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國的龍騎士 第五十四章 寂寞的不朽

作者 ︰ 月坑兔

西奧奇看完米洛斯所傳過來的全息影像後,他驚訝于萊格竟然在這段時間內跑到了橫貫山脈的風雪小徑上面去了。而且從前至後,這個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德魯克,一直的行為看似醫療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稍加思索之後西奧奇就知道了主謀是誰,他對著來訪的客人說道︰「薩莎維拉女士,這應該是你的杰作吧。」如果不是她,西奧奇還真想不出有誰能把這一連串的事情設計的如此巧合。

薩莎維拉聳聳肩說道︰「這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你可以暗示米洛斯去劫囚車,難道我就不能叫德魯克去救人了嗎?萊格好歹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難道我這個做阿姨的就不能做點什麼了。不要忘記卡斯貝爾跟萊格是靈魂共生體,萊格要是出了什麼事,卡斯貝爾也會受到影響的。人家父母把孩子托付給我了,我總不能坐視不理。再說了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你這個足不出戶的死宅難道就用‘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這樣的廢話來敷衍我,到時候我找誰哭訴去啊。算了,跟你這種人說監護人職責簡直就是白搭。」

薩索維拉連暗示米洛斯這件事都知道,西奧奇終于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如今的自己一點**都沒有,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可以說的上是完完全全透明的二十四小時。他嘆了口氣說道︰「尊敬的女士,你到底在我這里用了多少監視手段?」

在無盡畫廊里,西奧奇發現過很多監視魔法的痕跡,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薩索維拉干的。他也曾經嘗試過清理這些藏的很隱蔽的偵查魔法以及一些他無法理解的東西,但無論他怎麼努力,這些東西過了一段時間又會再次出現在無盡畫廊之內。久而久之,西奧奇就見怪不怪,懶得去清理這些礙事的存在了。

薩莎維拉笑了笑︰「吶,我也記不清楚了,一千?一萬?還是十萬?到底多少我還真不清楚。我都忘了自己剛剛干這活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我可記不得自己在過去的分分秒秒里到底干了些什麼事。這樣跟你說吧,現在的無盡畫廊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沒有那個角落是我看不到的。這可是全天候全方位的監視哦,小奇奇。」

「你不覺得這樣做是在侵犯我的**嗎?」西奧奇沒有發作,他知道薩莎維拉最喜歡就是看到他一臉抓狂的樣子。想來想去他覺得也只能用**這個詞來稍微做一下反擊。

「作為補償,你也可以對我干同樣的事情哦。」薩莎維拉滿懷熱情地說道。她巴不得跟西奧奇搞互動游戲呢,這樣子可以省下一下來回跑的時間。

西奧奇干咳了幾下,然後正色道︰「咳咳,我才沒有那種惡趣味。不過就算你知道我一切,捕捉到我的一切動靜,這又有什麼用,你依舊無法看穿我的靈魂。」

「你不知道我最大的樂趣就是觀察一切感到好奇的東西麼?再偉大的演員也有露出破綻的時候,況且你的演技是那麼的笨拙,我都覺得自己有時是在看一部滑稽劇,但可能這也是你可愛的地方。至于看透你的靈魂,我才沒有那種野心,對一個人完完全全了解有時候不是一件好事,保留一絲絲的神秘感有助于增進兩人的感情。有時候嘛,通過眾多觀察中去猜測你的每一個動作,判斷你下一個行動,那絕對是一種挑戰。把人類的大賢者玩弄于股掌之間,多麼有成就感事啊。」薩索維拉緩緩地走向已經停下作畫西奧奇,身後留下了一連串的幻影,像是一個個被固定住的時間。

對于薩索維拉的一向動機,西奧奇已經不想去深究了。在一直待在無盡畫廊的這段漫長歲月里,西奧奇已經記不起眼前的美女到底來著折騰了多少次。雖然每次他都很想下逐客令,將阻礙他獨處的薩索維拉趕走。但內心深處他有有些渴望同樣屬于永恆的人能陪他多一會。因為要面對無盡虛空,他有時也需要有人跟他聊聊,驅散那對未來的恐懼。

「寶貝吶,笑一個給媽媽看。」薩莎維拉走到西奧奇附近是停了下來,直接幻化出一張古典質樸的臥床,然後躺抱著一個布女圭女圭在上面打滾,並不時做出一些只有逗小孩時才有的表情。

