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國的龍騎士 第八章 不滿的下屬

作者 ︰ 月坑兔

「阿依達,我知道你這個決定相當不滿。」熾陽騎士團團長烏斯坦對著責問為什麼要推掉針對亞述皇朝討伐戰的邀請的阿依達說道,「這是神聖教廷的決定,我也無法改變他們的初衷。」

不想解釋過多,他隨便找了一個籍口來搪塞這位年輕的下屬,但這位充滿正義感下屬的堅持出乎他的意料。

「這是掩飾,據我所知最近的兩個星期內團里面都沒有收到來自遙遠彼岸的任何消息,所謂的死亡騎士的復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阿依達忿忿不平,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四年來,我們熾陽騎士團從未錯過任何與異端之國亞述皇朝的每一場戰爭。從哈倫代爾突圍到永霧城保衛戰,從弗拉克爾聖戰到今天的哈倫代爾光復戰役,這四年里我們犧牲了多少獻身于聖典之道的戰友。我們之所以活到現在,那是因為我們繼承了烈士們的願望,我們無論如何都要越過阿卡拉山口,踏上黑土大陸。伊莫比亞已經染滿我們聖典騎士的鮮血,我們絕對不可以就這樣放棄針對異端的討伐!」

「正如你所說,我們的犧牲已經夠了,亞述皇朝的勢力已經被趕出了哈倫代爾,我們守護了聖地,熾陽騎士公國不再受到異端的威脅,我們的目的達到了。這是每一個生者都盼望已久的勝利,也是所有殉道者的願望。不要忘記我們不欠帝國任何東西,沒必要跟著他們一起瘋。」烏斯坦換了一種口吻說道。那嚴厲的語氣仿佛讓阿依達回到了還在學院時被導師訓斥的歲月。

「我們是為正義而戰的聖典騎士,不是投機取巧的混子。」阿依達的情緒依舊激昂,「我們所追隨的聖典之道難道允許眼睜睜地看著同一陣線的兄弟部隊陷入危險的境地嗎?共同的敵人一同討伐,共同的榮譽一同追求!」

「要想成為一個聖典騎士,你必須要學會冷靜。或許是人都認為我們只是一群為了信仰而戰斗的頭腦宗教狂熱者,但事實上信奉秩序聖光的我們是比任何人都要清醒。說實在的,這幾年的戰火還未能讓你變得成熟,我感到非常失望。一往無前的勇氣、追求榮譽的執著以及對聖典的虔誠,這些優秀的品質使你成為團里所有年輕人中佼佼者,但光靠這些遠遠不夠。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是熾陽騎士團成員必須擁有的,譬如冷靜、睿智、遠見等。此刻的帝國聯軍上下彌漫著一股讓人無法安心的狂熱,他們對勝利的熱衷和對敵人的輕蔑,使我產生一種恐懼。要知道處于這樣狀態下的軍隊,就算取得了是勝利也不會太長久。如果跟著陷進去的話,我會成為熾陽騎士團甚至神聖教廷的罪人。我相信賽留底大主教也會同意我的選擇。」烏斯坦凝視著他的弟子說道。

「難道說我們一直以來勝利都是些取巧行為,跟我們的信仰沒有絲毫的關系?」對于烏斯坦的說法,阿依達不敢苟同。

看著這個正義感爆棚的弟子,烏斯坦覺得自己該做出一些決定了︰「確實,有些事不是單靠信仰就可以解決的。我可以告訴你,很多東西你在書本上市學不到的。聖典它可以指導我們去解決任何跟認知有關的問題,但除此之外的東西就就無能為力了。我想你應該離開騎士團一段時間,把聖典騎士旅行修煉這部分歷練補回來。阿依達,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熾陽騎士團的一員了,其實這個決定在你剛剛加入騎士團就應該對你說的,只不過緊張的戰事讓它推遲了四年。」

還沒有從聖典騎士學院畢業的阿依達響應了神聖教廷號召,跨過浩瀚的大洋來到這片完全陌生的大陸,跟著無數的同齡人一同參與了對抗亞述皇朝的戰爭中。整整四年了,戰爭將他從一個青澀少年,磨練成了一個合格忠誠于聖典之道的戰士。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經歷過旅行修煉的他還不算是一名真正意義上的聖典騎士。

阿依達非常不情願地卸下掛在胸前的熾陽徽章,握在手里好一會才非常不甘心把它遞給烏斯坦。

「希望你完成歷練回來的時候能理解我今天所做的決定,再見了,小伙子,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千萬不要忘記回來了。」烏斯坦帶著神秘的微笑說道。在他看來,這段旅行修煉可以說是每一個聖典騎士最美好也是最難忘的經歷,他也相信阿依達以後也會這麼想的。

