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蒂戈爾听不懂中文,但是看李起表情變化異常豐富,甚至還有難得的緊張出汗。但是李起掛掉電話看了自己一眼後,又恢復了寵辱不驚的工作表情。蘭蒂戈爾暗嘆可惜,剛才是難得讓李起心理防線受到沖擊的機會。
李起電話又震動了,這次荀宣打過來的。現在是听海早上九點,美國時間差不多是晚上九點。荀宣道︰「簡單的婚禮不能沒有見證人,抓你湊數了。」
李起驚訝問︰「你沒和你爸見面嗎?」
「我結婚又不是我爸結婚,他給我找後媽也沒通過我同意啊。回頭介紹他認識就好。」荀宣壓了聲音道︰「李起,我老婆肚子里是男娃。我大嫂可能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你老爸還沒死,你怎麼老惦記分遺產?」
「我大嫂惦記著不是?」荀宣道︰「我和我大哥都知道我老爸立的遺囑。我拿29%,我哥拿51%,後媽拿5%。還有其他的捐給慈善機構。但不就是怕我大嫂知道後不高興,所以才沒公開。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不過也是,我老爸產業都是我大哥拼下來的,我就是個敗家子,太不公平了。」
「廢話真多,要不要開始?」
「開始了開始了。」荀宣把電話放在一邊,視頻開啟。西裝革履的荀宣和頂了大肚子的林妹妹站立在神父面前。神父開始了常規性的念台詞。然後宣布他們成為夫妻,新郎可以吻新娘。李起捂了肚子樂,這林妹妹肚子都這麼大了,還在乎這麼一吻?
李起送上祝福後道︰「掛了。」
荀宣咦了一聲問︰「你身邊是不是蘭蒂戈爾那娘麼?」
「是啊,這邊有人听得懂中文。」李起提醒。
「倒霉催的,結婚見證人竟然多了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掛了。」荀宣掛電話。
李起看蘭蒂戈爾,蘭蒂戈爾身邊一個老外正在她耳邊翻譯。那這娘麼臉色就變了。還是荀宣強。自己和大老板還有黃局研究一晚上不知道蘭蒂戈爾的痛腳。荀宣一句話就點到點子上。也許這是蘭蒂戈爾唯一能被鄙視的理由。可惜這點根本無法利用。
在等待黑手電話中,李起電話不少,趙雲也打電話來湊熱鬧︰「哥回來了。」
「開了擴音器。」李起道。
「哦了,掛了。」趙雲掛電話。
除了他們還有後勤經理、林仔、曹羽打電話來。主要是工作方面的事。
終于安靜了二十分鐘。蘭蒂戈爾客房電話響起。女助理接電話︰「你好。」
「你好,打擾了。我是總機工作人員。有一位姓黑的人打電話進來,要找戈爾小姐。」
「接過來。」女助理舉下手,用白布擦拭話筒後。把電話交給蘭蒂戈爾。幾乎同時,電腦高手和兩名izo人員同時戴上耳麥。
相對李起和q先生這檔次人來說,追蹤和竊听他們電話可以實現,但是要做到不被他們發覺是比較難的。所以這套設備並非是追蹤設備。而是一套分析設備。
業內人稱︰風語者。
風語者設備最早出現在三年前,由美國一家科研公司研發制造而成。他一出現,立刻成為美國反恐的利器。從911來。很多恐怖份子熱衷把錄像帶郵寄給半島電視台。然後由半島電視台播出。在傳統設備中,一般通過比對畫面的光亮,背景等信息,對恐怖份子的藏身之地進行推測。直到風語者的出現。
風語者不是一個視頻設備,而是一個聲音設備。他具備很多功能,首推就是精準、快速的分析出音頻中任何微小的背景聲音。還有還原氦氣、機械式變聲器原聲等能力。風語者還有一個最為強大的功能,聲音比對器。
比如現在這通電話。首先風語者先分析q先生打電話來的背景聲音,同時風語者由人工持有開始在城市游動,尋找各種匹配的背景聲音。
李起沒有使用設備也听見了被放大的背景中切割鋁合金聲音,大屏幕立刻出現十幾個圓圈。這是听海城內可以接收到切割鋁合金聲音的區域。風語者按照聲音大小,迅速的調整圓圈的大小。
q先生還沒有開口說話,已經被人突入禁區。汽笛聲,這聲音是比較稀少的。因為只有在輪渡碼頭有這樣的聲音。但是並沒有縮小圓圈。電腦高手打啞語︰「風語者分析,汽笛聲音為錄制聲音。」
沒錯,風語者還能分析出背景聲音的真假。
蘭蒂戈爾很滿意道︰「哈羅。」
「哈羅。」q先生的聲音︰「听說你找我?」
蘭蒂戈爾看李起,李起點下頭。作為中間人,他有義務證明q先生的聲音。蘭蒂戈爾道︰「該怎麼稱呼你?」
「q先生。我很喜歡這個稱呼。」q先生回答。地圖上只剩下八個圓圈。
「q先生,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交易什麼?」q先生問。
地圖上只剩余一個半徑四百米的圓圈。電腦高手打手勢︰「對方步行。」
