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國的龍騎士 第二十九章 大賢者的晚餐

作者 ︰ 月坑兔

無盡畫廊之內,略顯昏暗壓抑的背景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有著色彩明亮的溫馨之家。各種家具一應俱全,並按照一定的審美格局擺放好,那些原本擺放在畫廊之內的畫作也被徹底打亂,按照主人的意願重新掛在雪白的牆壁之上。在客廳的一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擺上了一架黑色鋼琴,讓人驚奇的是這架沒有演奏者的鋼琴上正在演奏著西奧奇某個時期的舊作。鋼琴所發出的旋律歡快地流淌著,這個樂章是西奧奇比較少見的帶有歡快色彩的作品。愉悅的音樂在溫馨無比家庭背景的承托下,混合著從廚房里飄出來的誘人的香味,不禁讓人陶醉在這種氣氛中。

此時相同的旋律也從廚房飄了出來,系著白色圍裙的薩索維拉端著做好的菜從里面走了出來,嘴里也哼著跟外面無人彈奏的鋼琴一樣的調子。

「兩百年前我也是你的樂迷哦,雖然你的名氣不咋滴,但是你的每一首作品我都有收藏。」把手里的菜輕輕放下之後,薩索維拉走進還在作畫的西奧奇身邊柔聲地說道。舉止間所顯露出來的是無可挑的賢惠,不過薩索維拉這些令人每個男人都瘋狂的品質並不能打動那個把全副心思都放在油畫上的男人。

不過听聞薩索維拉收集了所有自己譜寫過的樂譜,西奧奇還是顯得有些驚訝︰「全部收錄,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說真的,我還從來沒有听說過有人會去刻意地留心我那些不像樣子的作品。甚至有時候那如果不是刻意去回想,我自己也把它們忘得差不多了」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只是過了兩百年而已,你那些花了一百年心血所創作出來的音樂作品就剩下這首還被人們偶爾想起。花了那麼多的心血才,居然全然被世人所忘記了,你不覺得這是一種諷刺嗎?」薩莎維拉解下圍裙放在一邊,將有些凌亂的桌面收拾一下準備開飯了。

西奧奇無言以對,當發現自己的作品不為世人所接受的時候,窩在無盡畫廊里面的他確實有些失落。即便是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步入永恆的他還是擁有一絲絲的功利心,誰都希望自己所作的一切能得到別人的一聲贊許。

「不過來嘗嘗我的手藝麼?」薩索維拉把所有的菜式都按著自己的意願排列好之後說道,「好歹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看著滿桌的佳肴,西奧奇覺得要是這樣拒絕了女士的好意,那實在過意不去了。他輕輕地擱下畫筆說道︰「好吧,為了感謝你對我作品提出的寶貴意見,作為感謝我肯定會用心品嘗你的廚藝的。」

忽然薩莎維拉把準備坐下的西奧奇叫住︰「你平時都是這樣的嗎?飯前要洗手的禮儀除了原始人外每個文明都會有吧,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年沒有正正規規地吃過飯了。」

「哎呦,我居然把這事給忘了,真的不好意思。」西奧奇四處張望了一會說道,「廚房里有水?」

眼前的這個空間在薩索維拉的改造之下已經變得面目全非,西奧奇並不了解房子現在的具體構造。

「你進去轉左就能看見了。」薩索維拉深處右手指著廚房的方向說道。

洗完手的西奧奇坐了下來,他看了一下擺滿整個的桌面的各種美食︰「好像我還沒有吃過這麼豐盛的晚餐。」

「開玩笑吧,桃李滿天下的大賢者居然是個連大場面都沒有見過的鄉巴佬,說出去都沒人信。」薩莎維拉總不忘挪揄一下眼前的老頭子。

「對于吃這方面我不怎麼在行。我的學生無論是哪一批,都會抱怨在我這的伙食如何如何糟糕,甚至成了他們噩夢的一部分。因為我要麼請個愛偷懶的老頭做飯,要麼就直接變出一大堆魔法食物讓他們直接啃。反正從我這出去沒有一個人會愛上面包的,我猜那些知道這個真相的面包師們一定會在背後將我叫做面包終結者,而不是什麼狗屁大賢者……」西奧奇難得幽默,不過還是選擇了拿自己開刷。

