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委托結束,作為中加友好的節目,本杰明公司招待李起等人在多倫多進行一日游。品嘗當地美食,游覽人文景點。第二天一早,本杰明開車送五人去機場。仍舊是頭等艙,其實就李起本人來說,他乘坐商務艙和經濟艙的次數要遠遠大于頭等艙的次數。不過,既然是送上門的福利,不好要求降艙。
十二個小時左右,中國時間早上八點飛機降落在听海國際機場。時差這東西很暈,加拿大八點乘飛機,飛到中國還是八點。五人下飛機,機場沒有什麼接待會。性質不同,大老板知道李起這伙人不會浪費自己時間配合無聊的活動。反正蕭楚楚和藍河回來時候再辦一次接待會好了。
後勤經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帶了兩部車來接李起五人。這位後勤經理一直受到一些非議,普遍人認為她討好頂層的職員。而她對此回答是,後勤部門主要工作就是為頂層的職員服務。大老板不置可否不發表意見,但是授權後勤經理增設法律部。法律部除了對頂層職員工作進行法律支援外,也幫助公司的人提供法律意見。如果外場保安有需要,法律部也會適當為他們提供律師。
李起個人認為後勤經理並沒有半分討好意思,他乘坐後勤經理的車,在副駕駛座。後勤經理開車一路上很少說話,也不對荀宣和李起聊天插話。直到李起問起李瑰,後勤經理才開口︰「歐陽副總對李瑰似乎很不滿意。」
「為什麼?」李起問。就算李瑰不和諧,但也不至于鬧成這樣。
後勤經理搖頭︰「對不起李顧問,我知道,但我不方便說。」
荀宣看看窗外︰「我們這是要去哪?」
「哦,大老板沒和你們說?他說要給你們接風洗塵。」
「啊?」李起和荀宣對看一眼,深感其中有陰謀。荀宣道︰「會不會人家看你順眼,想把你從臨時工身份轉正。」
「不會。藍河就回來了。藍河加歐陽劍蘭,雙劍合璧,比我們臭味相投合適的多。」李起道︰「我更關心紅包。」
「你……我已經懶得說你。哪有不談好價錢就先干活的。」荀宣笑︰「很忐忑是吧?」
「不會,現在很淡定。我已經不缺錢。」
「你們這種人,一點經濟頭腦和計劃都沒有。有錢隨便花,沒錢啃泡面。經理,安娜娜怎樣?」
這問題沒有什麼不好談。後勤經理道︰「我和大老板前天一起去看望了安娜娜。從交談來看,安娜娜想留在安保公司,但是大老板沒有當場答應。回來路上,大老板突然問我,你認為安娜娜還有繼續在公司工作的價值嗎?」
荀宣鄙視︰「太功利了吧?」
後勤經理解釋︰「大老板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根據陪護的後勤小妹的記錄。安娜娜在住院後情緒反復無常。大老板說,這性格的人留在公司,會對職員們造成很大的心理壓力。按照董事會剛出台的政策,安娜娜即使不工作也可以連續十年領取70%在崗的工資。康復費用和安裝假肢的費用公司將承擔50%。」
荀宣點頭︰「大老板這人還是有情意的。」
後勤經理和李起同時看向荀宣。你丫的也反復無常?但荀宣哪會把這眼光看在眼里,頭一扭欣賞城市建築。
後勤經理道︰「昨天安娜娜主動給我電話,她說她可以不要薪水,但希望公司能給她一個機會。證明她還是有價值的,她不想當廢人。」
「後來呢?」
「我把這話轉告給了大老板。大老板說等你們回來再說吧。他話語的意思是,希望有小組組長主動願意接收安娜娜。」
李起打哈哈伸個懶腰,荀宣苦笑,那自己就必須得收了。算算。林妹妹舍不得讓她上班,蘇蓉這個白富美太嬌女敕,安娜娜還能湊合用。但是就後勤小妹所說。安娜娜情緒反復無常,荀宣可不願意留個人在自己身邊添堵。要不,讓彼得把人領回去?