蘭蒂戈爾呵呵一笑︰「用你六名下屬的生命交換你的生命。」
「可是據我所知,火神似乎已經被你交易過了。」
「好吧,五名下屬。」蘭蒂戈爾道︰「我相信這對你來說,是一筆很合算的交易。」
「這不一定。我們公司有的人員是不可或缺的,有的人員已經有犧牲的打算。」q先生道︰「我不太清楚你掌握哪六個人資料。不如你說出名字,我考慮考慮?」
「我一說出名字,恐怕他們就會立刻人間蒸發吧?」
「似乎我們陷入了僵局。」
圓圈突然變成一個紅點,電腦高手敲擊鍵盤。衛星連接俯瞰而下。定位在了听海南城和平街。電腦屏幕出現了這一帶的建築圖。一輛車開到和平街。一個人手持了風語者儀器下車慢慢行走收集著聲音。經過風語者背景聲音比對,屏幕上出現一個閃動的紅點。紅點不在街上,進入了一家超市。
武裝人員、月神沒有這麼快到位。蘭蒂戈爾還必須拖延足夠多的時間。蘭蒂戈爾看屏幕上閃爍的紅點道︰「你自認為自己的生命有這麼重要嗎?你當初殺死我父親和哥哥時候,為什麼就沒有憐憫他們的生命?」
「我很抱歉。這世界上該死的人很多,他們不巧正好是我們選中的。」q先生聲音听不出一絲抱歉聲音︰「我並不擔心死亡。只不過現在我不能死。我的公司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我處理。不如這樣,你將六份資料給我。我可以去死。」
「哈哈,q先生你真會開玩笑。」
「李起不是在嗎?他可以保證我們公正的交易。」q先生道︰「我說一個地點,讓李起把資料帶來,你可以派人跟隨。」
李起忙道︰「對不起。這是你們事,不要牽扯到我身上。」
蘭蒂戈爾很認真問︰「為什麼你需要看六份資料?甚至願意以生命做代價。你應該知道,即使你看了資料,我們也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你電話通知他們撤離所需要時間。比我們攻擊所需要的時間要長。」
「這是我的事。」q先生道︰「我是殺死你父親和哥哥的僅存在世上的人。你的目的是殺死我,我的目的是在死之前,讓一切恢復原本的秩序。」
「如果我不答應了?」
「除非你以為風語者能找到我?」
「什麼?」蘭蒂戈爾一愣。一輛汽車開到和平街的超市門前,兩名眼神陰冷的老外把手槍包裹在西裝內。走進超市。
「風語者很尖端,但就因為很尖端,所以不能依靠黑市購買。購買風語者必然會留下一定的身份。既然我知道對手是你。在和你通話時。怎麼會沒有顧慮你使用風語者呢?」q先生站立在超市的二樓看兩個槍手。他真的知道是風語者嗎?不,兩個槍手的出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最近公司很忙,他也沒空去分析蘭蒂戈爾。
q先生發現了槍手,他只是推斷出蘭蒂戈爾使用了風語者。他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掛掉電話,混入人群中離開。一個選擇是繼續打電話,嚇唬蘭蒂戈爾放棄使用槍手。他選擇了第二個。因為這六份資料對他來說太重要了。重要到他願意冒險繼續和蘭蒂戈爾談判。
q先生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雇佣月神射殺了血鑽商人。听海的警察已經盯上你。如果你再惹麻煩,恐怕我不得不和你停止交談任何的交易。」
蘭蒂戈爾對電腦高手做個手勢。
超市里兩位槍手收到耳麥的命令,轉身從超市離開,上了汽車。在汽車內安靜的等待下一步指令。
q先生松口氣,他知道蘭蒂戈爾國家的國防部購買了風語者用于反恐,但是沒想到會在這里出現。公器私用,自己需要更了解這個女人才行。
蘭蒂戈爾道︰「你不是拿到了李起給你的u盤嗎?應該知道資料。」她這是試探李起。
q先生道︰「被加密了。」
李起朝蘭蒂戈爾一笑,你猜,你猜q先生拿到的u盤是真是假。
「等等。」蘭蒂戈爾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蘭蒂戈爾問︰「李起,格林給你的u盤呢?」
「不是給你了嗎?或者是給他了。」李起道︰「你們不是有備份嗎?再發一份給人家不就好了?」
格林給李起u盤是原始盤,但是還是有原始資料。但是李起卻不知道,資料只記錄在格林的腦中。而李起還不知道的是,為了洗月兌電腦高手等人的嫌疑,格林昨天傍晚已經主動聯系警方。謊稱自己被搶劫,扔在了郊外。格林現在在醫院,再觀察一天後,將由蘇格蘭場警察送回國。蘭蒂戈爾只能放開格林,因為她需要電腦高手。
資料不是問題,格林還在听海,自己找人和他私下聯系就好。但是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