龍騎兵軍團的統帥室內,瓦西諾再一次將只寫了開頭的作戰計劃揉掉。他的右手邊上堆滿了廢棄的紙團,地下也散落不少同樣的紙團。瓦西諾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廢掉了多少分看起來一點可行性都沒有的作戰計劃。

「統帥大人,剛剛收到一份帝國參謀部發來加急文件,已經解密,請你過目。」副官凱文特拿著一份剛剛處理過的文件走了進來。

瓦西諾拿過文件掃了一眼,頓時就來氣了︰「參謀部就幫貨就知道催、催、催。完全不考慮聖典騎士這群混蛋走了,我們攻打王庭之門有多麼困難。」盡管那些宗教騎士很早就決定不再參與這場針對皇朝之門的討伐戰,但瓦西諾心頭上的氣還是消不了。

凱文特猶豫了一會說道︰「根據最新的情報顯示,皇朝女皇薇薇安手下已經沒有多少可以直接調遣的部隊了。在哈倫代爾的光復戰役中,我們殲滅了王庭之門守備軍和王庭禁衛大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們討伐王庭之門了,這確實是一個千」

瓦西諾拿出煙斗點著,慢慢地說道︰「只要塔林一天沒有死透,那麼一切都是未知之數。誰也無法確認四年來,這家伙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在弗拉克爾會戰中被抽成半身不遂了。你應該听聞過五年前哈倫代爾淪陷時的恐怖情形,單槍匹馬就沖垮了我們一直以來都引以為豪的龍騎兵鋒陣術。為了擋住他繼續前進,我們付出了多麼慘重的代價。如果不是帝國命不該絕,付出了極大的額犧牲才把他挫敗在弗拉克爾,可能我們現在還已經參加遠東諸郡的保衛戰,而不是呆在這該死的統帥室里弄什麼反攻作戰計劃。」

凱文特不語了,他很清楚魔皇塔林對獵鷹帝國所照成的恐懼是前所未有的。因為從來也沒有哪一次的皇朝戰爭會跟這次一樣危險。一些擔任戰後偵查的亞述皇朝小分隊甚至已經到了蘭蒂洛斯的郊外,整個帝國都已經為遷都做好了準備。即便這個恐怖的存在已經被英雄們打敗了,但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輕心,誰知道這個大魔皇哪天會卷土重來。

「塔林退回王庭之後,亞述皇朝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一無所知。但你不覺得薇薇安登基非常詭異麼,在整個哈倫代爾光復戰役前期我們進展非常困難,結果薇薇安來前線後形勢發生了巨大的逆轉。拜登堡的巫師術士、科爾察斯的狂戰士軍團、以及克洛汗的騎士們都與女皇發生重大沖突而離開前線返回駐地,科爾察斯大領主雷蒙斯更是拒絕承認薇薇安的領導。」瓦西諾又吐了一口煙圈,不知不覺間周圍已經變得雲霧縈繞了。

「各懷異心的下屬、等同于不設防的阿卡拉山口、士氣跌落至冰點的部隊,即使有著這樣美好的前景,我也不願意冒險進攻王庭之門。說實在我想向皇帝陛下建議取消這次討伐戰,將精力放在哈倫代爾的防線修復上,以防止再次發生四年前的那場悲劇。」

瓦西諾一直以來都沒有放棄向最高參謀部支持自己的計劃,但每一次都沒有得到希望中的答復。那幫官僚像被打了興奮劑一樣,一味地要求上交可行的作戰計劃,絲毫沒有加強哈倫代爾防守的意圖。

「如果這樣做的話,最參謀部以及議會那群人一定會一次為借口,趁機攻擊你。萊格先生今次私下放走女皇薇薇安的行為已經讓你十分被動了。」凱文特注視著他的上級說道。對于那些迂腐的老頭子,他一向來都沒有什麼好感,所以在言語上也不再像往常那樣謹慎。

「我比你更清楚自己的處境。不過你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雖然這些是肺腑之言,若放在平時我還會說聲謝謝。但此刻你不應該挑撥長官跟帝國之間的關系,這是一個軍人戰時應有的職責。」瓦西諾放下文件說道,「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是。」

瓦西諾的煩惱並沒有隨著他副官的離去而消失,而是變得更加的煩躁。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像今日這般難堪,就算是重建龍騎兵軍團,率領帝國聯軍與亞述皇朝大軍對峙時也沒有。最高參謀部的堅持不僅出乎他的意料,而且態度之堅硬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那幫迂腐的官僚還有如此拯救世界般雄心,這一點都不符合常理啊。

從凱文特以及對這些天來那些部屬的言行的了解,瓦西諾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就算無視最高參謀部一如既往的腦殘命令,瓦西諾也推不掉針對亞述皇朝的討伐戰。龍騎兵軍團需要榮譽,就算是身為軍團長的他也不能完全無視這種強烈的渴求。

這一點,瓦西諾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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