汽車一拐,上了湖心島的公路。跨湖大橋支線直通湖心島。下橋上島到擋車道閘。保安亭子頂部掃描器掃描車牌,然後放行。這不是什麼高科技,這技術已經普遍運用在听海的收費停車場。比如汽車開進公園,收費者用小東西對車牌按一下,當汽車離開,收費者再按一下,就會顯示你在公園里停車幾個小時。還有一種是掃描車玻璃上貼的特殊通行證。比如廈門集美大橋,如果購買了月票就會有張車貼。到了閘門,紅外自動掃描月票車貼,閘門自動開啟。
湖心島略為不同,住戶可以向保安登記自己進出的車輛拍照。除了警車、消防車、救護車等特殊車輛外,只有听海安保公司的幾輛車可以自由出入。湖心島和其他地方小區不同,只有南北兩個路口,外來車輛幾乎無法進入其中。
「富人區。」荀宣看窗外,整齊的草皮和別墅。年輕人在寬闊的環島路上騎自行車。互相之間很文明很禮貌。數百萬的豪車在這里速度也放得很慢,一路上沒有听見一聲喇叭。一個在草地上玩耍的小孩球滾到路上,一輛名車在球前停了下來。司機下車,把球拿起來還給了孩子。和看護孩子的父母握手,互相自我介紹聊了幾句,司機上車離開。荀宣道︰「說中國人沒素質都應該來參觀下湖心島。」
這是個怪現象,寶馬和奔馳的車發生刮蹭,在多數情況下雙方車主能友好協商。如果夏利車刮蹭了寶馬,則有可能變成武打片或者是寶馬車主說出一些憤怒的言語。
荀宣道︰「世界各地一樣,這就是為什麼有錢人更有錢原因。有錢人更喜歡花費精力和有錢人平等交往,他們互相在對方中索取信息,互相幫助。有錢人的聚會為什麼多?那是因為他們知道可以認識更多對自己有幫助的朋友。」
後勤經理似乎也是第一次來,打了兩個電話,終于是開進101號別墅的車道。這座別墅佔地七百平米左右。有一個五十平米的車庫。別墅歐式風格兩層結構。外圍一米五左右的鐵柵欄,里面是草皮。第一層除了必要牆體外,都是落地式大玻璃。門也是可推拉的落地玻璃。進門是客廳和組合式廚房。一樓有三個房間。木梯上二樓。從別墅一樓兩側可以到達後院。後院由三米高圍牆包裹。有一個一百八十平米的游泳池。游泳池邊還有草地和鋪設好的人工小道。
別墅內只有藍清雅和大老板兩人。藍清雅請大家坐。親自泡茶。趙雲等人也到達別墅,紛紛贊嘆這別墅的豪華程度。藍清雅帶大家上下前後轉了一圈,別墅不僅裝修豪華,各種電器也很齊全。除此之外,一樓是健身室和娛樂室和保姆的住房。二樓除了主臥和六間副臥外,還有視听室。荀宣參觀完說了一句︰「似乎只比我家差一點點。」
大家落座喝茶,米悟最為拘謹。坐在名貴的沙發上都不敢動一下。大老板笑問︰「李起,漂亮嗎?」
「不錯。」李起道︰「雖然比不上歐美國家郊外別墅的豪邁,但是在歐美國家市區中心有這樣一套房子,也是很少人能做到的。」
藍清雅從口袋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子上︰「你的酬勞。」
李起拿起白色大信封,打開,從里面拿出幾把鑰匙,還有一本房產證和土地證。李起打開一看,上面戶主寫穆平名字。除了這些還有購房發票。李起道︰「拿錯了吧?」
「沒錯。」大老板道︰「你的名字太讓人糾結,這可是正式的法律證件。所以名字是我的。房子是你的。你要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就把你的真實證件拿來,小藍幫你辦的清清楚楚。」
「這個……」李起抬頭︰「藍女士意思是把這套別墅送給我?」
藍清雅點頭︰「比起藍河,這套別墅真不算什麼。我也知道你們這次遇見的危險。我認為這世界很公平。同樣的努力,努力對了。他有資格獲得更多。我藍家知恩圖報,在我看來你們付出的努力得到的成果比十套這樣的別墅還要重要。」
李起搖頭︰「我們是听海安保的雇員……」
大老板問道︰「李起你在is沒收過紅包嗎?」
「恩,有一些。」
「最多多少?」
「兩百萬美金吧。」李起回答完反思,雖然這錢十幾個人分。但自己那份錢用到哪去了?
