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起是晚上七點接手的現場安保車輛,首先按照規矩,先檢查是否有竊听器。然後檢查所有人隨身物品,才算交接完畢。身在虎穴,強敵在側,這些無聊枯燥的過程都必須嚴格的執行。
今天晚上第一次襲擊是九點,一名殺人犯目標嬰兒出發。他白天觀察過攝像頭位置,罪犯里面有位數學家根據攝像頭的高度,計算出攝像頭覆蓋的角度。他很安心從後門死角翻進房子內。他是位連環入室搶劫殺人犯,對潛入這樣的家庭非常有經驗,何況主人們不會預警,自己要對付只是一些破銅爛鐵罷了。雖然刺殺是一個假嬰兒,但是已經讓他興奮。他殺過很多人,還有幾位是兒童。但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被捕後自己成為明星。無數求偶求交配的信件從全國各地發向監獄。但他沒有興趣,他要進一步挑戰獸性底線,殺死嬰兒。
他發現了三米高的人字梯就靠在一邊,他試驗了下梯子的結實度。然後輕輕的把梯子移動到二樓窗台位置。
踩踏梯子而上,在接近最後一階時候,他呼吸開始急促。多少年,自己沒有這樣的**前的快感。然後他踩在了最後一個階梯上。踩踏上去,他就可以抓住窗台,然後引體向上鑽進去。夢想很血腥,現實很殘酷。梯子最後一階突然斷裂,他左腳急忙後退到下一階,但是下一階似乎計算好,無法承受他下落的沖勢一般,也斷裂開來。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啦啦的他從頂部一路滑到了底部。他雙腿雙手全部是鮮血。但是他硬忍著不出聲。
警察看看手表。已經是九點半。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們拿出定位器一看,發現殺人犯還在房子里。旁邊的記者升高雲梯拍攝別墅內場景,也沒有絲毫動靜。難道莫名其妙的人間蒸發?
再過二十分鐘,警察等不住了。因為他是去殺人,不是去生人,根本不需要這麼多時間。他們立刻向上級匯報。上級聯系了組委會。組委會開了半小時會議仍舊沒有殺人犯消息。于是組委會電話裁判,讓听海安保人陪同裁判一起進入家居查看情況。
「進去兩個多小時了?」大家非常驚訝,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大家快悶出鳥來。但沒想到有殺人犯已經在兩個半小時前出發。這消息把李起嚇的夠嗆。不會遇見了彼得級別的人物吧?完成自己的任務不說,還把所有機關拆了,順便把腳踝gps定位儀拆除,跑到海角天涯去了。
發動車輛,裁判已經在正門等待。李起帶領裁判和兩名警察進入,左右尋找,終于是在後院二樓嬰兒室窗台下找到了殺人犯。地上的鮮血似乎開始凝固,李起上前試下脈搏,很遺憾道︰「死了。」
怎麼死的呢?通過裁判組安裝攝像頭大家終于找到了答案。這位殺人犯從梯子上摔下來,已經開始流血。但並不致命。不過,他的精神力量戰勝了**的疼痛。他把沒有了階梯的梯子靠在牆上。口咬匕首朝嬰兒室爬。他摔了很多次,但是又繼續站起來。如同那里就是天堂,死也要死在那里一樣。終于,在第六次摔下來時候,他被突出的木刺刺穿大動脈,即使如此,他仍舊要向上……
「如果殺人犯也是一個職業的話,他是我見過最敬業的人。」荀宣看錄像贊了一句,後問︰「我們的分貝警報器為什麼沒有啟動?」按照正常來說,第一次摔下來就應該啟動警報器。
說警報器有點羞愧,其實就是一個和中國普通住宅聲感等同一級別的東西。裁判組正在檢查,然後向李起、警察還有組委會特派員報告︰「壞了。」
李起見警察和裁判看自己,無奈道︰「謝謝你的證明,這樣我們就可以以質量問題退貨。」
這是個意外,似乎所有人都這麼想。除了李起和趙雲。李起看過聲感器樣品,是中國制造的出口產品,物美價廉必須的,最少相對內銷產品有這兩點優勢。但是這警報器卻打著印度制造。凌晨一點,事情基本平息,听海安保進入修整時間。李起下令檢查所有聲控設備,這一查嚇一跳,所有的聲控設備和小便沖水器竟然全部是壞的。
「你媽媽的。」李起罵了句粗話︰「南非私營武裝這群牲口。」不用問,這些設備肯定是打包運來時候被南非私營武裝動了手腳。自己以為趙雲是牲口,手段很無恥。但對方已經無法用無恥來形容。經過檢查,這些設備原本是好的,但是被人動了手腳,通電超過一定時間,里面的重要原件就會被燒毀。
