起折斷一葉排氣扇。光頭幫忙把一張小操作桌推進到縫隙中。給狙擊槍安裝上腳架,高低合適。
李起做這些不是無用功,如果對方真在酒店某一房間隱藏,那早把自己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一真一假的狙擊陣地,是狙擊手常用的手段。兩假一真是李起喜歡用的狙擊手段。按照戰時,一個假狙擊陣地還會安裝爆炸物,或者吸引敵人,或者讓敵人以為自己已經被擊斃。這些都不是從書本或者學校學的,是一群老兵親身教授的經驗。
……
時間一秒秒的流逝,車隊距離機場只有三十公里,李起還是沒有發現目標。光頭過來小聲道︰「李起,車隊負責人發現了無線訊號,一閃即逝。負責人估計是穆梓身上有接收器,反饋了自己位置。」
「這是好事。」李起邊看瞄準鏡邊道︰「最少說明不是炸彈感應器,而只是一個定位系統。」
「看來他知道穆梓來了。」光頭道。
「恩!」李起繼續觀察。一和二樓沒有狙擊價值,李起道︰「光頭,怕事嗎?」
「得看什麼事。」
「比如你現在偽裝成賣婬的,給所有酒店登記入住的客人打電話,問他們需要不需要服務。」
「什麼?」光頭慍怒︰「不帶這麼耍人的,我有老婆好不好。」
「安全人員對九十兩層進行封鎖。我如果是狙擊手一定不喜歡電話吵我,我會拔掉電話線。」李起道︰「如果你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听,那就表明這人有問題。」
光頭考慮一會道︰「只打靠窗戶的。」
「ok啊!」
光頭深吸口氣,網絡接通。從四樓開始撥打︰「先生,需要什麼特殊服務嗎……靠,真需要?你有病啊你。」
「先生,需要什麼特殊服務嗎……你怎麼罵人呢?大家文明辦事……」
光頭剛開始有點拘束,後面就放開了︰「搞不搞基啊?」
很快一輪撥完,光頭道︰「正常。」
李起道︰「再撥一輪。」
「靠!」光頭怒道︰「給個理由。」
「如果對方沒有注意電話線,經過你的電話轟炸後,現在肯定拔掉電話線。」
這理由也說的過去,光頭硬著皮頭繼續撥打電話。幾分鐘後,光頭道︰「601沒人接听。」
601是自己預設的危險點,李起移動觀察,601的窗簾是關閉的,但是因為下部卡了個東西,所以有個三角射界。
光頭道︰「車到了。」
李起沒有說話拉槍栓上子彈,他死盯601三角區域。這邊有光線透射到房間里面。突然光線中陰影動彈,是腳架,李起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由于不肯定是不是嫌疑人,這槍是朝玻璃上方打。g22的聲音可比psg1大了n倍。夜晚中如同一聲響雷。幾乎同時,又一聲狙擊槍響聲,李起看見601火光一閃。
在機場停車位置,一名穿西裝女性保衛人員肩膀中彈,一塊肉丟失,骨頭可見。穆梓距離她只不過三十公分。另外兩個男性保衛立刻拖行穆梓隱蔽到汽車後。李起道︰「601!」
光頭喊道︰「疑犯在601。」
剛喊完,一顆子彈擊中排氣扇,排氣扇被撞擊成碎片,碎片和灰塵打在李起臉部,李起整個人倒了下來。光頭連忙扶住,模索李起。李起拍開︰「都是男人,別亂模。」
「你沒中彈?」
「他那位置打不到我。」李起解釋道︰「我開了一槍就低頭不動。不過這家伙是好手。這麼快就能發現我藏身位置。」
「他為什麼不跑?」
「跑之前要先逼住我。否則就是把背後讓給敵人。走!」李起抱起狙擊槍沖出廚房,再跑十幾米後。在一張桌子上架設狙擊槍瞄準窗外,對上賓館的後門。
瞄準鏡中,一把槍口伸出門口,然後一個男人腦袋慢慢的移出來。李起堅決的扣下扳機,命中腦袋。李起道︰「中計。」是個假貨。顯然對方非常小心。
光頭在望遠鏡內看得清楚,喊道︰「疑犯在一樓後門。王八蛋,真是玩命,直接從洗衣通道滑下去的。」客房洗衣通道可以把要洗的衣物、床單直接滑到洗衣房。
一個罐子被扔了出來,然後罐子內釋放出大量的煙霧。煙霧彈,狙擊手的克星,狙擊手都知道。李起熟練的拿掉瞄準鏡,從口袋中掏出另外一個瞄準鏡快速安裝上。這時候,煙霧才開始濃烈。李起瞄準器中,一個白色的人出現。但李起沒有想到,火光一閃,自己的熱感瞄準器沒了用處。
李起非常明智的一摁光頭趴在地上,一顆子彈從下往上飛來,擊中天花板的吊燈,把吊燈打砸在地面上。李起在地上換瞄準鏡,對方狡猾狡猾的,竟然還隨身攜帶燃燒彈和煙霧彈。李起道︰「他要麼向停車場雨棚狙擊手位置移動,要麼回到大樓。」
光頭喊道︰「目標可能向二號位置移動,也可能回到大樓。媽的,人太少了。」人少嗎?參與本次保衛的人員超過四十人,只不過酒店內只有六個人,一狙擊手,封鎖九十兩層四名武裝人員,和一名化裝成總台服務人員的女性。
光頭拿起望遠鏡要站起來,李起拉住︰「找死啊,說不準槍口就對準這里。要看也換個位置看。」
光頭道︰「總台臥底發現對方,正在一樓樓道內交火。」
「那就好!」李起還是換了位置,瞄準搜尋一樓。這時候煙霧還沒有散但已經比較稀薄,一個人影抱了長槍跑出了後門,腳步踉蹌,也許是滑下來時候腿部已經受傷。李起瞄準,但沒有扣下扳機。
光頭看望遠鏡急道︰「開槍啊!」
「接下來是你們的事了。」李起坐在餐廳椅子上,退掉子彈。自己只是保鏢,不是殺手,也不是警察。在對方沒有威脅自己和自己雇主,對方受傷又在密集的包圍圈中,自己沒必要客串正義的戰士。
一聲狙擊槍響,數十秒後光頭道︰「二號狙擊手擊中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