「為什麼這麼多?」
李起道︰「客戶豪爽,而且兩次月兌險。所以額外表示感謝。」
「這別墅也一樣。李起,不要拒絕別人的謝意。」
李起還是搖頭︰「我認為這謝意有點超標。這別墅沒有五千萬是下不來的。」
米悟一手死扣李起手臂。指甲都陷進去,抬頭懷期盼看李起︰「顧問,你就從了吧。」
「五千萬你是想高了。」藍清雅道︰「我是湖心島主開發商,這房子加裝修,也就兩千多萬吧。相當四百萬美金。」
趙雲問︰「能折現嗎?」四百萬,這邊五個人分一分,自己就算是贖身了。是不是考慮轉行?當小偷這麼多年,溫飽問題一直沒有解決。
米悟滿臉殺氣看趙雲,趙雲立刻閉嘴。李起笑︰「我不可能收這麼貴重的紅包。我不知好歹的提個建議。這別墅我們住,哪天我不在听海安保了,你們就把房子收回去。」
「哈哈,到我穆平手上的東西我就沒有吐出來的習慣。」大老板笑道︰「你說怎樣就怎樣,我已經和物業都交代過了,主人是你。你要把這房子拆了也不關我的事。中國有句俗話叫升米恩,斗米仇。你們不覺怎樣,但是藍家人會覺得虧欠。而且兩千多萬對于小藍來說不值一提。」
兩千多萬折合四百萬美金,李起倒還能接受。但真是四百萬嗎?當然不是。藍清雅是湖心島主開發商,她可能確實只花兩千多萬人民幣,但是這是成本。這套房子在市面上出售,最少也有50%的利潤。而且現在湖心島別墅被人炒的很高,70%甚至翻倍也並非不可能。
李起的三觀本不會拒絕,那為什麼會反對呢?原因只有一點,報酬超過自己心理承受能力。這樣報酬稱為恩惠。李起不會接受他人恩惠。那代表欠人人情。他和藍家甚至藍河都稱上不朋友。
藍清雅看大老板,李起的態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大老板知道李起在想什麼。李起這次會去加拿大就是沖著錢去的。和公司還有藍河關系並不大。但這別墅價值超過了李起心中預估。于是李起潛意識開始保護自己,拒絕送到手的蛋糕。
以電視劇蝸居為例,其中一個叫海藻的女人。因為左欠某官員人情,右欠某官員錢財,最終智能是用身體去償還,最後淪為二女乃。大老板點頭︰「這樣吧李起。房子你先住。產權我們一人一半。等哪天你要走。我把別墅一賣,二一添作五。但是我聲明,你最多只能住三十五年,還有三十五年是我的。」
李起笑︰「行。」一半產權他能接受。
「耶!」米悟大喜跳了起來道︰「我馬上聯系搬家公司……算了,不要了。我全部重新買新的。我先去挑房間了。」
荀宣把手搭在李起肩膀上道︰「我兩個人,要間大的。」
「歸你!」李起無所謂道︰「趙雲,自己上去挑房間。」
趙雲倒是一點都不興奮和激動,他心中盤算怎麼忽悠李起把房子賣了。房價相除後,這邊住一天要千把塊。能不能把這別墅居住權賣給蘇蓉贖身?哦……人家住莊園。莊園內還有個人房子叫公主宮。人家可能住這嗎?