李起看手表,還有四十分鐘修整時間。完蛋了,根本來不及重新布置。就算時間夠,人家超市也已經關門。大家看李起臉色鐵青,不敢上前詢問。只有趙雲和荀宣兩個湊上去︰「現在怎麼搞?」
在自己鼻子下掉包,不愧是cia突擊隊的精英。李起問︰「趙雲,你還有幾處機關?」
「兩處。」趙雲道︰「不過位置不太好,未必會被觸動。」
李起道︰「現在好消息是,我們滅掉三個人中最少有兩個殺人犯,也就是還有三個或者兩個小偷。我們要抓到這兩個小偷。」
荀宣道︰「可是我們警報器全部壞了,怎麼知道對方什麼時候進。」
「沒辦法知道。我們只能賭。」李起道︰「開保險箱需要時間,少則十分鐘,多則半小時。如果我們能無警報情況下突襲兩個小偷得手。我們還是可以守住這局。」
「現在兩點,到八點還有六個小時。這賭贏的機率太小了吧?」
「囚徒困境。」李起道︰「車上的人並不知道我們警報出了問題。他們還有四個人,也就是最少需要扣除四個小時的修整時間。加上偷保險櫃需要的時間多。所以他們內部會急不可耐的下手或者逼迫他人快點動手,以留給自己充裕的時間。第一個時間,兩點十五分,突襲成功率可以達到30%。」
「30%」荀宣問。
「計較這個機率有意義嗎?」李起道︰「就這麼定了。狗宣,你馬上做牌子,上面寫此處有電,靠近危險。用英語、法語、中文寫。把他們引導向趙雲還沒有觸發兩個陷阱。越子傾,根據盜賊心理布置場景,讓他們走向陷阱。」
越子傾點頭︰「好。」她最擅長布置環境,以達到對方上當的目的。
「我給你十分鐘做出計劃,其他人原地等待不要出聲,一會幫忙搬運。」
……
越子傾帶領大家道︰「把這個燈泡卸掉。犯罪者特別是小偷特有的心理,喜歡走陰暗的地方。在附近保證安全情況下,他們會選擇黑暗的一條路。這邊要放個石頭,石頭靠右一些,這樣左邊的通道顯得寬敞。他們也不喜歡寬敞的道路。這有利暗示他們走錯誤的道路。我們去房子內。」
越子傾拿了本子到房子一樓︰「藍河隊長,麻煩你的人將沙發和茶幾按圖移動。這樣對方行走路線就難以注意到樓梯位置全家福後的保險箱。可以拖延小偷在房間內逗留的時間……」
趙雲和李起在一邊看大家忙碌,道︰「你不能否認,她還是挺能干的。」
「恩,她的皮膚和頭發很漂亮很健康。」
趙雲愣半響︰「吃錯藥了?」
「她在監獄中度過幾年,但是這方面保養的很好。監獄里不缺乏犯罪者,她既然能在監獄中保養這麼好,而不會被獄友嫉妒,你也知道多數女人不喜歡漂亮女人。那說明她人緣還不錯。我想她很了解她獄友。也清楚他們的心理。」
「那你還想讓她陣亡嗎?」
「讓她陣亡還有一個最重要原因,那就是她對紀律和規則看的很淡。我擔心接下來的比賽她會惹出麻煩。所以想給她一個體面的離開方式。」李起解釋道︰「別誤會,我不討厭她。還有點喜歡她。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違反規則的跡象。兩個嫌疑人你必須殺掉一個。一個是有干壞事心理傾向的。一個是沒有干壞事心理傾向,你選擇干掉哪個?」
「……」趙雲沉思。
李起嘆氣道︰「她和這邊所有人相比,少了一樣東西。」
「什麼?」
「榮譽。」李起道︰「無論是主力隊、副主力隊、替補隊。他們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有榮譽感。這點也是能100%不克扣我下的任何命令的原因。」
「我也沒有啊。」
「切,那你留言盜俠到此一游干什麼?你缺失認同感。」
「我沒有。」趙雲反駁。
「你需要一個舞台來證明自己。因為你不肯定和頂尖好手的差距。所以你對有挑戰性的工作很有興趣。對枯燥的工作很隨意」
「我沒有。」趙雲甩手就走。
趙雲這句話聲音很大,大家全部看過來。李起道︰「你們忙。」
李起回到了駕駛位,趙雲坐在副駕駛位喘粗氣。李起笑笑︰「你要沒有榮譽感,已經走了,就不會上車。」
「這叫人品,我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趙雲死都不承認自己有什麼狗屁榮譽感,就象他就是不承認自己喜歡蘇蓉。
「完成承諾也是榮譽的一種。做好人好事,也是先滿足內心成就感。趙雲,你就認了吧。」
「我認了是不是你就不廢話了?」
「恩。」
「我就不認。」趙雲咬牙。
李起反倒納悶了︰「怎麼了?平常灑月兌的你怎麼這德性?這兩天你有點不對勁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