「寶貝,來笑一個,真乖,再笑一個。」薩索維拉坐了起來,抱起那布布女圭女圭朝著西奧奇說道,「親,真乖,來,叫聲爸爸。」

對于薩莎維拉的這種即興表演,西奧奇一點辦法都沒有。

見到西奧奇一點反應都沒有,薩莎維拉抱著那個布女圭女圭站了起來,輕輕地拍了拍,宛如一個正在哄嬰兒入睡的母親。

不得不說薩索維拉的表演很投入,西奧奇覺得自己再不說點什麼還真過意不去。他苦笑道︰「薩索維拉女士,你不覺得這樣做很無聊嗎?」

薩莎維拉縴手一揮,將變幻出來的一切全部解除︰「無聊?對于我和你這樣存在,到底怎樣才算無聊?一點美術天賦都沒有的你每天都在為手中的畫筆而艱苦勞作,這算不算無聊?已經沒有任何人身自由你的卻為了整個伊莫比亞的命運而操心,這算不算無聊?明知道你放不下面子,我去幾乎每天都要過來軟磨硬泡,這算不算無聊?逝去的每一天以及尚未到來的每一天所發生的任何事,這樣算不算無聊?你應該清楚歲月早已對于我們來說,早已不再重要。」

「既然時間對于你來說已經沒有意義,那在你的認知中還有什麼是值得追求的?」西奧奇說道。

「比起你的迷茫,起碼我知道自己改感謝什麼。找到一個真正的歸宿,然後坦然地看著文明之間的交替演變,這就是我的追求。相對那些滿腦子征服世界,毀滅世界、奴役全部種族的愚蠢家伙來說,這樣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吧,還有益于全世界的和平和發展。對于這樣和諧美好的行為難道你就不支持一下嗎?」薩莎維拉再一次貼近西奧奇,用那些最具誘惑力的動作繼續挑逗著他。

面對這種曖昧的行徑,西奧奇除了尷尬之外,還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要知道這些年來,他欠了不少薩莎維拉的人情。雖然薩莎維拉這些過于曖昧的動作讓他覺得有點不自然,但他始終拉不下面子下逐客令,而且他也知道這些行為都是薩莎維拉故意而為。

自從眼前的這位女士找到了連接這里的手段後,無盡畫廊已經不再單純是他的私人居所,在某種意義上這里已經成為了薩莎維拉的後花園。只要薩莎維拉有興趣、有時間都會來這里折騰一番,心滿意足之後才會選擇離去。在西奧奇看來,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單純的住客,這里所有的一切表面上還是他的私有財產,但使用權卻已經不在他手里了。

漫長的歲月啊,西奧奇已經對未來不報任何的期望了。自從他與眾神簽訂了那個契約之後,他就失去了最為寶貴的自由。按道理來說,這世界上所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但為什麼他還是如此執著呢。

每當他看到薩索維拉在他的無盡畫廊里面肆意妄為的時候,他便埋怨當初祖梅塔為什麼要把那個所謂的伯爵夫人介紹給他認識。那簡直就是一個災難般的開始,完全是命運故意安排的作弄。

「恩,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這吧。」薩索維拉打了個哈欠,「我那邊還有點事要處理,拜拜了,小奇奇,明天我可能還會過來的哦。」話音剛落,薩索維拉深處左右輕輕一按,眼前出現了一個由扭曲空間組成的次元漩渦。不停旋轉的漩渦猛烈地吸收著走位的空氣,無盡畫廊里刮起了一陣旋風。漩渦擴張到某個程度時,薩索維拉化作了一道異光,一頭扎進了那扭曲的虛空之中。當異光消失的一瞬間,整個次元漩渦頓時閉合。這劇烈的空間反應震動著整個無盡畫廊,牆上那些油畫也被震得東倒西歪。西奧奇不等不停下手中的活,安撫著躁動不安的空間。

待一切平靜下來後,無盡畫廊再一次恢復到它原來的面貌。握著畫筆的老人、未完成的油畫,還有那些靜靜掛在牆上的故事,沒有一絲聲響。

終于等到薩索維拉離去的西奧奇心里感到有些欣慰,但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遺憾,好像薩索維拉的離去帶走了一些他所欠缺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西奧奇活了這麼久,自己也說不上來。歲月已經將他身上屬于人類的東西都消磨得產不多了。

他沾上剛剛的調好的顏料,準備繼續那未完成的畫。

無盡畫廊之內響起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聲音,略顯歡快的旋律是久遠年代人們耳熟能詳的鄉村調子,不過也早已被人們所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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