大家去看臥室,李起道︰「謝謝這個大紅包,藍河那邊怎麼樣?」看吧,拿了好處最少要應付人家一句。
藍清雅回答︰「第一次庭審後,根據盧妮的證詞。還有被捕警察的證供,法庭已經宣布藍河無罪釋放。可能再兩三天就回來了。」
這聊天缺少必要話題,大家不咸不淡聊幾句。藍清雅就以還有事情為借口,離開了別墅。大老板也不想打擾這群年輕人。告辭回公司。幾個人中米悟最為興奮,她用極短的時間把湖心島了解了一遍。湖心島上有兩家小型超市。別看小,貨品齊全不說。都還是精品。果蔬類全部是綠色食品。不需要親自去購買,有免費送貨上門服務。
听海安保公司在這里的物業保安上門,讓李起簽署一些入住的文件。李起被物業費嚇著,湖心島物業費按照一平米六元。這所別墅一共七百二十平米,那就是每月要繳納四千三的物業費。李起當場罵了聲靠。保安擦把汗,李起和荀宣他們保安是認識的,可以說是湖心島唯一居住的白領。四千三確實有點高。李起咬牙許久,終于還是簽字從自己工資中扣。然後是登記車輛,趙雲和米悟目前無車,只登記了李起和荀宣的汽車。
不管怎麼說,一群租房子或者蹭房子的人終于有了個窩點,還是一個很漂亮和昂貴的窩點。
今天大家主要工作忙搬家和采購東西,第二天,李起才晃悠去上班。一上班就收到消息,藍河已經上了今天飛听海的飛機。公司還是那公司,辦公室還是那辦公室,除了後勤特意為辦公室換了鮮花。趙雲一早出發前往c市。黑手似乎不會再來,他也要開始自己的偷盜贖身大計。
李起經過十樓會議室,會議室百葉窗沒有放下,里面歐陽劍蘭和小組成員還有直屬她四組的外勤人員正在開會。張玫不在?李起看了一眼會議屏幕,是關于林品集團的阿富汗之行的安保委托。李起今天也有委托,一份文件放在李起桌子上。李起頗有些驚訝,一般來說自己只接重要委托或者是支援。拿起來看了眼,李起就接了委托。
雇主是自己還在當小弟時候認識的好萊塢女性琳娜,她照例來中國宣傳自己的影片。這一次她指定了李起當她司機。不過這要求被听海安保拒絕。李起現在已經不是擔任汽車保鏢的職位。最後大老板拍板,由李起統籌琳娜的安保。
琳娜只在听海逗留三天,明天下午的飛機,李起得到二組外勤的配合。二組外勤是以荀宣打手為組長組成的外勤人員,加上抽調的四名女保鏢。李起看了看琳娜的行程,只有公共場合露面的形成。自己評估無危險不算,李起把資料送到情報組評估。也就是荀宣辦公室。
荀宣十點半才到公司,在辦公室椅子上一靠。秘書就把委托資料送進來。荀宣懶洋洋翻開看了一眼,電話蘇蓉︰「蘇大小姐,你還上班不上班?」
「上班?」蘇蓉愣了一會道︰「對哦,我正月十五開始上班。」
「你在哪?」
「趙雲和你們去加拿大,我只能去夏威夷玩。」蘇蓉頗有些不滿。
「你不知道我們回來了?」荀宣道︰「盡快回來上班吧,現在趙雲和我住一起。」香噴噴的趙雲,味道很好。
掛了電話,看看資料就感覺煩。他討厭情報工作中的收集情報,太繁瑣了。這時候,秘書敲門,安娜娜自己推著輪椅進來。安娜娜因為四肢皆在,反而無法安裝刀鋒假肢。荀宣露牙微笑,打個響指對秘書道︰「麻煩你,兩杯咖啡。」
安娜娜一驚,自己上次和荀宣在一起,這家伙只為自己要了一杯咖啡。難道他一個人想喝兩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