「哈哈,原來大賢者是一個連面包都做不好的笨蛋的傳言是真的。」薩莎維拉笑的更歡了,「多吃點,我的手藝雖然說不上世界第一,但在這個位面也是屈指可數的傳奇廚師哦。」

西奧奇吃了一口牛扒︰「味道真不錯,我真的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晚餐。」

「你都不看看到底是誰在弄得?」薩索維拉紅潤的臉上浮起一絲驕傲。

比起大賢者西奧奇那些不入流的各種文藝創作,薩索維拉的廚藝絕對不能用優秀這個詞語來形容了。在廚藝造詣這方面她已經站在了伊莫比亞的頂峰了,即便將她與早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傳奇廚師相比也毫不遜色。而且在漫長的歲月中,她不但收集了那些只在傳說中才存在的神奇食譜,更加發明了數不清的美味烹飪方法。

看著西奧奇陶醉在美食中,薩莎維拉心一動,動念之間,整個人幻化作一股七彩的熒光。七彩的光芒宛如流水一般在餐桌的四周流動,最後匯流在大賢者西奧奇的一側。七彩的流光慢慢褪去,薩索維拉竟然出現在了西奧奇的身旁。早有心理準備的大賢者對于這個過于親密的動作早已習以為常,雖然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他又不好意思拒絕,只能一動不動地任由著對方擺弄,

薩索維拉依靠著西奧奇一臉花痴地說道︰「作為可以在時間里漫步的不朽者,這世界沒有我們不知道,沒有我們不了解的。我們掌握了幾乎所有的真理,也知道世人所不知道的秘辛。當我們好奇心被消磨干淨後,昔日的狂熱也消停了,回想起那些逝去的時光,總會不勝唏噓」

「薩索維拉女士,你到底想說些啥?」

「你不覺得那些錯過的美好很應該補回來麼?」

「譬如?」

「愛情,家庭。」

「言外之意」

「你不覺得我們兩個很般配麼,郎才女貌。」

「這個我倒不怎麼認同」

「其實你很需要一個像我這樣入得廚房,出得廳堂的賢內助。你在專心搞藝術創作的時候,我可以幫你打理一下其他的瑣碎事,甚至還可以給你提點意見什麼的,要知道像我這樣忠實的粉絲這個世界上絕無僅有」

「還有呢?」

「然後啊,當然是生幾個孩子啦」

「我實在想象不出擁有我們兩個血統的孩子會是一個怎樣的怪物,那將會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

「那不重要,只要注重後天教育就行了。只有失敗的教育才會出現一個失敗的人生。在我看來只要給孩子良好的家庭教育,以及保證其後健康成長,那麼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悲劇。」薩莎維拉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不過我認為你的教學水平一直都爛的很,如果沒有我協助的話,肯定會把孩子帶壞的。」

西奧奇實在沒有興趣參與到薩莎維拉的臆想中去,而且這種話題也不知道听過了多少次。

突然西奧奇的眉頭一皺,心中一陣絞痛,上一次萊格遇險也出現過這種情況,肯定是萊格出事了。

薩莎維拉看出了些端倪︰「怎麼了?」

西奧奇沉默不語,這種痛楚使他想起了那些讓他痛切心扉的場景。這些場景層層疊疊地出現在他的眼前,擾亂著他的平靜的心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排除掉那些痛苦回憶給他帶來的困擾。定住心神後,他默念了一道只存在于過去的咒語。不一會兒,他便找到了萊格的大概位置。一個他最熟悉卻又最不願去面對的地方——秘境森林。

心如急焚的西奧奇陷入了極端的矛盾中,他知道自己一旦踏出無盡畫廊先前所定下的盟約。那意味著整個伊莫比亞竟會重新回到諸神的掌控之中。

「如果孩子成年了,那外面就是他們的世界了,很多事就應該由他們自己去面對。他們不可能一直都是孩子,我們也不可能一直都會照料著他們。」薩索維拉似乎意有所指,「既然是他們所選擇的的,那就應該讓他們自己去面對。」

猶豫了一陣後,西奧奇放棄了去秘境森林的念頭,但心中的忐忑卻一直都放不下。他不知道萊格會有何種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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